“年輕人還是要年輕氣盛好些。”
白岩忍俊不禁,他在葉殊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意氣風發,不把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最終當年,見識到外麵世界的巨大,被天之驕子打擊到。
還不是蝸居在這武動城,晚年還因為兩個兒子逝去,過著還被旁係一脈威脅的日子。
不過,從葉殊口中說出來,意義就有所不同。
他是天煞殿魔子,據說在魔門宴上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擊敗了縹緲宗的趙央,潛力非同小可。
所以,他相信葉殊比起當初的自己而言,未來的道路更加明亮。
“唉。”
說到底,他依舊還是惋惜魔子之位。
“你們沒有正式退出宗門吧。”
“啊這。”
白柔柔猶豫了下。
而這一抹異色,被他爹成功捕捉。
白岩欣喜若狂。
“沒有退出宗門那就好!”
“你們現在年輕不懂事,所以容易為了所謂的感情之事衝動,這萬萬使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勸你們還是回宗門修行,隻要你們彼此心存愛意,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等到小葉今後能坐上掌門之位的時候,把女帝立下的條例改掉,還不是可以公開你們的戀情!”
“這難道不是一樁美事嗎?”
白岩語重心長說道。
此刻,不僅是白柔柔的老父親,對待葉殊也是一視同仁。
不然也不會提出這方麵的要求。
葉殊聽到這話都無法反駁。
不得不說,這人越活越精明,要不是這是演的一出好戲,葉殊都樂意答應。
白柔柔臉上多出一抹喜色,但還是有所擔憂。
“我還可以回去宗門修行,那家裏麵。”
“家裏麵沒事,我這家主的位置,還能坐個將近二十年,等周琴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我就在這二十年裏,將孩子培養成才,坐上這個位置。”
“到時候,你在天煞殿能回來照顧家裏一二,當爹的就已經滿足。”
白岩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媳婦周琴,放心地說道。
這句話,白柔柔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臉上釋然不少。
“所以說,那我回來幾天,就可以回宗門了嗎?”
“唉,你這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麽老是想著離開。”
白岩有些傷心地搖搖頭。
作為一個老父親,聽到如此直白的話,心都傷成好幾瓣。
白柔柔俏皮地吐了下舌頭。
“不是,爹,我之前都把消息托人帶回去了。”
“不早點回去告訴他們的話,等下真把我退出宗門,那我找誰說理去?”
“原來是這樣啊。”
“但你也得好好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爹和你娘親好好看看你。”
“你是不知道,你娘因為你哥還有你弟這件事,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白岩說這話的時候,氣都感覺半截半截的出,眼眶情不自禁地就濕潤了起來。
“好,我這就去看看我娘親!”
白柔柔一聽這話,頓時心急如焚,拉著一旁的葉殊。
使了個眼色之後,二人就朝著裏麵走去。
葉殊不得不說,這白家確實挺大的,進入裏麵猶如進入迷宮一樣。
據說白家好像還是武動城第一大家族,強盛時期,有一州的話語權。
隻不過,那都是八十年前,前兩輩的事情。
現如今的家主白岩因為年輕的時候遇見了一點變故,導致丹田受損,今生隻能停留在化神期,和葉殊相同境界。
在武動城這座不算太大的城池,還是夠用了。
穩坐家主的位置已有四五十年。
但因為他兩個兒子因為參加魔門宴出了事故,雙雙隕落。
他嫡係這一脈本就人丁稀缺,現如今更是斷了層。
要不是兒媳婦周琴懷有身孕。
不出所料的話,嫡係實在沒有人丁,旁係憑借著後代繁茂,家主之位易主,嫡係將徹底滅亡。
當然,還有一個方法。
那就是葉殊和白柔柔不得不行夫妻之實,誕下後代,延續血脈。
但如此一來,葉殊不知道該向師尊那邊怎麽交代。
想到白家這件事,他還是有些不安。
“怎麽我感覺,這次有點太過於輕鬆,沒事發生似的。”
“但,又有一種隱隱的感覺,會發生什麽事情。”
葉殊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
他想起了剛才,白家的大長老臨走之前最後撂下的狠話。
“話不多說,三天之後,老祖出關,我自有辦法讓老祖把家主之位傳授於我!”
這句話是大長老白石的原話。
他哪兒來的自信心說這句話?
他絕不是傻子,手裏肯定會有憑證。
但葉殊卻又不清楚。
雲裏霧裏的感覺,讓他心生不快。
“管他呢,反正過不了幾天就會離開這裏,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吧。”
葉殊站在門口琢磨著。
而這時候,白柔柔從裏麵房間裏梨花帶雨地走出來。
邊哭邊說道:“師弟,我娘親在裏麵,她說能不能在她沒有瞎之前見一見你,你千萬不要露餡了。”
最後一句,是她將聲音壓到最小說出的。
葉殊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知道師姐的親娘可能因為突然死去兩個孩子之後,情緒上出了問題,都快哭瞎了。
葉殊秉著幫人幫到底的心態,心想這件小事,隻是舉手之勞。
“嗯,你帶我去見你的娘親吧。”
緊接著,白柔柔牽著葉殊的手,緩緩帶進了房間內。
隻見到昏暗的房間內,隻有右手邊的窗戶透著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很璀璨,撒在一個正端在梳妝台的婦人臉上。
婦人麵容看起來頂多就五十出頭,頭發卻已經花白得不像話,和七八十歲年齡差不多。
而她的臉上有模糊不清的淚痕,還有已經變得漆黑的眼眶,葉殊仿佛在這一瞬間,見到她幾十個日夜歇斯底裏的痛哭的模樣。
中年喪子之痛,任何人遇見,都無法避免痛徹心扉。
更何況還是兩個兒子,家裏繼承家產的支柱。
一天時間,不複存在。
而她這樣一個母親,無法想象她承受了多麽大的痛苦。
目前,她的情緒還算穩定,甚至能眯開一條縫,紅紅的眼珠子凝視著葉殊。
“來了,來了就好。”
她見到葉殊後,臉上竟有了一些笑意,很慈祥,如同見到她死去的兒子一般。
“我剛好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