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葉殊發現張阡這個人很有意思。
她雖說臉上有疤,看起來凶神惡煞,但心底這方麵很少有人能比她好。
遇上路上的流民亦或者無家可歸的孤兒都會幫助一二。
葉殊曾經問過她天底下這麽多大災大害,流離失所之人全天下都是,你幫得過來嗎?
張阡笑著說道:“貧道眼裏容不下痛苦就可以了。”
此話深深觸動了葉殊。
她身為女兒身,不能獲得真正的天師傳承,但其心性,為天下蒼生著想,或許才是最適合天師的人選。
而因為二十年一度的九州大會即將舉辦,大道上的修士也漸漸多了起來。
也因為九州大會沒有限製,幾乎全天下的五十歲以下的修士都能參與,所以,隻要聽到這個消息的年輕修士,都對九州大會充滿向往。
這是最後一次九州秘境開啟,據說成仙奧秘就在其中,誰要是能獲得去往秘境那三十個名額當中一個,那麽也是與成仙最後的榮光接觸,都是莫大的榮幸!
“我要是能獲得名額,說不定有辦法讓師尊渡劫飛升。”
“但,飛升之後,又是怎樣一番景象呢?師尊她又會要去往何處?”
“唉,我想這麽多幹什麽?連九州大會都還沒參加,就想到成仙了,葉殊,你狗膽真是夠肥的。”
葉殊心裏罵了自己一句,轉頭發現張阡正在閉目養神。
每到晚上這個點,她都會雷打不動的吐納,吸收天地精華。
而現在身處在這荒郊野嶺,其實也並不是那麽寂寞,周圍也有好幾對人馬駐紮修整,都是參加九州大會的修士。
距離目的地白帝城也僅僅隻有三天的路程,葉殊卻不能掉以輕心。
路上的時候,他聽說了不少因為這次大會舉辦而興起的一股打劫浪潮。
趁著九州大會舉辦,一些蟄伏的老怪物溜出來,瞄準那些沒有護道人,修為淺薄的修士,殺人奪寶,手段之凶殘,險惡令人聞風喪膽。
即便是葉殊也要忌憚一二。
誰也不像莫名其妙地衝出一個白胡子老怪給你脖子上來兩刀。
沙沙……
而也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不遠處傳來樹叢抖動的聲音。
葉殊下意識拎起劍,做好防禦姿態。
“難不成真有這麽邪乎,想什麽來什麽?”
“有問題嗎?”張阡也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她修為也不低,作為龍虎山出世最年輕的“天師”,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化神期強者,隻是比葉殊弱一些層次。
“有點不對勁?”
葉殊感應著怪動的氣息,皺起了眉頭。
很快,兩道身影跌跌撞撞地來到他們麵前,一個男人更是摔了一個狗啃。
“哎呀!”
“哥,你慢點!”
“我,我。”
來者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而地上摔倒趴著的男子羞憤地爬了起來,拍打身上的泥土,故作鎮定掩飾尷尬。
“我還以為是我爺爺在這裏,沒想到是你們兩個?”
名叫王立的男子見到葉殊二人之後,頗有一些不滿。
而這一開口也看得出來,他們是在找人。
葉殊看了一眼他們,並沒什麽表情。
這一對年輕兄妹,一個叫王立,一個叫王琴,正是附近駐紮的人馬中的一隊。
他們當中也不是沒有大人,有一個元嬰期的爺爺帶領他們去往白帝城,參加九州大會。
看起來,那位元嬰期的老家夥不見了蹤影,這兩個正在四處尋找,誤打誤撞,來到了葉殊這裏。
“怎麽?遇見什麽事了嗎?”
雖說是猜到了大概,葉殊還是禮貌性問道。
“這位哥哥,我爺爺白天你們應該見過麵,你們今天晚上有沒有見過他?”
妹妹王琴問道。
“是你爺爺走丟了?”葉殊摸著下巴。
此話一出,激起王立的不滿:
“喂!小子問你話你就老實回答,什麽叫走丟了?我爺爺可是元嬰大修士,你爺爺走丟,我爺爺也不可能走丟!”
“嘖嘖嘖,真是了不起。”葉殊看著他這幅嘴臉,挑了挑眉。
“哼,你小子估計怕是元嬰期這個境界都沒聽說過,和你這個井底之蛙說話,也是純屬白費力氣!”
王立抱著手,昂起腦袋,然後拿起他妹妹的手:“小妹,走,你看他這個鬼樣子就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回去吧。”
“可是,哥,我們兩個人回去的話,是不是有點……”
王琴縮了縮身子,很是害怕。
她覺得這裏人多,要安全一些。
“你怕什麽?爺爺不在,我保護你!”
王立拍著胸口,自信道:“別忘了你哥我可是城裏最強天才,十八歲就已經是築基期高手,即便是有壞人,他們一見到我的修為,都會嚇破狗膽!”
“哥。”王琴似乎相信了他說的話,這才點頭,一同又朝著他們駐紮的地方回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攔在了他們麵前。
“慢!你們不能回去!”
兄妹倆,被嚇了一跳。
當王立看清麵前人的模樣,忍不住破口大罵:“喂,狗道士,你攔著我們幹嘛?”
“對呀,你攔著他們幹嘛?”葉殊也忍不住吐槽。
張阡自言自語道:“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們駐紮的地方有血腥味,應該是有人死了,不確定是不是你們口中說的爺爺,但穩妥起見,你們還是先留在這裏,等天亮之後再說。”
“什麽玩意兒?”
王立當即錯愕,“你們竟然說我爺爺死了?你們幾個意思!想咒我爺爺是吧?簡直不安好心!”
“哥,你少說兩句。”王琴拉了拉他。
“你別管,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這樣說,估計等下就會開始賣符賣靈水,說什麽驅邪避凶,好大賺我們一筆。”
王立一副我早就已經看穿你詭計的得意模樣。
“是與不是?”
麵對他的質問,就連張阡都皺起眉毛。
“哈哈,小天師,我告訴你一句話好人好事確實是了不起,但誰說會好人好報呢?”
葉殊在後麵輕輕笑道,他知道張阡心地善良,但這修行界哪兒來這麽多張阡,大多都是爾虞我詐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