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瞬息之間,老嬤嬤就被拿下,壓倒在地,而已經昏迷過去的孟雨萱則是被江延懷一把攬入懷中,江延懷看著孟雨萱脖頸處的紅痕,眼神淩厲,側眸看著老嬤嬤,冷聲道。
“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對她動手。”
“你的仇我自會幫你,因為恒蓮和我母妃的死有關,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輕饒了此人,但你!更不可饒恕。”
江延懷聲音冷得彷若極寒之地,渾身上下迸發出駭人的氣場,老嬤嬤聞言,也隻是苦笑一聲。
“如何呢?但你怎麽樣也不能殺了我!因為隻有我可以為你指證,時間已經不多了,你還在這裏做什麽?快快回京,有許多事等你處理,潯洲這樣偏遠之地,不是你該來的。”
老嬤嬤苦口婆心一番話說完,江延懷這才垂眸,蓋上了原本的殺機,他也意識到眼前這人恐怕真是關鍵人物,或許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價值,既然如此便留她一條小命。
“現在立刻,出發回京。”
次日一早。
孟雨萱迷迷糊糊地醒來,抬眸便看見江延懷略顯淩厲的下顎線和刀鋒般的側顏。
她眨了眨眼,感受到周圍的顛簸環境,不由得有些奇怪,“怎麽回事?昨天晚上不是還在潯洲河畔的蘭亭嗎?怎麽現在就在馬車上了,我們要去那?”
孟雨萱坐直身子,隻感覺脖頸處一陣酸澀,瞬間昨天夜裏的所有記憶席卷而來,老嬤嬤還有黑衣人。
“回京,你昨天昏過去了。“
江延懷眼看孟雨萱醒了,眼神中略帶幾分關切地看了看,發覺她無事之後這才放下了心來。
“昏過去了?”孟雨萱揉了揉自己有些火辣辣的脖頸,“老嬤嬤呢?”
“為什麽我也要回京?本來不是…”孟雨萱眨了眨眼,這和之前的計劃可不一樣。
之前原本是說江延懷獨自一人回京,如今來看卻是有變了?
“嬤嬤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要帶上你一起。”
江延懷似乎也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孟雨萱撇了撇嘴,“那弟弟呢?辰軒跟來一起了嗎?”孟雨萱環顧一周都沒看見自己熟悉人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你放心好了,你的鋪子我已經交給了鶯鶯打理,鶯鶯跟著你學習了這麽長一段時間的女工想來已經能很好的照顧好繡坊了,至於你的弟弟,我自然安排人好好的讓他在潯洲修養,你放心吧。”
江延懷如實開口說道,孟雨萱心頭一熱,隻覺得欣喜,江延懷安排得十分妥當,她心裏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既然如此…”
“但是這輛馬車還是老嬤嬤在掌管,她眼看我答應了便直接將我們帶上馬車,不過你放心好了,我的人早已經有了埋伏,不會讓她就這樣帶走我們的。”
江延懷冷聲開口道,他並非懼怕這一個小小的宮女,而是覺得她用處很大,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孟雨萱聞言,也是默默點頭,眼中滿滿都是緊張。
“等過不了多久,我的手下們自然都來了,他們都訓練有素,回京的路也早已熟透,放心吧。”
不曾想,就在此時,前方正在趕車的嬤嬤突然緊急調換了一條路線,顯然是準備繞小路了,要知道潯洲回京城的路早已經被人走爛了摸熟悉了,她生怕這一路上會遭遇變故。
她勢必要將江延懷送回京去,隻有他這般的身份地位,才能為自己報仇雪恨!
老嬤嬤心中想著,直接繞路,走向了一條小窄路,從潯洲回京的路她走了不下數十遍,這一塊的小路她也早早就摸清楚了,自然不怕。
孟雨萱坐在後麵掀開車簾左右觀察著,心中了然。
“既然走了小路,你手下的人埋伏的想來就不作數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得想別的辦法逃出生天,京城你自然是要回的,但絕不能是這樣的方式。”
孟雨萱撇了撇嘴,臉色不悅,這樣被人壓著像犯人似的。
很快到了深夜,外麵空無一人,這樣的荒山野嶺之上,三人隻得找了一個破古廟暫時睡一晚上。
裏麵還有不少稻草草埔,孟雨萱將他們整理一番揉成了一個小床,躺上去後隻覺得身心舒適了許多。
“哎,這一路顛簸累死了。”
她看似鬆弛,實際上在和江延懷遞眼神,這樣好的機會,必須要跑。
江延懷早早就寫好了一封手信,轉手交給孟雨萱。
隻要她跑出去了,立馬就能獲救。
但是在老嬤嬤的觀察下,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收入眼中,孟雨萱更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以防遭遇懷疑。
到了深夜,萬物俱靜的時候,孟雨萱突然起身跑了出去,這裏既然是古廟,說明附近肯定有人住,隻好跑到有人的地方,她就不信不能逃脫嬤嬤的魔爪了!
不曾想,老嬤嬤也很快發覺了。
她雖說臉變得好似七老八十的老人,可身子骨還是健壯著的,眼看孟雨萱要跑,直接追了出去,由於熟悉地形再加上手腳麻利,很快追上了孟雨萱,冷聲道,“你跑什麽?”
“我…”孟雨萱啞然。
老嬤嬤這一路跑過來,多少也有些汗濕了衣裳,衣裳淩亂不說發絲也都被染濕了,孟雨萱側眸便看見了老嬤嬤脖頸處有許多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傷痕很深,蔓延在老嬤嬤的身上,看起來十分駭人,這樣的傷痕定然是吃了大苦頭了。
隻不過老嬤嬤如她所言,常年舊居皇宮之中,除非犯錯不會受到刑罰,這樣的傷痕又是從何來呢?
孟雨萱眯了眯眼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思來想去還沒事問出口,決定回去先告訴江延懷再從長計議。
反正目前的情況來看,和這位老嬤嬤恐怕還要相處好一段時間了。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古廟之中,江延懷還在原地眯著眼睛假寐,聽見動靜抬眸看見了孟雨萱和老嬤嬤,倒也沒有意外。
本來這件事就不一定能成,他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嬤嬤,你身上的這些傷痕,都是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