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情人?”
裴青止剛下班回家,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換下,沒帶傘,外麵又下著毛毛細雨, 他烏黑的頭發被淋的有些濕潤, 連帶著肩膀上的那一塊都是濕的。
她一愣, 剛剛為了表達她到底是有多不可能再喜歡上他的態度, 她聲音提的高,尤其是說到後半句的時候。
兩人相隔不遠, 她聲音又大,他肯定聽見了。
裴青止站在原地還沒動, 他背著光,她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臉色。
看不見他的臉,她也這麽一直盯著。
好半晌才聽見他輕嗤一聲。
“甘大小姐這麽會說話,怎麽不多說兩句。”
嘲諷, □□裸的嘲諷。
甘棠在凳子上顯得嬌小一個, 她撇著頭, 一隻手有些無力的搭在一旁,“我說話可不是人人都能聽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以為你是誰,她憑什麽聽他的多說兩句?
裴青止意會到她那句話的意思, 他眸光輕沉,背著光實在是讓人難以看清他臉上的情緒。
他稍稍闔眸回過身,倒是一句話都沒說。
陽台上寂靜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邊的幾位才意識到裴青止已經離開, 默默開口。
“你和他還真是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誰。”宋裏離感慨。
話差點都沒說完, 下麵就有周詞接下, “你懂什麽, 這明明是人家夫妻之間的情趣。”
甘棠差點沒笑出聲, 收拾東西起身懶洋洋的警告,“周詞,正經點。”
她眼眸輕撇,進屋的那一刻裴青止已經在脫著身上被淋濕的那件衣服,夏季炎熱,隻穿一件。
他剛脫下那件衣服,雙手舉起,聽見聲音他抬起眸稍稍斜過身子,目光清冷,手臂一抬把那件衣服扔去一旁,動作行雲流水。
裴青止的身材好,他生的白,人健壯,身上有肉又不顯胖,腰間的腹肌凹凸,是讓人看見很難不會心動的腰身。
甘棠的目光有些閃躲,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看還是怕他逮著說閑話,她轉過身隻當剛剛的事情沒發生。
浴室推拉門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頭去。
“正經有什麽用,要我說,正經是最沒用的東西。”周詞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沒臉沒皮。
幸好是在裴青止進去後才說下一句話,“要我跟你一樣,有個帥氣活好的老公,我早享受多少遍了,就你跟個慫蛋一樣,那麽久還是純睡覺。”
甘棠,“……”
“哈哈哈哈~”陶困困沒有絲毫客氣的發來嘲笑,“甘大小姐,你沒之前猛了啊。”
要知道,誰都知道當年她和裴青止的**可是她主動,到現在還是純睡覺。
一點都沒當年的風範。
甘棠掀開被子蜷縮進去,今兒個的天氣本就不高,再加上開著空調倒是有些格外的冷。
她蜷在裏麵,語氣懶懶散散不是很在意,“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不一樣。”
之前是真的相愛,現在隻不過是合適走在一起,大多數捆綁著利益。
做不做,對她而言都一樣。
主要是人家裴青止都沒動她一下,她一個女生再主動未免有些太不矜持。
說不定還會被他嘴一句,她才不想。
“那就當是炮/友。”周詞。
甘棠,“……”
聽到這話後,甘棠下意識的看去浴室那邊,裏麵嘩啦啦的水聲沒有停斷,推拉門沒有任何聲響。
連帶著臥室的門也沒有裴青止的聲音,她環視四周,確定他聽不見她才狠狠的鬆下口氣。
“姐,你是我的姐,你說話注意點。”她現在都害怕她在說些什麽的時候裴青止給聽見了。
尤其是這種話,要是真讓聽見。
她可能想立馬拋洞鑽進去。
“怕什麽,你不好意思我給裴青止提個醒,讓他狠狠的…”周詞打趣,甘棠很快意識到她要放什麽屁。
可能是心虛的原因,她趕緊摁小聲量,不過周詞明顯是在故意的想整整她,她語氣帶笑補充後麵的兩個字,“幹你。”
甘棠:“……”
她可不敢在這種時候還跟她們幾個貧嘴,裴青止洗澡快,指不定等會兒就出來了。
不過被周詞說了這麽一嘴,她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裏全是那些不正經的話,她決定。
下次一定要離這不正經的人越遠越好。
甘棠站在洗漱池前,她一隻手摁在洗漱台上,一隻手拿著牙刷一前一後刷著牙。
她早就卸下臉上的妝,鏡子裏的她素顏朝天,在於底子好,皮膚水嫩臉上沒有任何瑕疵,長發被綁在腦後,額前隻飄零著幾縷碎發。
一雙眼眸一眨一眨,靈動又好看。
她唇邊被泡沫占據,稍稍低下頭,她吐出口中唾沫漱口,抬起頭的那一刹那,裴青止已經洗完澡。
他頭上壓著一塊毛巾,全身除此隻有下半身還圍著一根浴巾。
她的手稍稍一愣,裴青止走近傾過身子,他站在她身後,似乎是故意壓去她一般觸碰著她的肌膚把洗漱台上的洗麵奶拿起。
他上衣未穿,幾乎整個胸膛都壓在她的後背上,甘棠感受到那股壓迫,她跟著傾下身,目光閃爍有些不太適應。
她穿的吊帶睡衣,肩膀處的肌膚與他緊密相接。
這個時候她還沒意識到什麽,稍稍轉身想往一旁挪一挪給他騰騰位置時,裴青止的大掌摁在洗漱台上,可謂是阻止她往一旁挪的路。
“不用。”裴青止語氣淡淡,神色清冷,目光幽幽的盯著鏡子裏他自己的臉。
此時他倆站著的動作就像是他把她圈在懷裏一般。
她身高不算太高,可在上京市也算的高挑,一米六七點七倒是在他身前顯得格外的嬌小。
甘棠為之一愣,轉過去再看著鏡子裏的時候卻覺得格外親昵,裴青止高出一頭,洗麵奶被他塗在臉上,她刷著牙恍若被他圈在懷裏。
這麽看著,倒不像是塑料夫妻能做出來的事。
甘棠稍稍垂頭,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當年第一次在酒店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們就是這個姿勢。
隻不過她有一條腿被抬起,稍仰著下顎靠在他身上,目光迷離。
甘棠刷著牙的動作再次一愣。
想什麽呢,操。
“今年心外科怎麽回事,怎麽帥哥把把來,我真的無語了為什麽我不在心外科。”
“裴醫生清冷,齊醫生雅痞,都好絕!”
“我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說出來吧,不過我跟齊醫生一個科室一個組我一定要說出來。”
甘棠走在醫院走廊上,耳邊響起幾位閑暇時刻吃瓜的小姐妹團。
她稍稍斜眸看向那群姐妹團,剛回過頭,目光就落在不遠處走來的熟悉麵孔上,還不止一個,是兩位。
她的腳步恍然一怔,一下子知道她們嘴裏說的那位齊醫生是誰,裴青止發小,齊聞。
不久前她似乎還記得他說他要過來找裴青止,本以為再怎麽找也是朋友找著玩玩幾天而已,誰知道他倒是直接過來任職。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齊聞母親是安城人民醫院副院長,當年剛畢業他就回去了,據說是母親管得嚴。
這個時候能調出來,就不是管得嚴了?
齊聞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兜裏,他跟裴青止站在一起相差不少,不過臉上的神色就能言語出兩位的性格。
看見她他並不意外,在她麵前停下腳步,“甘大小姐,好久不見。”
甘棠稍稍挑眉,話還沒說完。
齊聞像是意識到自己有說錯什麽話一般驚訝一聲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叫錯了,現在應該是叫小甘總對吧?”
甘楠還在之前,上京市對她的尊稱都是甘大小姐。
三年前意外後,甘楠健在她頂著風浪上位穩定軍心,最後大家對她的稱呼都變成了小甘總。
“齊醫生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她不在乎稱呼的事情,剛說完這句話,她想起一件舊事,臉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僵硬。
剛跟裴青止在一起不久,那個時候他帶她第一次見齊聞,應該是說,第一次正式的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見他。
齊聞性子活潑跟裴青止是兩種性格。
他意識到叫甘大小姐有些格外的生疏,叫名字兩人也不是特別熟絡。
那時,他糾結許久,她當時回他的那句話就是,“你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
齊聞恰巧在這個時候開竅,“叫弟妹不就是了。”
“是吧,弟弟?”剛說完這句話,他很快挑眉看向一旁的裴青止,下一刻,兩人都很明顯的發現裴青止眉心輕蹙,似乎是不太喜歡他叫他弟弟。
齊聞沒管裴青止高不高興,見著她總是吊兒郎當的叫著弟妹,尤其是看著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叫的最歡。
就好像不是在叫她,是在叫給某個人聽一樣。
他明顯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他站在那裏似乎是在很用心的想著到底是不是該叫她小甘總。
甘棠挑挑眉,很想說他可以繼續叫弟妹。
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裴青止拉了他一把,“走不走。”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就這樣,兩人擦肩在她身邊經過。
甘棠撇嘴,裴青止沒說一定要隱婚,可他每次在醫院對待她的態度都跟陌生人一樣。
這是要是後麵傳出去他們倆已經結婚,也沒人信吧?
甘棠往前剛走兩步,後麵目睹全場的幾位吃瓜小姐妹生怕她聽不見一樣,她還沒走多遠,身後就想起關於她的議論。
“你們剛剛有沒有發現,齊醫生好像不是很喜歡小甘總?我感覺他說話都帶刺。”
“我也是我也是。”
“我聽說小甘總這幾天一直在找裴醫生,你們都知道小甘總,裴醫生怎麽敢拒絕,這不聽說齊醫生就是來幫他的,剛剛要是說話不帶刺那還奇怪了。”
“不會吧,裴醫生不是結婚了嗎,小甘總這麽做…”說到最後她聲音小了起來,愣下一秒才補充道,“三嗎?”
甘棠聽見這個字眼眉頭一下子皺起來,要她說這幾位也真的是一點都不害怕她這個當事人聽見。
她一個跟裴青止去民政局摁下章的人怎麽聽得這種話,她朝著那邊走過去。
那幾位明顯沒想到她還在這周圍,她站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們幾乎都嚇得一愣,連帶著臉色都有些暗暗的難看。
甘棠輕歎聲氣,“其實不是我想去找裴醫生,是他逼我,你是心外肯定知道我弟弟的病情,如果沒有裴醫生做手術,可能…”
“我也是沒辦法,不得不答應,做他的…”後麵的話她沒說完。
人的好奇心主要就在這沒有說完的半句話上,她可謂是牢牢抓住人的好奇點。
她的這麽一番話算是驚呆了幾位吃瓜的群眾,她們互相麵麵相覷,最後一起看到甘棠的臉上。
要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小甘總生的漂亮,身材更是一絕,又是上京市頂級豪門。
別說男人看著會心動,她們看著也想魂穿她男友。
一向膽大的那位輕輕咽下唾沫,看著甘棠的眼神都有些閃爍,她哆哆嗦嗦的開口,音色顫抖,“情,情人?”
作者有話說:
小甘總一大喜好——造謠(準確的說,遭自己老公的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