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周就要中考了,想好去哪所中學沒有?”
飯桌上,顧璟珩給顧子羨加了塊魚肉,詢問道。
“當然是京都四中。”顧子羨傲嬌道。
“沒必要跑這麽遠,北城實驗中學就不錯。”沈念道。
“那種全是洋鬼子的貴族學校有什麽好上的,四中才是佼佼者的天下。”顧子羨蹙眉道。
顧璟珩生母走前把他托付給沈念,沈念做事圓滑,待顧璟珩明麵上也不差。
比起家裏的其他兄弟姐妹,顧子羨和顧璟珩的關係更親近一些。
“寒酥,我看你履曆上寫著你上過四中,你覺得四中怎麽樣?”顧璟珩突然問。
顧子羨手上的筷子僵住了,抬眸震驚的看向寒酥。
“算是國內最好的中學。”寒酥坦誠道。
“你也是在四中讀的?那你現在在哪個大學?”顧子羨眼裏平添幾分欣賞。
“京大,已經畢業了。”寒酥低頭喝了湯,淡淡道。
“畢業了?你不是剛滿二十?”顧子羨是聽過寒酥年紀的。
“跳級了唄,傻弟弟。”寒酥抬眸掃了他一眼,彎著眼睛笑道。
顧子羨輕而易舉的就被寒酥逗得俊容通紅:“我才不傻,四中我也能上。”
“去年分數線650分左右,招生有限,想考的話得努努力。”寒酥道。
顧子羨抿了抿唇,覺得嘴裏的飯菜都不香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撂:“我去複習了。”
沈念盯著顧子羨的背影看了良久,又扭頭掃了寒酥一眼,眉心微擰。
“阿羨還是留在北城比較好,畢竟家在這裏,璟珩,你也別慣著他,幫我勸勸。”
寒酥見顧璟珩略帶為難的表情,開口道:“他總要長大的,有目標是好事。”
“你還小,體會不到一個做母親的擔憂。”沈念頗為不悅道。
寒酥眼神沉了沉,沒應聲。
是啊,無私奉獻、牽腸掛肚的母愛,她是沒有福氣體會到了。
“你父親去江家不定談成什麽樣,你不是要回京都嗎,這裏也沒什麽事了。”沈念逐客令下的明顯。
寒酥點點頭:“吃完飯就走。”
顧璟珩薄唇輕抿,幽深的視線在寒酥麵無表情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道:“我送你。”
寒酥好看的桃花眼彎起來:“謝謝哥。”
沈念掀眸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顧璟珩,最終也沒有阻止。
寒酥收拾完自己寥寥無幾的行李,背上包離開後,顧子羨從樓上急衝衝的跑了下來。
“媽,姐姐呢?”
“你不是說她不是你姐姐,這會叫的倒是親熱。”沈念滿眼的恨鐵不成鋼。
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毫無城府,天真善良的傻子。
“男人要說話算話,我輸了就認,她去哪兒了?”顧子羨問。
“回京都了。”沈念道。
“什麽時候回來?”顧子羨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問。
“沒有重要的事不會回來了。”沈念走到顧子羨身前,低聲道。
“阿羨,她跟我們隻是名義上的親人,交集不會太多,以後跟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顧子羨怔住:“媽,她不是你的孩子嗎?雖然跟我不是一個爸爸,但不也是你生的嗎?”
“我們沒有一起生活過,她心裏隻有京都的家人,跟我們沒感情,而且,你爺爺不喜歡她,你跟她走的太近,爺爺也會不喜歡你,明白嗎?”沈念認真道。
“我不明白,網上那些我看了,她沒有做錯什麽。”顧子羨嚴肅道。
“顧子羨,成年人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你隻需要聽我的,跟她就當沒見過。”沈念沒了耐心,冷聲道:“好好上你的學,以後顧家還要靠你來繼承。”
“可是璟珩哥……”顧子羨話還沒說完,見沈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閉上嘴轉身上了樓。
沈念想到顧璟珩就像嗓子裏卡了隻蒼蠅那麽難受。
他母親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直接將顧璟珩交給她撫養,養的好與不好都是錯!
*
去私人機場的路上,顧璟珩開著車,時不時窺一眼坐在副駕一言不發的寒酥。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下車,顧璟珩才將手機掏出來點出微信二維碼:“加上,到了報平安。”
寒酥拿出手機掃上:“好。”
顧璟珩衝她抬了抬下巴,直到寒酥登了機才撥通一個號碼:“不用查了。”
“這可是沈念難得的把柄。”對方道:“顧少幾個意思,對這個妹妹感興趣?”
顧璟珩沒回答,直接把電話掛了。
寒酥在飛機上睡了一路,一直到下飛機都沒清醒。
真正清醒時,是看到來接他的江梟。
他白襯衫被光照的發亮,袖口挽起,黑色的表襯的手腕過分白皙。
“歡迎寒大小姐回家。”江梟替她打開副駕的車門,俊眉輕佻道。
寒酥坐進副駕,安全帶還沒係上,電話就來了。
“酥酥啊,你來趟江家吧。”顧川善的語氣卑微極了。
“好。”寒酥掛了電話,扭頭看向江梟:“顧川善在你家被叼了,去一趟吧。”
“他沒事去老江那裏碰什麽壁,吃多了?”江梟不耐煩道。
“顧家老頭逼得,說是要麽你把我娶回家,要麽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寒酥道。
“這不好辦,結婚證拿出來就行了。”江梟無所謂道。
寒酥原本以為他所謂的結婚是為了報複江亦行,不會輕易拿出來把路堵死,沒想到。
事態的發展開始變得奇奇怪怪。
這艘奔波在汪洋上的巨輪,最終也沒有被她完全掌控。
兩人回到江家。
進門便看見顧川善正對江父點頭哈腰:“江先生,你說得對,是酥酥太沒分寸了。”
“她沒什麽分寸?”江梟牽住寒酥的手,步伐穩健的走向江父,冷聲道:“沒有分寸的是你們。”
江父眼神落在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上,氣的臉都黑了:“江梟,你非要這麽下你老子的麵子嗎?”
顧川善被江父的怒氣嚇得一哆嗦:“江先生,您別生氣,聽聽孩子們怎麽說。”
“說什麽說!”江父把憤怒的目光落在了寒酥身上。
“酥酥,叔叔原本對你沒什麽意見,是亦行在感情上虧欠了你,你想要什麽補償,叔叔也能盡量滿足,但你不能轉頭就跟江梟又在一起吧?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愛,你這樣以後怎麽嫁的出去。”
“江青山,你把嘴放幹淨。”江梟眼神倏冷,厲聲道。
江父驚愕,呼吸變得粗重:“江梟,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你以前怎麽胡鬧我不管你,但這件事我告訴你,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否則免談!”
江梟目光凶煞冰冷,張開嘴正要說難聽話,卻被寒酥一把捂住了。
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了。
江父跟江梟大眼瞪小眼,臉色越來越難看,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
突然,他悶哼一聲,身子一歪朝地上栽下去。
“江先生!”顧川善嚇得頭發都快立起來了,急忙往前衝。
但有個人更快的將江青山扶住了,那便是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江亦行。
“爸!爸,你醒醒,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叫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