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曦月知道江夫人一定會答應她。
首先她是江梟的母親,其次她才是喜歡寒酥的婆婆。
更何況,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寒酥在三年之內,不可能學到聞人恒醫術的百分之一。
她之所以誇下海口,不過是緩兵之計,更是讓江青山看到她的誠意。
若是在此期間,江梟對她的情誼不變且更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江青山必定會看在聞人恒的麵子上鬆口。
但現在不一樣了,不管聞人恒對江青山有多深的情誼。
她救了江夫人,這個恩情不是那麽輕易被抹平的。
更何況,聞人恒年歲已高,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寒酥若是沒有真本事,聞人恒的另一個徒弟,包括眾多徒孫也不會認她。
寒酥沒有號召力,相當於這個身份沒有任何作用。
寒家虎視眈眈,顧家愛答不理,這樣的女人娶回家,江家除了丟人沒有別的。
最重要的是,江亦行在江家是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江夫人要想一直保著自己的兒子,必定會為他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女人。
“曦月,這我也不能把話說死,你應該也是了解阿梟的,他決定的事情很難更改。”江夫人說的模棱兩可:“你們好好相處,若是你們……我也不會反對的。”
“謝謝阿姨,我會好好跟阿梟哥哥相處的。”鍾離曦月彎眼道。
*
一直到天蒙蒙亮。
寒酥和老幺才滿載而歸。
山洞裏,除了淩霄,眾人連帳篷也沒有支起來,鋪上毯子已經睡得七七八八。
“你們再不回來,我都要去找你們了。”淩霄看上去也非常疲憊,眼睛都是血絲。
老幺把背簍取下來:“師兄,你看。”
淩霄看著滿滿當當的背簍,眼睛的讚賞毫不遮掩:“可以啊老幺,你們倆人摘得能頂上我們所有人了。”
“這功勞大部分都是小師叔的,你別看她看上去柔柔弱弱,那是真的生猛啊。”老幺伸手指著寒酥道:“要不是我攔著,她還得再幹兩個小時。”
淩霄用手電照向寒酥的身子,發現她的衣服上已經全部都是泥汙。
還有的地方已經被山石和樹枝刮爛,漏出來了裏麵的衣服。
“寒酥,你的衣服要重新換了。”淩霄道。
寒酥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扯唇笑笑:“沒事,明天晚上再換,白天應該沒什麽危險。”
淩霄無奈的搖搖頭:“快補充點能量睡會吧。”
老幺幫寒酥鋪好毯子,寒酥坐下吃了點幹糧喝了點水便躺下了。
五分鍾睡著。
這是她去年身體養成的習慣,因為累。
睡了約莫四個小時,寒酥補好覺起來時眾人基本都醒了。
拿水刷了個牙,連臉也沒洗,眾人就再次出發。
“這次我們要找的草藥,史書上都沒有記載,是師父前些年偶然遇到,拿回去研究發現有奇特的功效。”淩霄將圖片展現給眾人。
是一朵紫色和紅色共生的小花,葉子纖長。
“當時師父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月份,等下我把區域分出來,咱們分成兩組找。”淩霄分配。
眾人再次背上行囊上山。
在他們看不到的山下。
林芊芊望著威嚴聳立的仙昆山,心中情緒複雜萬分。
“林小姐,你確定就他們六個人還需要我們用上這些裝備麽?”為首的黑衣人不屑道。
林芊芊上次已經吃過一次教訓了。
此次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不能一擊而中,那會讓她賠上夫人又折兵。
但是如果寒酥死了,一切就好說了。
寒家不會管,顧家也不會管,江家有江亦行和寒嬌嬌在裏麵攪合。
現在鍾離曦月又甚得江家喜愛,單憑聞人恒能折騰出什麽風浪來。
“寒酥的照片我已經給你們看了,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我要她死的透透的。”林芊芊眼神狠厲道。
“那其他人呢?”黑衣人問。
“隨便。”林芊芊根本不在乎:“如果能支開最好,如果支不開就打暈。”
林芊芊仔細想了想:“不要讓他們看到你們的臉,除了寒酥,其他的人最好不要傷他們的性命。”
隻是一個寒酥的話,聞人恒應該不會太動怒。
“行,放心吧林小姐。”黑衣人道。
林芊芊抬頭看著天空中慢慢聚攏的烏雲,低聲道:“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
經過大半天的登天,寒酥她們在一處相對平穩的山丘上落了腳。
“師兄,我們要從這裏分開嗎?”老幺問。
淩霄抬眸觀察了一下天空:“天氣預報有誤,我看這天今晚可能要下雨,我們不要再往上上了,在這裏紮營度過今晚的雨夜。”
“那不是要浪費半天的時間嗎?”老幺歎氣道。
“有什麽比命重要的。”老二橫了他一眼。
寒酥把背包放下:“那我們就先紮營吧。”
眾人開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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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梟帶人來到山腳下時,一眼就看到了一輛不尋常的黑車。
黑車明顯經過了改裝,寒酥她們的車是開不到山腳下的。
夜麟也發現了這輛車,看了半晌才幽幽道:“我怎麽看著這個車有點熟悉。”
江梟心中隱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見過?”
“車上的標誌。”夜麟指著車上的圖案道:“這個圖案,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江梟抿唇,寒冽的視線掃了他一眼:“盡說一些廢話。”
夜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梟哥,您就這樣跟著來了,要是鍾離小姐知道你騙了她肯定要跟江夫人告狀的,江夫人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不能動氣。”
“她會理解我的。”江梟低聲道:“別廢話,帶著人和物資上車,他們應該已經上到半山腰了。”
夜麟撇撇嘴,下車指揮人員背行囊。
夜麟帶的人都是登山冒險的高手,很快他們就背著重重的行囊上了山。
江梟他們走著走著,其中一個人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兩隊人馬的腳印是完全吻合的。”
“幾個意思?”夜麟問。
江梟率先反應過來:“山腳下那些人是跟著寒酥她們的。”
“沒錯,完全是按照他們的路線的再走。”那人道。
“應該是巧合吧,或者,寒酥她們走的這條路上山最容易?”夜麟沒聽懂他們說的什麽意思。
江梟心裏的不安又濃烈了一些:“加快速度,跟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