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顏無法解釋。
帶走初九,不僅僅是不想他成為顧彥昭手裏的刀,還有一點,她要找到鈴鐺,解決鈴鐺背後的事情。
可這些,她無法跟墨寒炫解釋,隻能另辟蹊徑。
“王爺這是在吃初九的醋?”
“是!”
男人幹脆直白的回答噎的秦之顏不知該說什麽,眼神都不敢跟他對視,慌亂閃躲開,又覺得極為不爽。
“你先鬆開我。”
“你還沒回答。”
墨寒炫執拗的要一個答案,手上的力度卻鬆了鬆,不至於讓秦之顏不舒服。
秦之顏此刻的心跳亂糟糟的,根本沒辦法更好的思考,隻能以更直接的回答來斬斷此刻的混亂。
“我和初九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今夜我堅持跟他過來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刺殺誰。”
說到這裏,思路倒是穩了些,眼神也不再躲閃,
“墨寒炫,你有時間跟我在這裏糾纏,還不回軍營好好查查,到底誰在挑撥初九刺殺朝臣,若是此事被人告到皇上麵前,你想沒想過自己的處境?”
墨寒炫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女孩子有幾分惱羞,可那雙眸子裏,卻透著澄清的擔憂。
她是真的在擔心他的處境。
滯悶在胸口的煩躁消散大半,他將人鬆開,又幫她理了理散亂在肩頭的碎發。
“初九……都跟你說了什麽?”
秦之顏低著頭整理束發的帶子,聲音悶悶的。
“他說要殺人,卻又說不出殺誰,我沒辦法,隻能給他灌醉了用了迷藥,尋思晚上跟他一起看看情況。如果不是你和古月兒……”
她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生氣,她或許在初九說出殺人之後就想辦法通知了墨寒炫。
墨寒炫抬手蹭了蹭她因為低頭而微微鼓起來的臉頰,軟軟的,像一個沒有折的小包子,很好揉。
“你這膽子,是越發的大了。”
雖是訓責,聲音卻透著說不出的溫柔。
其實初九,又何止是想殺朝臣這一個要命的點,他還偷走了京城布防圖。
如果不是陳珂發現的及時,郡王府所有人都要被砍頭。
“你發什麽愣?不回軍營去查查嗎?”
秦之顏整理好束發,見墨寒炫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男人回神,故意挑起眉角,“在你眼裏,本王很傻?”
秦之顏怔住。
“你……你已經在查了?”
她想起陳珂匆匆叫墨寒炫回軍營說有軍務的事情,眸光頓時亮了起來。
“你查到什麽?到底是誰在蠱惑初九?”
墨寒炫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初九還是要回軍營,他不做餌,釣不出大魚,而且,他會受些罪,我提前與你知會,你莫要為此與我鬧。”
秦之顏擺擺手,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最怕的不是墨寒炫有野心,有城府,而是怕他隻是一個威武神勇的莽夫。
若那樣,在這九龍齊聚的局麵中,必死無疑。
“此事你心中有數便好,有一點,你與初九說好,是我讓你如此做的,叫他一定好好配合。若他不信,我可隨你去軍營與他親口說。”
墨寒炫皺眉。
“為何要如此?”
秦之顏笑了笑。
“他不會恨我,但會恨你。”
她不想讓初九恨墨寒炫,那個人,很不可控。
墨寒炫的心裏被一團棉花堵著,熱熱的,又脹脹的,讓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麽。
還未俯身,一隻小手就伸到了他臉前。
“王爺帶銀子了嗎?”
墨寒炫蓬勃的情緒被卡的死死的,有些鬱悶,又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你要多少?”
“最少兩千兩。”
秦之顏伸出兩根白嫩嫩的手指。
墨寒炫略有些無奈。
“誰會出門帶著兩千兩銀子?你要作甚?”
“去畫舫,看花魁。”秦之顏湊近了稍許,“據說很漂亮,若王爺喜歡……唔!”
她話沒說完就被男人納進懷裏,狠狠親了上去。
黑暗的巷子裏,月色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粗重的喘息和低低的嗚咽交織著,持續了很久。
從巷子裏出來的時候,秦之顏的小臉紅成了猴子屁股,被月光照著,又多出幾分女子的嫵媚之感。
偏生身上穿的還是男子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極為違和的嬌態。
“本王的嘴唇疼。”
男人在身後欠欠的開口。
“你閉嘴。”
秦之顏氣的回頭瞪他,被親的紅腫的唇,看上去有些好笑。
墨寒炫沒忍住,低低悶笑出聲,又被秦之顏抬手狠狠的錘了兩下。
“好了,我不笑便是,但你回去要給我塗藥。”
“你信不信我咬死你。”秦之顏磨著牙,凶巴巴的威脅。
男人卻好整以暇的躬下身,“好啊,你來吧,咬不死可不準撒嘴。”
“你……你無恥!”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墨寒炫忙將秦之顏往身邊拉了一下。
馬車卻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
側邊車簾被撩起,露出一張英俊灑脫的笑臉。
“堂哥,好巧啊。”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容,從記憶中猛地衝擊過來。
秦之顏的身體瞬間僵住。
墨寒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還以為她是因為墨涵幀的所為而對其他皇子生出抵觸,柔聲輕撫她的後腰。
“他是四皇子墨涵碩,人還不錯。”
墨涵碩不由打量起秦之顏,他常年在外行走,女扮男裝這種事經常遇到,所以一眼就看出秦之顏是女子。
而能讓墨寒炫如此對待的,定然就隻有那位素未蒙麵的堂嫂了。
短暫的驚豔之後,他笑嘻嘻地看向墨寒炫。
“堂哥,我在你這裏就混了句人不錯啊?”
說著便利索的下了車,衝著秦之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見過堂嫂。聽二哥提起堂嫂與堂哥伉儷情深,我原還不信,畢竟以堂哥的性子,實在難以想象他對人溫柔情深的模樣,不過今日得見,才覺二哥所言不虛。”
秦之顏還沒說話,墨寒炫就冷聲道,“你二哥的話你也信?他沒跟你聊一聊因為說錯了話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事情?”
墨涵碩沒聽懂,一臉懵的看著他。
“何人所為?”
秦之顏忍著笑,小手在暗處輕輕拽了拽墨寒炫的袖子,這才衝著墨涵碩回了一禮。
“見過慶王殿下。”
墨涵碩連忙回禮,“堂嫂折煞我了,區區虛名,我可不敢當,相逢不如偶遇,不知可否賞臉,我請二位喝酒如何?去畫舫,今晚最熱鬧的畫舫。聽曲看舞飲酒吃肉,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