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殺死**十四

“寧彩。”他圓瞪著眼睛,眼珠子上布滿了紅血絲,像是死不瞑目似的,瞪向我。

我一手捂著脖子,一手用力撫著胸口,用力朝下順氣。

“寧彩,寧彩是我的,寧彩是我的,寧彩,寧彩。”他眼皮子慢慢和緩下來,半遮住眼珠,像是得了癔症似的,呢喃著我的名字。

我皺眉看著他,費勁兒從腫脹的嗓子裏擠出聲音,“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給我寄那些東西?”

“我?”他茫茫然看著我,“我們結婚了,我們的孩子還在家裏等著我呢,對,等著我,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說完,他突的轉過身,似乎要穿牆離開。

可在他右胳膊沒入牆壁之後,他的動作倏然停了下來。他從牆壁裏抽出胳膊,轉過身,緊張的叮囑我:“寧彩,晚上你早點兒下班,不要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逛街,不要和他們說話,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會害了你的。”

說著,他衝了上來,雙手緊緊掐著我的胳膊,用力搖晃著我。

我趕緊應聲,“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不要和別的男人一起。寧彩,你一定要答應我。”他臉色越來越陰毒,“如果別的男人敢碰你,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你放心你放心!放心回去看孩子,我下班就回去。走吧,孩子還在家等著你呢。”我安撫催促著他。

他戀戀不舍的轉身,沒入了牆壁之中。

等他從牆壁裏消失,廁間兩邊的木板恢複了原狀,不再頂著頂棚,廁間門也能打開了。

快速從廁間竄出來,我朝著外麵衝。

衝到門口的時候,我差點兒撞上進來上廁所的小屯。小屯踉蹌著後退兩步,然後一個側身,靠到旁邊的牆壁上,給我讓出路。

我抱歉的朝小屯笑笑,繼續快速朝外竄。

闖進任酮辦公室,我衝到任酮麵前,拉住他的袖子,狠狠喘息了幾口氣,粗啞著嗓子,對任酮說:“剛剛,剛剛我碰見了昨晚超市遇到的那個怪男人,他在女廁所堵住了我。”

“咳咳。”用力咳嗽兩聲,我按住任酮的胳膊,止住他的動作,“不用去了,他已經走了。”

我把腰彎下來,一手拄著桌邊,這樣能讓我呼吸順暢一些,嗓子也能稍微舒服點兒。

“他穿牆出現的,有特異功能,能封閉空間。他精神不正常,應該是把我錯認成了他老婆。”接過任酮遞給我的水,我一股腦全灌進肚子裏麵,揮袖子擦擦嘴,繼續對任酮說:“應該是有人故意誤導了他,讓他以為我是他老婆,讓他纏著我。”

扯開衣領,我給任酮看我的脖子,“他有嚴重的心理障礙,你看我的脖子,他差點兒掐死我。他不能接受老婆和別的男人接觸,他這毛病,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裏麵那個男主角的毛病,一模一樣。不,比那個更嚴重,嚴重的偏執分裂人格障礙。”

任酮從抽屜裏拿出藥膏,讓我彎下腰,給我擦藥。

他的手指肚很溫柔,用藥膏揉著我脖子上被掐傷的地方。

“他愛人和孩子,肯定都被他殺了,這也是導致他現在這麽瘋癲的原因。”我使勁仰著下巴,享受任酮的按摩,“我們得盡快找到他,他非常危險。他會因為疑神疑鬼,而去殺周圍的鄰居。”

“對了,他今天的相貌,稍微有了點兒變化。之前是一單一雙的眼皮,今天完全是單眼皮,和側寫上麵的畫像略微有點兒相似了。”我猜測著,“他原本應該是長側寫裏麵的那個模樣,可為什麽到我麵前卻改變了模樣,我猜不透。也許是覺得這樣比較帥?”

任酮一直不說話,沉默的要命。

“你怎麽一直不說話啊?”這會兒一直是我在說,他一句評論都沒有發表。

任酮收回手,將藥膏蓋起來,放進抽屜裏頭。

我摸著脖子,站直了身體,有點兒委屈的瞅著他。

他就算不談案情,起碼也得安慰安慰我啊。

我們可是新鮮出爐的情侶關係,這種關鍵時候,他應該強烈表達他的擔憂和心疼才對。

可他這大板臉,黑氣沉沉的,壓根兒一點兒擔憂的情緒都沒有,心疼就更沒有了。

“下次去廁所,我在外間等你。”任酮說話了。

我一愣,瞬間被喜悅擊中心髒,嘴巴繃不住的朝耳後咧。

他可真夠別扭的,連表達關心和緊張都拐彎抹角。

幸虧我不是別扭類型,神經也不纖細敏感。要換成纖細敏感喜歡多想的別扭類型,理解不透他這種拐著彎兒的關心和緊張,肯定會埋怨他不懂關心人。

我皺鼻子擠眼,做出扭捏的怪樣兒,想弄個小女孩情態出來,“那不好吧,要是別人看見怎麽辦?”

“把你臉給我弄正常點兒。”任酮叱我。

我收回怪樣兒,美滋滋的點頭,“好啊,一會兒我要是去廁所,進來叫你啊。”

任酮點頭,站起來,讓我帶他去廁間看看。

進女廁所之前,任酮讓我先進去查看了一番,確認裏麵沒有人在方便,他才隨後進了女廁所。

任酮在男人出現過的隔間仔細查看了一會兒,沒有查到任何可供利用的線索,空手而歸。

沒查到線索,但他並沒有露出失望。看他那樣兒,估計早知道不可能查到什麽,隻是職業慣性,讓他想過來查看一遍而已。

我暗戳戳的歡喜著,跟在任酮身後,偷著樂,樂他關心和緊張我。

“被掐了,很開心?笑一路都笑不夠?”任酮不理解我為什麽開心。

“嘿嘿。”我搖頭,“當然不是。我開心你關心緊張我啊。”

扯住他的袖子,我仰頭美滋滋的瞅著他,“一會兒,我去叫你去廁所啊。”

任酮拍開我的手,用下巴點點我辦公桌的方向,“你老老實實在那裏呆著,乖乖等著,一會兒我帶你出去。”

“去哪兒啊?”

“查案。”

“要不要叫著杜好成?”我分析著,“那個男人,精神狀態太不正常。這種狀態,正好可以讓杜好成催眠引導一下。把他引導平靜了,我們就不用動手了。”

“不需要。”任酮扔了三個字到我腦袋上。

我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所以我在他回辦公室後,偷偷摸摸給杜好成打了電話,尋求杜好成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