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誰殺了他三

我有些發愁,“那晚上,那些怨氣還會再出來嗎?”

“會,直到你查出凶手為止。”

“那怎麽辦,有沒有辦法克製一下。老是被騷擾,還看不見抓不著,這感覺太不舒服了,讓人特別沒安全感。”我眼睛朝他房間瞄,打著在他房間打地鋪的主意。

“自己解決。”任酮冷酷無情的關上了房門,將我拒之門外。

我隻能耷拉著腦袋回了屋,忍受了一晚上怨氣的騷擾。那怨氣果然討厭到了極點,隻要閉上眼睛,它就會立刻出現,一會兒在這裏,一會兒在那裏,像是惡作劇似的,故意折騰人。

因為怨氣的惡意騷擾,清早起來,我順利多了兩個黑眼圈,和腎虛似的。

任酮說:“這幾天我爸可能會過來,他如果說的過分了,你不用忍著。”

“好。”看來他爸不是個善茬兒,估計過來是來找我茬兒的,所以任酮提前給我打預防針,並且給我以支持。

“你爸是來看我的?”我小心翼翼的詢問任酮,確認一下他爸的來意。

任酮應了一聲,“嗯。”

俗話說的好,有後媽就有後爸。任酮和苗鳳英的關係很差,和他爸的關係估計也好不了多少,即使他是他們家唯一的兒子。

想想我那對我百般好的爸媽,再對比一下任酮,我突然覺得任酮挺可憐的。

怪不得他性格那麽差,因為沒人寵愛過他。

到科裏之後,我緊忙翻看昨天查過的那疊子案件。翻了半個多小時,我才找到沾了我口水的那一頁。

我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這個案子。

這案子是個少年案。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學校還未蓋完的職工樓裏死了,活生生被打死了,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找到打死他的凶手是誰。

疑似疑犯有七個之多,五個是他學校的同學,而另兩個是他的親人,他爸和他叔叔。

這幾個同學,原本沒有證人能證明他們不在犯罪現場,他們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但是後來突然冒出許多老師還有同學給他們作證,證明在罪案發生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和他們在一塊兒,免去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嫌疑。

死者的爸和叔叔,本來也沒有不在場證據,但是後來死者的後媽和鄰居幾個出來作證,說那天晚上他爸和他叔叔去鄰居家喝酒了,所以也有了不在場證據。

死者死前的生活極為悲慘,看的我特別難受。

死者生前被學校排斥,在家裏也常常挨打,原因是因為他是個同性戀。他十四歲的時候,剛剛有意識的明白自己喜歡的對象是男的,青春衝動之下,就把這件事情對好朋友說了。

死者的所謂好朋友,將死者的隱私惡意到處傳播,讓死者被學校所有人排斥和孤立,漸漸發展成被羞辱被毆打。而在家,他爸和他叔叔,因為覺得死者給他們丟了臉,也常常瘋狂的毆打辱罵死者。

死者活著時候的生活,簡直就像是地獄。

沒人幫助,沒人同情,明明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卻被所有人視為可以隨便欺辱的對象。

那個將死者秘密到處傳播的男孩,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名叫張鵬剛。

我一一記下這些人的姓名,然後讓廖澤調出檔案,查找這些人現在的住址以及工作生活情況。

死者他爸和他叔叔現在還住在老房子裏頭,兩個人合開了不大不小的飯館,日子過的不算多富裕,但絕對滋潤。

而另外五個嫌疑人。

張鵬剛四年前遭遇車禍,丟了兩條腿,成了殘廢,在家裏開的小賣店幫忙,做收銀的工作。

歐海燕現在成了小姐,在案記錄有五次之多,都是因為賣而被抓進去。

劉曲現在是出租車司機,已經娶了老婆,孩子都快出生了。

董成衝現在是上班族,朝九晚五,曾經有過偷竊被抓的案件記錄。

王浩幹雞頭的工作,偶爾和歐海燕混在一塊兒,現在被關在牢房裏頭,得三年後才能出來。

十年過去了,這些人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他們都忘記了死者,忘記了那名叫徐元亮的可憐男孩。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沾染了怨氣,他們很可能會繼續著各自的生活,永遠的遺忘徐元亮。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得徐元亮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看不得徐元亮生前活的那麽痛苦,所以故意讓我在紙上沾染了口水,沾染上怨氣,幫徐元亮找到凶手。

廖澤湊過來,“怎麽了,沾上怨氣了?”拍拍我的肩膀,廖澤鼓勵我,“我們都沾過,破了案子就行了,簡單的很。這些案子和鬼怪無關,都是些普通人,容易破。加油,寧彩。”

“要是那麽簡單,就不可能放十年還沒破案。”鬼怪的案子雖然凶險,但是因為我們能看見鬼,所以常常很容易定位凶手。

連環殺人案,也容易定位凶手,因為會出現一些關聯性的疑點。

而這樣普通的個案,隻出現一次,犯罪嫌疑人過多,又有許多包庇者,就極難破案。而且,這都過去十年了,時間掩埋了很多當時能夠找到的證據,這給破案增加了更大的難度。

再難,我也得去做。

要不然,怨氣會跟著我一輩子。

而且,在細看了徐元亮的經曆之後,我產生了洶湧的憤慨情緒,非常想幫他查出凶手,而且想衝到過去,衝到徐元亮活著的那個時候,朝那幫人大罵,亦或者打他們一頓。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我能把徐元亮從過去拉到現在來。

下午我想去找當初那幾個犯罪嫌疑人,了解情況。大家都各自領到了舊檔案裏的案件,都要出門,沒人可以和我同行。

我問任酮,我能不能自己去查。

任酮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看的我忐忑不安。

他點點頭,從口袋裏掏了五百塊錢給我,並叮囑我專心查案,別去整和案子不相關的事情。

我確實想在查案間隙,幹點兒自己的事情,就譬如去整整我小姑和我大姑之類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太大的能力完全報仇,但我完全可以不定時的刺激一下她們,讓她們過的不舒服,讓我也能疏散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