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繡娘身上穿著的正是孟雨萱在霄家看見的麵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起來確實賞心悅目。

可隻有摸過的人才知道,料子很差,十分紮手,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定然也不會舒服。

隻見那繡娘此時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名小乞兒,不悅開口道。

“誰讓你碰我的衣服的?你個不要臉的乞丐!我這一身衣服可是我花了三天三夜才繡出的蘇繡衣裳,如今京城中最為時新的款式,一匹布價貴過金子,你竟然還敢碰?真是不要命了!”

隻見那繡娘大聲嗬斥著,絲毫不留情麵。

小乞丐如何能賠得起錢?隻能畏畏縮縮坐著哭,眼中滿滿是委屈,“我隻不過是撿銅板不小心蹭著了,是你方才突然靠近我才會這樣…”

他滿臉委屈,眼神紅潤,看起來十分可憐。

繡娘聞言,卻不依不饒,“你個乞丐就不該在我們霄家鋪子門口乞討,走開走開,滾到一邊去,這不是你能呆著的地方!”

就在此時,孟雨萱突然走上前去,攔在了乞丐身前。

“不知你何出此言?他年紀尚小出門乞討本就為了生計不容易,你竟然還如此開口?”

孟雨萱此話一出,周圍的人也瞬間圍了上來,看著中間的繡娘,不由得指指點點。

“關你什麽事?我可是這裏的繡娘,我身上的衣服不說價值連城吧,幾百兩肯定是有的,至於這個小乞丐,我沒讓他賠就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

那繡娘依舊不依不饒,被孟雨萱說了之後,反倒更加怒氣勃勃。

說著,繡娘大手一揮,就想要打在小乞丐身上,孟雨萱見狀,眼疾手快攔了下來,擋在了小乞丐身前,臉色不悅。

“你這是做什麽?怎麽還動手打人?”孟雨萱下意識抬手一攔,手中的包裹也掉落在地,裏麵的繡品散落一地,沾染了地上的灰塵,想來也不能在賣了。

孟雨萱見狀,隻覺得有些可惜,臉色也越發難看了起來。

“噢?難不成你也是個繡娘?還真是少見啊!你既然同時繡娘,怎麽還敢來惹我?全京城隻有我會繡蘇繡,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我幾句話就能斷了你的財路!”

那繡娘得意揚揚地瞪著眼,雙手環胸好不得意,滿麵紅光。

孟雨萱見狀,默默彎腰想把繡品撿起來,就算不能用了也是自己的一番苦心,誰曾想那繡娘竟然越發過分,直接用腳踩在帕子上麵。

“你這樣的下三爛手工繡品,如何還能要?不如送給這個小乞丐,你們也是一路人!”

那繡娘開口道,臉色越發囂張得意,一旁的百姓見狀都有些不忍。

“春秀你又何苦這樣不饒人呢?不過是一個乞丐罷了何苦和他計較?”

身邊的人也紛紛開始指責起來,那名為春秀的繡娘聞言,更不爽了,皺著眉頭。

“什麽叫我計較?還不是這個小乞丐先得罪了我?”

“我這身衣服可是價值不菲,小乞丐居然敢**亂碰,就應該受罰!你們這些平民哪裏知道我這衣服的厲害?”

說著,那繡娘也越發高傲起來,談及自己的昂貴衣服,更像是翹著尾巴的金絲猴,高高在上。

“依我看卻並非如此,你的衣服華而不實,雖然外表好看但穿上卻非常刺撓,不適合穿著更不是舒服的麵料,你這個料子洗幾次恐怕就會變形,根本不適合穿戴。”

孟雨萱卻是直截了當的開口戳穿了繡娘,果不其然,春秀聞言,氣得幾乎要昏過去。

“你說什麽!你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繡娘竟然也敢嘲笑我?嗬!那不如來比一場!我們倒是分一分看看誰更厲害!”

春秀此話一出,周圍幾個百姓們都瞬間起哄,“比一場!比一場!比一場!比一場!”

顯然大家都很想看見這二人比拚。

孟雨萱聞言,眉頭一皺。

她心中意識到這場比試恐怕難以避免,與其離開被她嘲笑,不如比上一場,證明自己的實力!

孟雨萱心中思索,也答應了下來。

“行啊!比就比,誰怕誰?”

“行,三日之後,在京城最有名的繡樓見!”一旁,春秀見自己的計謀得逞,笑了出聲,連忙定下行程。

孟雨萱回府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她推開門赫然看見江延懷正坐在她的屋內,手中把玩著一把匕首。

“你怎麽在這?”

“我怎麽不能在這?”江延懷反問,隨後從身後拿出了流光錦,看成色,就是孟雨萱之前放在檀木箱子中的那半匹布。

孟雨萱瞬間驚了,連忙問道,“你這是從哪弄來的?”孟雨萱有些驚奇的開口說道。

“你別管我是從哪弄來的,用就得了。”

江延懷說著,站起身來,卻突然撕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眉頭一皺,孟雨萱這才注意到江延懷身上的暗傷。

由於江延懷喜穿玄色的衣服,平日裏身上沾到了血跡根本看不出來,今日若不是江延懷露出破綻,孟雨萱也不見得會發現。

“你受傷了?怎麽回事?我來給你處理傷口吧。”

說著,孟雨萱拿出了常備著的傷口金創藥,江延懷見狀,倒也沒拒絕,緩緩落座。

孟雨萱熟悉的掀開江延懷的衣服,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在她看見江延懷胸口的刀疤的時候,這才驚了一瞬。

“這麽大的刀疤?你也不早說!”

孟雨萱有些責怪,眼中則更多都是心疼,連忙用金創藥小心地處理這傷口。

“你還會處理這些?”江延懷看著孟雨萱熟悉的姿勢,不由得開口詢問。

“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幫著父親處理過一些,這才知道了一些。“孟雨萱說著,手中的動作不停,眼中更是**漾著淡淡的心疼。

“那是什麽?”江延懷眼尖,瞬間看見了孟雨萱身上的木牌,上麵赫然寫著一個哲字。

這個字瞬間刺進了江延懷的眼中,原本平靜的他瞬間有些冷了下來,周身的氣息也變得生人勿進,就連孟雨萱都有些受不住。

“你做什麽?好端端的甩臉子給誰看。”孟雨萱有些不耐,自己好心給他上藥,竟然還要被這樣對待?真是瞎了眼了!

江延懷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順手扯過了孟雨萱身上的木牌,捏在手中,眼神冷冽帶著幾分不悅開口。

“你說說看,這是什麽東西?能讓你像個寶貝似的貼身攜帶在身上?也不怕被人看見!”

江延懷說著,手中的木牌險些要被他捏成兩半,還好孟雨萱眼疾手快救了下來。

“你別胡思亂想,這是江哲的,今日我臨出門,他突然堵住我,將這玩意兒塞在我身上,害得我出門後被要債的大漢堵著,好一番才逃過一劫。”

說到這裏,孟雨萱不由得有些氣惱。

“若是再過一會,你看見的我恐怕就遍體鱗傷,被送進青樓了!”

孟雨萱如此說著,臉色也不好看起來,一旁的江延懷卻是冷笑了一聲,眼中赫然出現了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