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聲音中帶著哭腔,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破了膽。

江延懷冷眼旁觀,不為所動,隻是冷冷地道:“貪念?你們可知這賑災金是救命的糧食,是無數百姓的生計所在!你們為了一己私欲,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簡直是無法無天!”

孟雨萱亦是怒不可遏,她上前一步,“你們可曾想過,這些銀子若是不能及時送到災民手中,會有多少人餓死街頭,流離失所?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兩名黑衣人麵麵相覷,臉色蒼白如紙,他們知道,今日之事已無法善了。

“大人,我們願意將功贖罪,隻求大人能給我們一條生路。”其中一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江延懷沒說話,輕輕揮了揮手,示意暗衛們上前。

暗衛們迅速行動,將兩人製服在地。

“把這兩個人帶回去,嚴加審問,務必問出幕後主使和所有贓款的去向!”江延懷道。

“是!”暗衛們齊聲應諾,押著兩名罪犯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延懷將此處的事通知給了知府,讓他派官兵前來把這些賑災金都搬回去,便和孟雨萱一起出了地窖。

外麵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穿透了薄霧。

孟雨萱剛鬆了口氣,然而二人剛回到府裏,一名守衛卻急匆匆地衝了上來。

“大人你可算回來了,邊關急報,說,說江大將軍被埋伏,如今下落不明!”

江延懷聞言,臉色驟變,他猛地抓住守衛的肩膀,聲音急促:“你說什麽?江大將軍……下落不明?”

守衛被江延懷的氣勢所懾,顫聲道:“是……是的,大人。邊關剛剛傳來急報,江大將軍率隊巡邏時遭遇不明勢力埋伏,戰鬥激烈,我軍雖奮力抵抗,但終因寡不敵眾,江大將軍在混戰中失蹤,生死未卜。”

孟雨萱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江延懷,“表哥你別擔心,大將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出事的。”

話雖如此,但戰場上的事誰又說得準。

江延懷穩下心神,表情卻依舊凝重,“等天一亮,我們便出發,前往邊疆!”

好在這邊賑災金的事情也已解決,剩下的是全權交給臨州知府,等二人簡單收拾了行囊,便帶著人出發前往邊疆。

臨州距離此次江槐遇襲之地不過五十裏,江延懷帶著孟雨萱快馬加鞭,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已經到了邊疆外圍。

江延懷心急如焚,剛想讓人前去稟告,未曾想,剛剛到這邊陲小鎮便在界碑前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隻見那界碑前,一個衣著襤褸的老人手裏端著破碗,在風中顫顫巍巍地走著,他臉上沾滿了髒泥汙漬,時不時地自言自語,又笑又哭,看著像個瘋子。

“怎麽了表哥?”孟雨萱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眼眸微亮,“這,這是江大將軍!”

不過江槐為何會變成如此這樣,他先前是十分嚴肅且威嚴的。可如今的樣子與乞丐無異。

江延懷直接翻身下馬快步朝他走去,仔細一看就是江槐,連忙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顫聲說道,“江大將軍?”

江槐聽到聲音,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大,布滿血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目光落在江延懷身上,嘴唇顫抖,卻發不出聲音。

下一秒,他手中的破碗滑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碰撞聲,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搖搖欲墜。

“將軍,是我,你認不出我來了嗎。”江延懷用力握住他的手,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江槐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淚水從眼角滑落,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難以辨識:“你是誰?你是誰呀?我怎麽想不起來你的名字了?”

聞言,江延懷心中一沉,強忍住內心的悲痛,扶住他,“將軍,別擔心,現在安全了,我帶你回家!”

孟雨萱也趕忙上前,拿出幹糧和水,遞給了江槐。

江槐見狀欣喜若狂,一把奪過,拿著水就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狼吞虎咽地啃著幹糧。

“表哥,將軍可能是身受重傷,記不得我們了,我們得先回去找大夫。”孟雨萱表情凝重。

江延點點頭,連忙攙扶著江槐準備打道回府。

未曾想,他們剛轉過頭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群飛速地從附近的路上衝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江大將軍,我們殿下有請,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為首之人身著甲胄,手持令旗,語氣恭敬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脅。

江延懷眉頭一沉,知道他們來者不善,但現在他們已別無選擇。

不久之後,孟雨萱一行人被引領至一座白色的圓形帳篷之內。

外觀樸素的白紗之內,卻是一番奢華的景象。帳篷的內部裝飾得富麗堂皇,令人驚歎。

在中央位置,一名身著流光溢彩黃色長袍的男子背對著他們,氣場強大。

數名神情肅穆的侍衛靜靜地立於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莊重的氣氛。

男子聽到動靜,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鷹般銳利,直視著他們。

“諸位,歡迎來到外邦。”

江延懷緊盯著他,沉聲道:“你是誰?”

華服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氣,“我乃外邦皇子,這次過來並不是有意為難你們,是誠心要和你談個合作,如今江槐大將軍身受重傷,我們這裏有最好的大夫,能為他療傷。”

“你想做什麽?”江延懷麵露警惕。

“我想做的很簡單,幫我裏應外合,攻打京城。”

華服男子話音剛落,帳篷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江延懷緊盯著他,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你以為,我們會助紂為虐嗎?”

“不,你們不會。”男子從容不迫地回答,似乎早已料到這個反應,“我給你們一個選擇,而非命令。江大將軍的生死現在掌握在你們手中,與我合作,不僅能救他,你們還能得到夢寐以求的權力和地位。”

江延懷冷笑。

“權力和地位,抱歉,不稀罕。要我做出叛國之事,永遠不可能!”

此話一出,外邦皇子勃然大怒。

“很好,”外邦皇子冷笑,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來人,把他們關入地牢!”

當即,三人全都被關入到了暗無天日且潮濕惡臭的地牢當中。

可讓孟雨萱沒想到的是,卻在這裏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隻見另一間地牢中,被枯草包裹著一個瘦弱高大的男人,男人奄奄一息,渾身是汗。

隔著鐵柵欄,孟雨萱剛好能看清他的臉,瞬間一喜,衝著他喊道,“雲蒙,雲蒙你醒醒!”

雲蒙聽到呼喚,眼皮微微顫動,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眼前的景象模糊,但他還是認出了孟雨萱的聲音,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你……你們怎麽也被抓來了?”

孟雨萱眼眶泛紅,急切地說:“先別管我們,你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雲蒙搖了搖頭,聲音微弱:“我沒事,隻是些皮外傷。你們得想辦法逃出去,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江延懷聞言,眉頭緊鎖,目光在四周巡視,“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盡快找到出路。”

孟雨萱眼珠子一轉,盯著那堆枯草,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