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竹林,房子也是全部都由竹子打造而成,幽靜而雅致,與塵世喧囂隔絕。

月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

進來後,發現這處宅院更為精致,不僅門口有小廝,裏麵還有打掃的丫鬟和管家。

孟雨萱環顧四周,心中稍安,連忙帶著雲蒙進入屋內躺下。

柳大則迅速布置好警戒,確保四周安全無虞。

江延懷則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把江槐給安頓好。

江槐雖然一路上保持安靜,但一雙眼睛總是很茫然地望著他們,仿佛失憶了。

“柳江俊,麻煩你待會兒也幫我這位故人看看,他好像傷到了腦袋,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柳大看了看點頭,連忙叫人把宅子裏的大夫叫了來。

大夫匆匆趕來,為江槐細細檢查了一番,眉頭緊鎖,半晌才緩緩道:“這位老爺頭部受創嚴重,記憶喪失或許隻是暫時的,但也可能……會永久無法恢複。”

聞言,江延懷與孟雨萱皆是一驚,對視一眼,皆是滿心的憂慮。孟雨萱輕聲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大夫又拿出銀針,“他如今是腦部淤堵過重,我試試針灸法能不能疏通淤堵,至於效果如何,得看他自身的恢複了。”

說完,大夫便開始在江槐的頭部小心翼翼地施針,每一針都顯得極為謹慎,生怕有絲毫差錯。

屋內靜得隻能聽見銀針刺入皮膚時細微的聲響,以及窗外竹葉隨風輕搖的沙沙聲。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江槐的臉色漸漸變得柔和,緊鎖的眉頭也緩緩舒展。大夫收回銀針,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道:“針灸已畢,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不過,切記不可讓他受刺激,需靜養為宜。”

江延懷與孟雨萱聞言,心中雖仍有憂慮,卻也鬆了一口氣。

大夫給江槐看完病,又連忙給雲蒙看病,好在之前有吃下藥,雲蒙現在情況好了很多,隻是有些輕微的發燒和傷口發炎感染。

大夫為雲蒙處理完傷口,開了幾副藥方,囑咐下人按時煎服,隨後便退了下去。

雲蒙躺在**,麵色雖顯蒼白,但眼神中已恢複了些許神采。他望向孟雨萱,輕聲說道:“雨萱,這次多虧了你,若非你機智,我們恐怕早已落入那皇子之手。”

孟雨萱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還多虧了柳將軍,我們才能暫時安全。”

柳大站在一旁,謙遜地笑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以我二人這麽深的交情,你有難我怎麽能夠見死不救?”

夜已深,月光如水,灑在竹林的每一個角落。

柳大為他們安排了客房和吃食,便離開了。

孟雨萱睡不著,便想著將今天的藥給整理整理,最好再多拿些金瘡藥給放進香包裏帶著,一旦受了傷也能有法子。

沒曾想孟雨萱剛從屋裏拿藥出來,就看到那柳大鬼鬼祟祟的在外麵走著,他腳步匆匆,就好像要去見什麽人。

奇怪,這麽晚了,柳將軍能去哪裏?

然而他跑得太快,孟雨萱並未追上。

次日清晨,孟雨萱緩緩蘇醒。

柳大熱情地邀請他們吃了一桌美味佳肴,飯後,孟雨萱又給雲蒙和江槐雙雙,熬了藥,換了繃帶,江延懷見狀心頭不爽,也幫忙上前。

然而就在此刻,柳大卻神色憂慮地走了進來。

“將軍,一直這樣下去可不好。皇子肯定會想到我這裏來的!”柳大走到雲蒙床邊,將他攙扶起來,“我想起北侯大將軍,他如今在營裏麵,或許他能幫我們,”

"但是,”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孟雨萱和江延懷之間遊移,“北侯與我們並非一路人,他是否會插手此事,我無法保證。而且,若走漏了風聲,恐怕會給你們帶來更大的危險。”

聞言,孟雨萱和江延懷對視一眼,皆是心中一沉。

柳大這意思是讓雲蒙獨自去見那位北侯將軍?

“還有別的人沒?”雲蒙沉思片刻後問道。

柳大沉吟片刻,緩緩搖頭,“目前來看,這是唯一的辦法。北侯雖然剛正不阿,但他是唯一能調動大軍,對抗皇子勢力的人。”

雲蒙虛弱地開口,“我如今傷勢過重,恐怕也無法前去,再等些日子吧。”

柳大卻有些急不可待的催促道,“可是這再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咱們還是早做打算……”

雲蒙卻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你放心,我都知道。”

柳大擰著眉,聽到這話隻能歎了口氣,退了下去。

轉眼間夜色便深了。

孟雨萱恍惚之間像是聞到了什麽刺鼻的東西。一陣咳嗽,從睡夢中驚醒,卻發現窗外火光漫天,似乎要將整個宅院給吞噬。

“表哥不好了,起火了!”孟雨萱驚呼,然後推搡著一旁的江延懷。

江延懷握住她的手腕,他早已清醒,“別慌,這宅院外麵全是官兵,我們已經被團團包圍了,現在出去肯定會被他們射殺。”

孟雨萱臉色大變,“那現在該怎麽辦?”

“別慌,我來之前觀察過了,這宅子後麵有條後門小路,我們能從那裏逃!”

江延懷迅速起身,披上外衣,拉起孟雨萱,低聲說道:“快,帶上其他人,我們走後門。”他一邊說,一邊將手裏的短劍遞給孟雨萱,示意她做好防備。

孟雨萱點頭,立刻去床邊準備喚醒雲蒙,沒想到推開門裏麵竟然空無一人,她心頭一驚,然而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又趕緊去叫了江槐。

江槐此刻也已驚醒,三人迅速收拾了幾件必需品,便向後門摸去。

火勢越來越大,煙霧彌漫,宅內的丫鬟小廝們驚恐的呼救聲此起彼伏。

穿過煙霧,他們來到了後門,卻發現門已被反鎖,外麵還傳來陣陣嘈雜聲。江延懷用力撞門,卻無濟於事,火舌已開始舔舐門框。

“看來是走不了這條路了。”江延懷轉頭看向孟雨萱,眼中閃爍著決絕,“我們隻能從窗戶翻出去,你帶著江將軍先跳,我斷後。”

孟雨萱沒有猶豫,立刻將江槐扶到窗邊,讓他先躍出窗外。

隨後自己也爬了過去,江延懷緊隨其後。

三人成功跳出火海,沿著小路狂奔。

身後,宅院的火光映照著夜空,猶如煉獄般恐怖。

跑出一段距離後,他們躲入了路邊的草叢中,喘息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孟雨萱緊張地環顧四周,確保沒有追兵,這才鬆了口氣。

“雲蒙失蹤了,我懷疑這件事跟柳大脫不了關係。”

“或許,我們得去找那位北侯將軍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