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人們的哀嚎,妖怪的狂笑,光聽著就令人不寒而栗,在腦海中畫出一篇人間地獄的繪圖。
“這是什麽聲音?”陳小敏被嚇得堵住耳朵,不敢再繼續聽下去。
“姑娘,你剛才要是繼續留在那裏,興許就能親自體會。”梁中書在旁輕笑道。
陳小敏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看向葉殊,激動問道:
“莫非,你之前說的話是真的?那妖王真會找到陳卓他們?”
“我不清楚,但大抵也是如此,畢竟這都不是我該關心的。”葉殊冷漠地輕輕搖頭。
陳小敏當即就怒了:“你什麽意思?說話這麽無情!他們都是陳家子弟,和我一樣,同樣是同伴,你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
葉殊回眸震懾她一眼。
“你說話給我注意點,該提醒的,我已經提醒了,他們相不相信是他們的事,我此行的任務可不是救這種沒帶腦子的蠢貨,還有個人生死未卜,別忘了這個人還是你害的!”
也不知是被葉殊的眼神給嚇到,還是這番話令陳小敏羞愧。
她張開的小嘴又合攏上去,不敢再指責葉殊。
她朝著陳卓那個方向看去,心想這究竟是不是像葉殊說的,他們真被妖怪圍剿了?
距離太遠,無法用破霧的神通,一探究竟,唯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還在繼續。
但這也無法排除是葉殊使出的手段。
“既然你也醒了,抓緊時間趕路。”
葉殊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他把陳小敏強行帶走的目的還真如陳卓他們說的那樣,需要一個破霧的人。
這點他自己都承認。
陳小敏心情複雜,她想去陳卓那邊探探究竟,但接下來的動作,明顯這不是她能做主的。
“即便是過去又如何?真遇見了妖王還不是送命,倒不如趕緊去找大小姐,她也身處危險當中。”
她罕見地理智一回。
主要是陳卓他們出事也不關她的事,而大小姐出事,這其中有她的一份原因。
三人重振旗鼓,延續之前的隊伍。
葉殊走在前麵禦敵,陳小敏在中間使用破霧的神通驅散霧氣,梁中書在後麵斷後。
如此這般,他們根據陳小敏所指方向,走了接近一刻鍾。
整個路程,異常安靜祥和,就連普通的小妖小怪都未曾見到幾個。
想必是這大抵是歸功於陳卓殺了豬妖這件事,吸引了九還山的妖物火力,這才一路平靜。
突然,陳小敏停下腳步。
“我與大小姐分散的地方,是在西南麵山腰上,而我們現在走了這麽久時間,也到了這附近。”
葉殊建議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附近四處搜尋,應該有她的下落。”
“好!”
三人準備分散搜索,提前在原地點燃一縷篝火,做好標記,在這濃霧當中,也能憑借這點火光尋覓而來,到時候再在這裏會和。
但陳小敏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怎麽,並沒有單獨分開,而是選擇和葉殊一同搜索。
葉殊也權當她膽小怕事,沒有放在心上。
況且有她一個開路的,探索起來,比正常情況要事半功倍。
“葉殊。”
“怎麽了?”
葉殊回過頭,看向陳小敏。
陳小敏很是緊張地退後兩步,然後搖搖腦袋:“沒什麽,沒什麽。”
“有什麽事情就直說,我不喜歡你們女人藏著掖著。”葉殊不耐煩道。
他在洛九嫣那裏吃過一次虧,所以最討厭說話說一半,心裏藏著事的人。
陳小敏撓撓頭,小臉緊張,尷尬笑道:“真沒什麽,我隻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替大小姐把把關。”
葉殊來了興趣,笑著看向她:“你看著我,覺得我像是什麽樣的人?”
“讓我想想。”
陳小敏摸著下巴,然後糾結說道:“通過你剛才一係列表現,你很是冷漠,不近人情,也不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冷酷俠客,很是瀟灑。”
“錯!”葉殊邊走邊篤定道。
“錯?”陳小敏揚起了一抹笑意:“我知道我錯在什麽地方,那就是你雖然外表如此冷漠,但內心火熱,心懷正義,為了拯救摯愛,不顧一切去做,所以說,你是外冷內熱,不善言辭的人!”
葉殊停下腳步,將臉湊到她麵前,問道:“你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陳小敏被他這舉動嚇得縮著脖子,害臊道:“哎呀!什麽錯覺?我看了這麽多書,見識過這麽多人物,怎麽還能看不出?”
“哈哈!”
葉殊突然大笑一聲,表情很是欣慰:“你看人的本事還真獨特,就連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麽一麵。”
陳小敏冷冷一哼:“哼,那你說,你究竟是什麽人?”
“簡單,魔頭。”葉殊毫不猶豫回答道。
“啊?魔頭?”
陳小敏被嚇得退後一步,但很快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得了吧,你還魔頭?你殺過多少人?”
“倒也沒細數,隻不過外界的年輕人都有些怕我。”
陳小敏笑道:“嘖嘖,吹牛誰不會?我還說我在這小天地裏是女魔頭呢,你信不信?”
“不信。”葉殊認真地看了她一遍臉。
“得了,那你也不是魔頭。”陳小敏露出勝利的表情。
葉殊則失望的搖頭:“我是不是魔頭這個說不定,但我敢肯定,你絕對不是女魔頭,你和她差遠了。”
“她?是誰?”陳小敏瞬間警惕起來。
莫非這小子真見過女魔頭這種人物?
葉殊不過是隨口一談,並不想告訴太多給她,也就在此打住。
而就在此時,他停下腳步,看著腳邊的一抹血跡,他蹲下身子,抓了一些帶有血跡的泥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沒什麽妖騷味兒,是人血!”
“你這也聞得出來?”陳小敏吃驚道。
葉殊刮了她一眼:“人血與妖血本就是兩個東西,尤其是成了精的妖怪,體內孕育出妖丹,血肉都會生出一股怪味兒,比人要腥臭得多,所以,想知道地上的血跡產自何物,不妨聞一聞。”
“那這血……”
陳小敏環顧四周,才發現這些場景異常熟悉,猶如自己之前就來過許多回。
這時,她突然抱著腦袋,表情痛苦,記憶中的一幕幕猶如幻燈片一樣,在她麵前閃過。
……
“小敏,我們快走!我們不是它的對手!”
“大小姐,怎麽辦?它追上來了!”
“哈哈哈!兩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哪兒跑呢?快過來給俺老牛爽快爽快!”
……
“小敏,沒辦法了,你先走我拖住它,你回到家裏快叫幫手來助我!”
“不行!大小姐,要走也得是你先走,你的命比我的命要珍貴的多!”
“陳小敏,老娘沒和你廢話!你這沒用的廢物能有什麽用?你能扛得住這頭牛妖?趕緊給我滾,聽沒聽見!”
“大小姐!”
“滾!”
“啊!”
……
陳小敏記得最後被陳音踢了出去,她看著陳音被那牛妖龐大的身影給籠罩……
最後,她邊哭邊帶著陳音的使命,回到了陳家,請求救援。
再來到此處時,她心中猛的一沉,人徹底癱軟在地,摸著地上的血跡,崩潰大哭:“大小姐,我回來了,你在哪裏啊!!!”
而葉殊則是沿著血跡,漸漸先前,順著這個方向,他在這朦朧迷霧當中,遠遠見到了一座若隱若現的建築。
“這哪兒來的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