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說完才反應過來說了不該說的話,得罪武侯府更沒有活路,立馬又搖頭否認。
“不關武侯府的事,我什麽都沒有說,都是我自己這麽做的,想要訛詐一筆銀子!”
她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解釋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旁婦人又不是傻子,心中都相信是武侯府讓人來鬧事的。
“是與不是去跟府衙解釋吧。”雲芪看到一隊巡邏的衙役,把人交給對方,並說明了情況,洗清鋪子的清白。
幾個鬧事的人被帶走,她跟其他婦人說道,“現在可以退貨退銀子了。”
這些人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確定東西沒問題怎麽會退,都當沒說過這話沒再提這事。
老餘起來不小心看到她手中的記錄簿,裏麵並沒有寫那些購買人的情況,而是空白的。
原來東家早就知道那些人是故意來鬧事的,雲芪回身注意老餘的目光,把簿子收起來。
這次的事也給了她警示,等忙完今日,特地叮囑餘掌櫃此事,之後寧願麻煩一些,購買東西的人都要做好記錄,要不是今日這老婦心理脆弱,恐怕剛有點起色的天下珠玉就會前功盡棄。
也還好武吟吟找了這麽一個愣頭婦過來鬧事,應該感謝她的愚蠢。
武吟吟當晚就知道派去鬧事的人被抓了,不僅如此,那蠢婦還直接把武侯府說了出來。雖然後來有否認,可都已經傳開了,聰明人哪會不知怎麽回事,這下對武侯府鋪子的生意影響更大。
此刻武吟吟正在侯府祠堂跪著,啪一聲脆響,她被眼前的中年男人扇了一巴掌。
“讓你管著侯府就是為了避人耳目,你如今鬧成什麽樣,武侯府都成眾矢之的了,東娛街的珠寶鋪子也拱手送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武吟吟捂著臉頰,沒有平日的囂張跋扈,一臉委屈:“阿爹,都是那個叫雲芪的女人害的,要不是她,一切都進展順利。”
“閉嘴!你跟一個無名小卒糾纏什麽,隻要大業完成,你處置她不是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嗎,不要再本末倒置!”武侯爺露出一張陰森可怕的臉。
“是阿爹。”雲芪低聲應道,眼中閃過陰狠,父親說得沒錯,等完成大業,一定要扒了雲芪的皮,那時一刀一刀折磨她到死。
“阿爹,珠寶鋪的生意被那個賤人攪亂,接下來怎麽辦?”
武侯爺沉思片刻,“我會安排從織染署那邊把損失找回,這段時間你消停點別再鬧事,等朝廷對翁旭授官之後再說。另外盡快跟他有個孩子,不然他三心二意。”
武吟吟應下。
外麵翁旭來找她,武侯爺聞聲立馬裝出醉酒的模樣,拿起腰間的葫蘆灌了口酒,嘴裏念叨著酒詞,搖搖晃晃走出去。
翁旭慌忙躬身行禮:“侯爺。”
武侯爺一身酒氣從身邊過去,沒有理會他的行禮。
翁旭一臉疑惑,武吟吟過來打斷他的思緒,一把拉著他回屋造孩子。
接下來天下珠玉鋪子的客流比之前武侯府管理時還多,聲譽是一個原因,更多是因為便宜,連不少番商都跑來購買。
老餘爺孫倆忙不過來,雲芪還讓阿麥找了兩個信得過的夥計過來做事,二錢每月。
這邊鋪子的事已經安排妥善,她不在餘掌櫃已經完全能處理,隻要武侯府不鬧事就沒問題。
這兩日她特地等侯府出招報複,不知怎麽回事,武吟吟突然老實了,沒有任何動靜。府衙審了那個假玉訛詐的事,婦人咬死是隨口攀咬,跟武侯府無關,府衙無意鬧大,懲罰了幾個鬧事的草草結案。
雲芪並不意外,也沒想此事能把侯府怎麽樣,隻要讓她不敢輕易鬧事就夠了。
與此同時,織染署的資聘的通知下來了,她明日就要進織染署做事,每一旬(十日)休息一日才可以出來,待遇的話是每月三尺絹,三鬥米,包吃住。
這待遇對普通百姓倒還可以,但對於已經小富貴的雲芪就顯得少得可憐了,她進去也不是為了賺米的。
當晚她特地叫沈瑜回家,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拿手好菜慶祝,肉釀生麩,金陵丸子,白汁圓菜,黃泥煨雞,雞湯煮千絲。
他一回家就聞到滿院子香味,平日吃慣了粗糧的他忍不住咽口水。
見他愣站在門前,她喊道:“大人回來了,洗洗手準備用飯吧,我給劉大姐家送點去。”
她用木盆每樣裝了些送過去,走到門前回頭笑道:“別偷吃哦!”
夜幕下,她的笑容襯得格外燦爛,沈瑜一瞬間看走神,等人不見了才回過神。
雲芪到黃癩頭家門口,聽到他們夫妻倆又在幹架,無奈喊道:“劉大姐!”
劉氏聽到是她的聲音,趕忙出來:“沈夫人……什麽東西好香呀。”
“我自己下廚做多了,給你送點,慶祝我們順利入織染署。”
“這多不好意思,我光忙著吵架了,都不知道要慶祝下。”劉氏有些不好意思。
雲芪隨口問道;“又吵什麽?”
提起這事劉氏臉上的笑容淡去,恨恨罵道:“這個家差點就毀了,他竟然借了賭坊十兩銀子買你不能進織染署,要不是我偷偷買了二十文錢你能進,他現在早就被別人浸豬籠死了!也是沒有那個發橫財的命。”
這種事雲芪也不好多說,隻能寬慰她平安是最大的財富,當破財擋災了,隨後把菜給她。
劉氏聞著香味忍不住吞口水,身體很誠實地接過來,有些不好意思:“沈夫人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她拿了隻大瓢盛滿酒,一陣酒香飄出來:“家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這個你拿給不良帥大人嚐嚐,拿藥材泡的酒,可厲害了,很好喝的。”
雲芪拒絕不了隻能拿上,回到家。
“怎麽去了那麽久。”沈瑜隨口問道。
“閑聊了幾句。”她說著抬抬手裏的酒,“劉大姐給了點好酒讓你喝,說可好喝了。”
“我平日很少喝酒。”沈瑜拒絕。
“難得嘛,明日可是我順利入織染署,該慶祝下。”
他聞言,原來這一桌子菜是這個意思,雲芪說著已經給他碗裏倒酒,他也沒攔著,難得她這麽高興,不掃她興。
沈瑜拿起碗一飲而盡,“確實不錯。”
雲芪笑著,又給他滿上:“喜歡就多喝點,別浪費了。”
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菜,沒想到她燒得一手這麽好的飯菜,比禦廚都不遑多讓。
雲芪也好久沒這麽悠閑吃飯了,她主動說著珠寶鋪子的事,畢竟算他一份。
他隻是偶爾回應一句,漸漸話越來越多,臉頰越來越紅,葫蘆瓢裏的酒已經見底。
“有沒有覺得今晚特別熱?”他隨口問了句。
“沒有呀,很涼快。”
雲芪說著見他的衣領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拉得很大,平日嚴厲的眼神變得迷離,臉頰通紅,整個人好像有種說不出的媚感。
她看了眼葫蘆瓢的酒,忽然和沈瑜四目相對,眼中有欲望,想起劉大姐說話時的意味深長。
完了,劉大姐說的厲害原來是指那方麵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