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人獸基情

足夠了。

無論千年還是一秒,有你相伴便已足夠。

足夠了。

無論眾生還是一草,有你一人便已足夠。

足夠了。

無論生存還是死亡,有你疼惜便已足夠。

蘭瀾的笑容淡然滿足,就像那初放的百合,不染塵世間的一絲汙垢。

別了,木。隻恨千年太長,朝夕太短,你我此生聚離旦夕。

別了,木。隻怪你為凡人,我為妖身,世間爭鬥累及你我。

別了,木。隻願你有天佑,遇難成祥,早成大誌歸於太平。

蘭瀾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木哥,眼角終於淌下了一滴淚水,可誰也沒注意到,那顆眼淚清清透透,已經沒有了墨色…

身後的靈氣充盈鼓脹,蘭瀾甚至已經感到身體的四肢百骸都在脹滿,她終於越過了“極淵之門”,衣衫已經被靈氣脹破,她調用全身的妖力與之抗衡,想再看上遠處的男人最後一眼…

可就在這時,一根黑乎乎的繩索突然纏住了她的腰,蘭瀾低頭一看,心中不由一驚——那,正是“土龍”的筋!

她大叫一聲“木,不可!”,可話未落、人已至,隻見一個人影正借著“土龍筋”的收勢直飛過來,一張似笑非笑、清俊陽光的臉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蘭瀾驚急的想去推開,卻被男人抱得更緊,就在她抵擋不住靈氣侵灌的那一刹那,木哥溫熱的嘴唇已經封住了她的口,瞬間,一股清涼直灌進來,蘭瀾忽覺渾身酥麻,被身前男人的雄厚氣息弄得頭暈目眩,她正慌張之時,突然感到體內爆滿的靈氣突然消失不見了,神清氣爽,再沒有任何鼓脹感覺。

木哥輕輕把她放開,牽著她的手說:“蘭瀾,我說過了,你不要再做傻事,如果真有什麽艱難險阻,我們一起來扛!”

蘭瀾怔怔的看看木哥,在用手撥動空中,發現周圍還是靈氣充盈,根本就沒有絲毫消減,她怔怔的問:“怎、怎麽會?你、你居然不怕?”

木哥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裏,正揣著一顆圓滾滾的小東西——“水舍利?!”,蘭瀾總算明白了,周遭股股靈氣其實還在向他們聚集,但一挨上身,就被舍利盡數吸進去,兩個人手挽著手,就在空中懸浮著,像極了手工精製的剪影…

金佳子為了抓住木哥,一個失足也跌進了極淵之中,他本能的回手想拽住什麽,很不幸的,隻勾住了一根背包帶,更不幸的,背包裏正藏著烏烏…

一人一狗一進了極淵,身體就開始猛猛的暴漲,木哥正想過來救助,卻見金佳子突然又急速的癟了下去,他手中的“板磚”青光大盛,祛除了身子周圍的靈氣,蘭瀾在一旁喜道:“看來那方靈石確實是件奇寶,正好克製這水性的靈氣。”

“蘭瀾,不要多說話,來,我還需要幫你渡氣…”木哥扳過蘭瀾的臉,又深吻一口。

果然,金佳子轉瞬間就恢複了正常,看著手中的“板磚”愣愣的發呆——

“四哥,救、救我——”烏烏身體依然在繼續鼓脹,把背包撐得圓圓鼓鼓。

“怎、怎麽救你?”金佳子這才反應過來,也真急了。

烏烏瞥了一眼木哥和蘭瀾,苦著臉道:“吻、吻我…”言語中都帶了哭腔。

金佳子恍然大悟,腳一跺、心一橫、牙一咬,抓住烏烏的腦袋,把嘴湊了上去…

“……”木哥和蘭瀾。

基情。

人獸。

當然,這一幕變態“大片”並沒有上演,當金佳子剛抓住烏烏腦袋的時候,他那圓鼓鼓的身子便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就恢複了原狀,一人一狗一起抓腦袋,轉瞬就明白了——

哦,原來不用親嘴兒,稍微接觸一下就成了。

他們一起怒視木哥,木哥嗬嗬幹笑,蘭瀾羞青了臉,在他的肩上重重捶了一下,一人一狗一妖王同時罵道——

“缺德!”

他們四個在這邊嬉笑怒罵,仿若根本就置身危境之外,卻看得外麵的眾妖個個瞪大了眼睛,**的一幕直接略去,更震驚的是他們置於極淵卻渾然無事!

“神人!真乃神人呐!”白龐借機給木哥和金佳子造聲勢,“我族得此二位大師相助,大難去矣!”

洪壽也似明白了幾分,跟著忽悠:“是啊,快拜見二位神人!萬歲萬歲萬萬歲!”他是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恭維之詞了。

躺在地上的三個妖王驚醒過來,他們傷痕累累,血跡遍布,內傷極重,已經動彈不得了,不過還是抬頭看了過去——

花王後盯著蘭瀾,恨意妒意騰現眼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磐敖看著木哥,疑慮困惑躍然臉上,眼中電火爍爍直閃。

莽括瞪著木哥,怒氣殺氣滿灌於胸,渾身氣得瑟瑟直抖。

白龐離得近看得也清楚,向眾妖一揮手:“兄弟們,我們現在能有的命在,全靠蘭瀾女王和二位神人救助,否則現在早就在妖冥殿哭成一團了——”

眾妖紛紛點頭稱是。

白龐見狀,已心中有數,一指躺在地上的那三個妖王,大喊道:“而他們不顧兄弟們的死活,不止拿咱們當‘探路石’,更在危難之際自顧逃遁,根本就沒把大夥當親兄弟,更不配當咱們的殿主!你們說是不是?”

這下回應的可少了,大多都偷偷看著那三個妖王,眼中盡顯畏懼之色。

白龐知道木哥蘭瀾他們已經把莽括和花王後得罪透了,如果不借此機會斬草除根,難免二人日後不瘋狂報複,所以幹脆橫下心,來個順水推舟、煽風點火,想要利用眾妖之手除去他們,可一嚷嚷出來才發現,敢於隨之附和的人少之又少,這下倒有些難辦了。

就在他有些心急的時候,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上來,卻是老盔,這個家夥背著沉重的硬殼兒,站在眾妖中間,先是咳了咳嗓子,醞釀了一下感情,扯著脖子喊道:“古人有雲,奸佞當道,民如螻蟻,天憐眾生,可促亡之…”叨叨咕咕的說了一大通,從“春秋”說到了“史記”,又從“論語”說到了“百家講壇”,最後竟講到了“喬布斯傳”,其中還夾雜著幾句英文,給大夥是徹底聽傻了,見每個人都呆呆的看著他,最後不得不凝成了一個結束語——

“兄弟們,他們不仁,咱們就不義,推翻壓迫者的統治!重立蘭瀾女王為宮主!咱們尥蹶子上啊!”

這下眾妖總算聽懂了點兒,果然,已經有不少人都摸出了武器,但還是有人懼怕妖王們的**威,隻是雷聲大雨點小。

白龐也看明白了,幹啥事兒都需要有個帶頭的,他拉著洪壽就衝了過去,到了花王後的麵前,那女人瞪著眼睛怒罵:“畜生!你敢——”

“我去你.娘的!”洪壽大巴掌一揮,啪!重重的一下,把本就體弱的花王後扇暈過去。

又到了莽括的眼前,他還齜牙露狠,剛說出個“老子——”就被白龐一腳踢得鼻口竄血,昏死過去。

最後到了磐敖跟前,沒等他說話,白龐就說道:“磐殿主雖然性子急,不過妖品還是不錯的,咱們都客氣點兒,給他抬個椅子。”

磐敖剛想說聲“謝”,卻又聽白龐道:“不過他為了爭奪宮主之位已紅了眼,指不定能做出什麽事兒,抬到椅子上綁了,先,等候蘭瀾女王出來再一起發落。”

氣得磐敖直吹胡子瞪眼睛。

白龐本想把莽括和花王後直接砍了,可老盔在一旁小聲勸道:“白爺不可,二妖王雖然大勢已去,不過在咱們‘臨淵宮’還是很有死黨的,如果就這麽把棋將死了,難免不會激憤群情,讓他們狗急跳牆,還是等一等,最起碼也要找個大夥不注意的時機再下手。”

二人商定妥當,便讓眾妖找來繩索把三個妖王牢牢的捆了,又布下一些禁製,才算安下心來…

外麵的眾妖能那麽安心的議事,可全靠極淵中的幾人在撐著。

當木哥他們消去靈氣侵擾之後,遠處的那隻“妖母”也是極為震驚,它晃動著巨大的身形,把所有的觸角觸手都縮了回來,似是本能的感覺到了眼前的威脅,開始疾速的凝聚妖力,那些妖物殘肢碎肉變成的大小水母一一融入它的體內,身軀隨之越來越龐大。

木哥拉著蘭瀾的手,金佳子抱著烏烏,四個慢慢的往後退,可突見那烏蜇和“妖母”身上的觸手觸角猛地向四外伸展出去,就像一隻盛開的巨大**,而“花盤”就朝向他們,同時開始疾速的旋轉,瞬間便卷出一個百米有餘的巨大漩渦,極淵裏的靈氣也被帶動起來,像水流一樣被吸了過去,木哥他們身在其中當然逃脫不掉,轉瞬就向那邊飛去…

吸力越來越大,致使整個“臨淵宮”都開始猛烈的震動,水晶棚壁、地麵紛紛碎裂崩塌,離大門最近的洪壽、白龐和老盔站立不住,身子終於離了地,向極淵飛去,可就在他們即將穿越門口的時候,隻聽“哐當”一聲,“極淵之門”竟然緊緊的關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