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山被江梟的冷嘲熱諷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咳咳咳……你這個小畜生,你說……咳咳咳,你說什麽!”江青山捂著心口猛烈的咳嗽起來。

“江梟,你少說兩句。”寒酥橫了他一眼,幫江青山順氣:“江叔叔,您別生氣。”

“我倒是覺得寒夫人說的不無道理。”

“寒大小姐?”江梟的臉咣當掉在了地上,眼神洶湧著危險。

江青山也愣了:“啊?”

“她說讓您觀望觀望,您就觀望觀望好了,三年為期,若是我接不了聞人前輩的班兒,三年後,我會自己離開江梟,您到時候想給他介紹誰都行。”寒酥淡淡道。

江青山:“啊???”

“寒酥,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是你們交易的籌碼還是貨品?”江梟難得連名帶姓的喊寒酥大名,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江青山頭回在江梟眼裏看到受傷的情緒,心裏不免咯噔一聲。

江梟這臭小子真的這麽喜歡寒酥嗎?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是考慮了才說的,江叔叔您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了。”寒酥對江青山低了低下巴,轉身離開病房。

江青山目瞪口呆,見江梟站在原地沒動,下意識的問:“那個……兒啊,你不去追嗎?”

“她把我當人了嗎我就追。”江梟氣的肝顫。

三年,寒酥是不是在跟他扯淡,學醫有那麽簡單?

再有天賦的人也得學個十年二十年才能小有成就。

她說這話跟配合江青山拖延公開有什麽區別。

還是她想直接在三年後跟他也不用公開了直接離婚。

他都已經把心意表達的這麽明顯了,她怎麽就跟沒長心一樣無動於衷。

“也許……有沒有可能是,她也是體諒你……”江青山不由自主的開口。

江梟冰冷的眼神仿若能射出寒霜來:“你站哪邊的?”

江青山不說話,低頭默默喝粥。

就很奇怪,他明明才是江梟的老子,但有時候……確實還挺怵這家夥的。

特別是在他這麽暴躁的情況下。

不能惹他,惹他他沒事可能他自己先被氣死了。

嗯,這家的粥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江梟走到窗台前,沒一會就看到了寒酥的身影。

她就跟個沒事人一樣,步伐穩健瀟灑,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江梟深深吸了口氣,不愧是寒大小姐。

“這附近不好搭車。”江青山提醒道。

江梟咬了咬牙,沒應聲,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病房門口走去。

江青山深深歎了口氣,兒啊,你別的沒遺傳,倒是遺傳了老子的戀愛腦。

可惜,戀愛腦都沒什麽好下場的。

寒酥出了醫院,站在路邊搭車。

等了半天也沒有出租車,很快,一輛新款邁巴赫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搖下來,駕駛座上的江亦行抬眸看向她:“上車,我送你。”

“要點臉行嗎?”寒酥抬腳就往前走。

江亦行不緊不慢的跟著:“這裏不好搭車,而且,這個東西你要不要了?”

寒酥餘光瞄了一眼江亦行手上的東西,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在他手上,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佛像,那是她從出生就戴著的東西。

以前她以為是鳳如楠送的,但寒嬌嬌回來以後,有一次鳳如楠說漏嘴,提及了這個玉佛。

“我不覺得當初一心想扔掉你的沈念,會送你這個,我找人鑒定過了,這塊玉佛價值連城,可能是你找到你父親的關鍵線索。”江亦行道。

寒酥不想站在馬路上跟他掰扯這件事:“你想說什麽?”

“也許,你的父親並不像沈念說的那般,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嗎?”江亦行問。

寒酥沉默了片刻,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朝江亦行伸出手:“還給我。”

江亦行卻將玉佛塞進了褲子口袋裏:“陪我去一個地方,我就還給你。”

寒酥氣笑了:“江亦行,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底線,我們三番兩次因為這些破事糾纏,有什麽必要嗎?說來說去不過那些話,到底要來多少遍你才滿意。”

“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嗎?”江亦行俊容變得陰鬱而沮喪,聲音溫柔的像一陣風。

幾乎是帶著些祈求語氣。

“做不了。”寒酥回答的很認真。

江亦行垂眸笑了笑:“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連騙我都懶得騙。”

寒酥許久不曾有任何波動的心髒,滲出絲絲縷縷的無奈。

“你喜歡江梟嗎?”江亦行問。

寒酥眼神有片刻的晃動,但她依舊緘默著沒說話。

她不太清楚。

江亦行抿了抿唇,心裏刺痛的厲害。

不管寒酥說喜歡或者不喜歡都可以,他都能默認為她在撒謊。

但偏偏她不說話,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一旦你開始思考是否喜歡這個人,就已經允許這個人往你心裏走了。

江亦行不自覺的加快了車速,開始瘋狂的超車。

寒酥下意識的抓緊安全帶,冷聲道:“江亦行,你想死別帶著我,開慢點。”

江亦行充耳不聞,瘋踩油門。

寒酥心裏有點慌,誰不怕死,她也怕死!

“江亦行。”寒酥麵色有些發白,車速實在太快了,好幾次都差點蹭到旁邊的車。

“你也怕死嗎?你如果真的怕死,就不會招惹江梟這個敗類。”江亦行諷刺道。

寒酥因為過於緊張,小腹猛地抽痛了一下:“嘶……”

江亦行餘光看見寒酥的臉色慘白,額頭上有冷汗滾下來,稍稍放慢了車速:“你怎麽了?”

寒酥捂著小腹,低聲道:“沒事,肚子有點不舒服。”

“是不是又生理期前吃雪糕了。”江亦行皺眉:“說了多少遍了,從來不聽。”

寒酥突然恍惚了。

明明前幾天兩個人還像兩個刺蝟一樣,恨不得捅對方兩刀。

現在的對話,好像一瞬間就把兩個人拉回了從前。

熟悉的對話,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臉,熟悉的一切。

“你要帶我去哪兒。”寒酥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江亦行語氣緩和了不少。

寒酥歎了口氣:“我挺不理解你的,你變臉比翻書還快。”

江亦行冷笑一聲:“趕不上你變心。”

兩人身後的紅綠燈。

江梟停在原地。

看著一秒一秒跳動的紅燈和揚長而去的熟悉車輛,長眸越來越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