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別人怎麽說顧彥昭,在秦玉斌心裏,很認可這個妹夫。
他沒入翰林書院之前,有一次在花樓看中了一個女子,被幾個文縐縐的書生嘲笑,他當時就想動手教訓,可那是個雅院。
去裏麵消遣的都是些附庸風雅之人,滿嘴文縐縐的話,女人陪酒也多是對詩彈琴題詞作畫,他若是動武,不僅會被護院趕出去,還會成為同行(xing)者的笑柄。
是顧彥昭暗中幫他解了圍,而且保全了他的顏麵。
如果小妹真的偷人,他一定要將那奸夫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思及此,秦玉斌沒出聲,偷偷跟在秦玉婉身後,來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小院子外。
院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黑漆漆地看不到任何標識。
秦玉婉四下看了看,立刻推門走了進去。
秦玉斌緊跟其後,繞過大門來到了圍牆外麵,準備找個位置爬進去捉奸。
剛擼起袖子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鞭響,隨即是秦玉婉壓抑至極的痛呼聲。
他經常流連花樓,玩過不少花樣兒。
鞭打助興是常有的事情,他聽得整個人麻酥酥的。
不會吧,玩這麽大?
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躡手躡腳地趴在牆頭往裏看,這一看頓時嚇得他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院子裏,秦玉婉頭上的紗帽已經被打落。
她被摁跪在地上,在她麵前站著一個手持長鞭的女子,從衣著上看,並不是雲國人。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秦玉婉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應該是來領功的啊。
難道是宮宴上出了什麽意外嗎?
可是她連如何對付範易恒的辦法都說了,怎麽可能還會出意外。
“你們這是要卸磨殺驢嗎?我幫你們達成了所願,你們就要殺人滅口?我敢獨自前來,你們覺得我好沒有留後手嗎?”
文吉公主晃動著手裏的鞭子勾起嘴角,“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既然你不說,那這舌頭留著也沒用了,割了她的舌頭。”
壓著秦玉婉的其中一個男人立刻從靴子裏摸出了匕首,在月光下泛著森然的寒光。
“不,不要。”
秦玉婉嚇得搖頭,下巴卻被人扼住,眼看那匕首真的要靠近,秦玉婉慫了。
“我……我還有新的辦法,我是先知,我能預知未來,大峪國皇室在一年後會出現動**,六王爺會篡位,這是真的。”
文吉公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當今大峪國皇帝是文吉公主的嫡親哥哥,比她大了十二歲。執政以來,大峪國國力發展迅速,也實行了很多新政,傷及了不少人的利益。
也曾出現過幾次內亂,但都不大。
秦玉婉口中所說的六王爺,卻從未參與過這些內亂,並且是她皇兄最信任的人,手握兵權。
此番她出使雲國,就是六王爺的提議。
給出的理由是想辦法收回當年割給雲國的那八座城池。
她和皇兄都以為,六王爺一心為了大峪。
若他真的有異心,大峪國危了。
秦玉婉見有轉機,立刻道,“我不知道宮宴出了什麽意外,但是我絕對沒有騙你們,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文吉公主忽地笑了一下。
“你認識我嗎?”
秦玉婉不明所以,聞言搖了搖頭。
“那你怎麽篤定,我不是六王爺的人,敢說他謀朝篡位,是嫌自己的命不夠短嗎?”
這話讓秦玉婉直接愣住,心中暗道壞了。
文吉公主卻將手鬆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要毀了墨寒炫,你不是先知嗎?告訴我辦法,我饒你不死。”
秦玉婉頓時鬆了口氣。
毀了墨寒炫,也是她的願望。
不過……
“再加一個陸玲瓏,你能做到,我一定幫你。”
文吉公主用黑色的鞭子手柄勾住了秦玉婉的下巴。
“是你在幫你自己,若我帶著你去見你們的皇帝陛下,你猜猜你還有你身後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秦玉婉氣的要死,她之所以找上大峪國使團,不僅僅是要他們挑起事端後帶走陸玲瓏讓她去大峪國顛沛流離不得好死,更大目的,是想讓大峪國成為她的後盾。
“好,要毀掉墨寒炫並不難,隻要找到一個女人,一切就輕而易舉。”
“秦之顏?”文吉公主麵露厭惡。
“不,古月兒。”
……
隨著馬車離開,秦玉婉脫力一般癱在地上,剛剛那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胳膊上,這會兒火辣辣的疼。
她小心翼翼的剛揭開衣服想看看,就聽見牆頭上傳來啪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誰在那裏?”
她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立刻去撿地上的紗帽。
“是我。”
秦玉斌已經從暗影中走了過來。
“那些人是大峪國使團的人?”
雖然兩個人是親兄妹,可是秦玉婉從心底裏看不上自己這個親哥哥,更何況前世他做的那些事,她可都是親眼見過的。
“我的事情你少管。”
她攏了下衣服拿著紗帽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秦玉斌卻一把拉住她,正好拉到了她受傷的胳膊,疼的秦玉婉直接叫了出來。
“你放開!”
“放開就放開,你喊那麽大聲幹什麽?不怕被人看到啊?”
秦玉斌將手收回又湊近了一點。
“小妹,你跟大哥說說,什麽先知?你真的能預知未來啊?”
秦玉婉不想搭理他,將紗帽戴在頭上就準備離開。
秦玉斌卻不依不饒。
“你是想憋死我嗎?你要是不跟我講,我就去跟爹告狀,就說你大晚上跟大峪國使團的人見了麵,還……”
“你閉嘴!”
秦玉婉氣的肺都要炸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秦玉斌會知道這事。
秦玉斌哪裏能不了解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立刻道,“我不問你跟大峪國的人在幹什麽,但是你可不能害了秦家。”
“我又不傻。”
秦玉婉翻了個白眼。
“這件事你不要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透露,要不然秦家真的會完蛋,懂不懂。”
秦玉斌敷衍的嗯嗯了兩聲。
“小妹,既然你有這個本事,那你幫哥一個忙,你告訴我,怎麽才能讓墨振南那個混蛋栽跟頭,最好永遠也爬不起來的那種。”
秦玉婉怔了怔,忽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前世她可是在王府呆了好幾年。
王府裏那點事她太清楚了,墨振南身上能做文章的地方太多太多,最好能把墨寒炫一塊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