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江哲看到裴嘉胤的臉,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過於恐懼之後,反而就沒那麽害怕了。

裴嘉胤卻一個字都沒有,眼神淩厲地盯著他,嗬斥道:“看來你想死了!居然想要動孟家姐弟。”

“是又如何,我死也要拉著幾個墊背的。”

江哲嘴硬地抬著下巴。

裴嘉胤懶得跟他多費唇舌,抬手示意兩側之人:“拖下去,解決了!”

“是。”

侍衛粗魯地拽著江哲的手。

江哲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在臨頭,他開始恐懼:“殿下,別,別殺我,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裴嘉胤垂眸,反手在後,看向東方的魚肚白的天際。

聽到侍衛的稟報,他才知曉孟雨萱和孟辰軒當時有多凶險……

江哲留不得了,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殿下,派人處理了。”

“很好,繡坊那邊,繼續派人盯著!”

“是。”

裴嘉胤無法讓孟雨萱回到王府,就隻能是派人先保護她,趙霽月被人救走了,目前杳無音信,那也是個大隱患。

思量到這,他沉悶的心中,愈發沉得近乎無法呼吸。

睡不著,他就去書房看兵書。

早膳後,裴嘉胤在案桌上趴著,休息了一下。

中午時分,裴嘉胤一醒來,就見管事在一側著急地候著,一副看起來火急火燎的模樣。

“何事?”

裴嘉胤取下披在背上的披風,管家接過後,躬身回稟:“殿下,王小姐來了。”

“那個王小姐?”裴嘉胤微微蹙眉。

京都那麽多姓王地,他才休息一下醒來,大腦懶得思考。

管事恭敬回稟:“是王櫻王小姐。”

“又是她。不見!”

裴嘉胤沒忘記,前幾次跟王櫻見麵,惹得孟雨萱誤會了不少的那些事。

他近來心煩,不想搭理她。

管事本想說點啥,最後沉默地拿著披風離開了。

一出門,管事就皺著眉,跟隨從道:“你去外麵告知一聲,就說王爺事務繁忙,沒空見客。”

“可殿下今日不忙啊。”隨從不解道。

管家瞪了一眼,為難地歎了一口氣:“殿下說忙,那就是忙!趕緊的去!”

“欸。”

管家自己都不好去見王櫻了,省得不知道如何應對。

這萬一將來,這王櫻成了府中之人,他這個管事豈不是會因最近的這些事得罪了她,倒不如派一個下人,去門口告知一聲得了。

王櫻的侍女得知隨從的話後,心有慍怒:“我家小姐,都來了三日了,你家殿下豈能日日都忙?”

“殿下確實是忙啊。”

那人也是嚇了一跳,說完後,忙不迭離開。

王櫻的侍女正要去追人,被王櫻嗬斥住:“莫要追問了,我們回去!”

她氣惱得一臉通紅,麵子都丟盡了。

也沒看到裴嘉胤,這七皇子府簡直比後宮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的宮殿,還難進去。

心裏懊惱,王櫻便想著去鬧市區走走,也好買東西散散心。

馬車在繁華的街道緩緩前行,周圍小商販的叫嚷聲,不僅僅沒能讓她寬心反而加重了王櫻心中的不悅。

“聒噪!換一條道吧。”

王櫻一邊說一邊掀開馬車簾子,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孟雨萱?”

她身側還有一個男子,兩人竟然一同在那買菜。

男子提著菜籃子,孟雨萱在那挑選了一些西紅柿以及青菜,正往菜籃子裏放。

男子五官立體,麥色的肌膚,矯健的身姿,看氣質不像是尋常人,也不像是本地人,王櫻突然來了興致,對侍女道:“趕緊的,停車。”

侍女不明所以,依舊讓車夫趕緊聽著。

車夫尋了個安全的位置,拉住馬韁,車輛緩緩停下。

“這不是那個謀害了自己姑姑的繡娘嗎?是孟雨萱吧。”

王櫻現身故意大聲叫嚷著孟雨萱的名字。

買菜的婆子,也聽聞有個開繡坊的忘恩負義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眼神清澈,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子。

婆子從烏蒙提著的菜籃子裏,取出自己的菜:“不賣了,不賣了,你們去別處買!”

其他商販,也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更甚者,眼神裏除了有憤怒還有鄙夷。

孟雨萱委屈地轉身離開。

“別走啊,說清楚,你是怎麽害你姑母的!”一個拿著一根碩大白蘿卜的婦人,囂張地擋住她的去路。

這婦人娘家,給寧遠侯府送菜的,心裏一直感激寧遠侯府。

聽聞孟雨萱害得寧遠侯府的主母,今日瞧見了,擼起袖子就想要為自家恩人,盡一點綿薄之力。

“我沒有謀害我姑母。”

孟雨萱搖頭,解釋道。

拿著白蘿卜的婦人,身子前傾,揚了揚手中的白蘿卜,啐了一口:“我呸,你個賤女人!”

“我聽聞你姑母還許你做了表哥的妾室。你自己要離開寧遠侯府的,可是因為怨恨你姑母,不讓你做你表哥的正妻,這才惱羞成怒,生了害人之心?”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指責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入。

孟雨萱搖頭,一遍遍解釋:“不是的,不是……”

那些人,哪裏肯聽她的。

她說的每一個字,在大家聽來,都是狡辯。

王櫻見她如此落魄,原本心間的怒火,消失了一大半。

她在一側靜靜等著,等著孟雨萱被這些人的汙言穢語給淹沒,等著她被人丟爛菜葉子。

遺憾的是……

“你們誰敢動她!”

烏蒙站了出來,抽出腰間的長劍:“孟姑娘不是做那種事之人,官府自會查清,江夫人為何生病!”

“滾,都滾開!爺手中的劍可是不長眼睛。”

話音一落,他提手,劍朝著空中揚下一秒帥氣落下,“哢嚓”砍斷了婦人手中的白蘿卜。

隻要他的劍,再往前方一點點,婦人的手怕是要見血。

婦人嚇得瑟瑟發抖,嘴巴長了長卻好幾次都沒有出聲。

“走,我們回去!不在這買了。”

烏蒙一把拉過孟雨萱的手,帶著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很快王櫻的手下,就附耳告知:“小姐,那男子叫烏蒙,是在繡坊裏做事的,好似是外地來的。”

“果然是外來人,我看他對孟雨萱倒是蠻真心的。”

王櫻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腦海中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