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仙與魔
畫麵在這兒就定住了，韓院長的回憶到此結束。但木哥他們看著山林中的那幾個服色一致的人影，個個都騰起了怒氣，金佳子咬牙切齒的罵：“水靈島！媽.的，又是那些雜種！”
而木哥則問向身旁：“蘭瀾，那孩子是——”
“沒錯，就是靈兒。”蘭瀾點頭道，深深的吸了口氣：“那年我在海上遊曆，正好遇上了一夥水靈島的人，他們鬼鬼祟祟的，碰到別的船隻就遠遠的繞開，我見他們形跡可疑就跟了上去，隨後發現他們的船上竟然有很濃重的妖類氣息，所以我便把所有的人都扔下了海，在船艙中一陣搜尋，最後終於找到了尚在繈褓中的靈兒，我探出她是精靈和妖類的混血，且身上沒有絲毫戾氣，還有著一股海妖的氣息，而一雙大眼睛更是一直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當時就生了憐愛之心，把她抱回了‘臨淵宮’…卻沒想到靈兒竟有這麽一段離奇的身世。”
“等會兒等會兒——”金佳子抓著頭嚷嚷道：“我、我怎麽有點兒被繞迷糊了，咱們捋一捋啊——十幾年前，小秋水靈的親娘把她生下來後就變成一塊兒石頭…”
“是‘蜃幻水晶’。”木哥說道。
“對對！‘蜃幻水晶’——”金佳子說，“那東西當時碎成了四塊兒，一塊兒在小秋水靈的身上，一塊兒被老韓院長得到，那剩下的另外兩塊——”
“十幾年後，被那個外號叫‘烏鴉’的勘探工人撿到了。”木哥說，“他當時所在的勘探隊應該是無意中打通了那個山洞，才讓另兩片碎片重見天日，一塊到了他的手裏，最後一塊幾經輾轉，被那隻小狐狸得到。”
“嗯嗯，這麽一來就說通了。”金佳子道，“不過，那個山洞——”
“記得方家堡的施書禮老爺子曾經說過，‘蜃幻水晶’是通往那‘萬古邪魔’封印之地的鑰匙，依此推測，恐怕那山洞就是鎮魔的‘靈洞’了。”木哥說道。
“嘿！老木分析的有道理，我好像捋明白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金佳子道，“小秋水靈的母親怎麽又會被捆在那個山洞裏，她和外麵那兩個孿生邪妖又是什麽關係？”
“‘伍’的五個觸腕被道藏老祖分別煉化成人形，封壓在各處，現在‘幻、夢、亂、傀’四妖已經現身了，還沒露麵的就隻剩下了‘空’，我猜——”
“小秋水靈的親娘就是其中的一腕——‘空’！”金佳子恍然大悟，“被‘亂妖’附身的平波老道的真實目的其實不是想滅了‘臨淵宮’，而是為了搶小秋水靈？！”
木哥點頭，蘭瀾眉頭微蹙。
“嗨，我說嘛，水靈島的人從‘驅邪大會’上就一直惦記那小丫頭，這一路追殺圍堵的，原來竟是想讓五妖合一，再讓‘伍’那家夥重新活過來！”金佳子驚道。
“這也隻是我的推測，事實到底如何，還——”木哥話剛說了一半兒，就聽棚頂上又傳來“嘩唥嘩唥”的一陣響動，隨後，一個輕飄飄的女人聲音傳了下來——
“你猜的沒錯，大多都對了，木哥…”
三人頓時驚住，那聲音很是陌生，但卻能一口叫出木哥的名字，他們相視一眼，偷偷摸出了武器。
“沒用的，我不會跟你們動手。”那女聲又道。
三個人皺緊了眉頭，順著旁邊的石梯繼續往上走，躡手躡腳、小心翼翼。
終於又登上一層，三人抬頭一看，不由愣住了——
隻見這間更小的屋子裏此刻正端坐著一個女人，長得清秀淡雅，皮膚很白，臉上沒有一道皺紋，也看不出實際的年紀，不過相貌倒好像在哪兒見過，木哥仔細的辨認，心中一驚：“你、你是何雲楓的——”
“生母，楓兒的親生母親。”那女人道，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你認識我？”木哥全神戒備。
“不止是你，還有你的同伴——”那女人看向木哥的身後，“金佳子，弄丟了一絲‘情魂’，精靈犬烏烏，日後的精靈族王，水族妖王瀾，咦？你竟和人類睡在一起了…”
“你、你是——”蘭瀾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沒太在意那女人的話，“你不是妖類，也、也不是人…你、你是天仙！”
“也不全是——”那女人淡淡一笑，微微側身，纏在身上的鎖鏈便“嘩唥唥”的一陣響，一股香氣撲麵而來，可當她把身軀轉過一半兒的時候，木哥三人又驚呆了——
那女人的頭後竟然還長著一張臉，青麵獠牙、血盆大口，通紅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木哥。從嘴角流下來的粘稠**散發出濃重的臭氣，熏得三人直往後退。
“魔、魔頭？”金佳子驚呼。
“不，是魔王。”女人又笑，“正麵為仙，反麵是魔，就和你們人類一樣，朝向人前的總是那麽美好，暗藏於後的又是另一番摸樣。”
“你到底是誰？”金佳子拿銷魂棍指著那女人。
“我是誰？嗯…有些記不清了…”女人笑著說。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連我們都能認識，竟然記不住自己？”金佳子道。
“咯咯咯——”那女人一陣輕笑，眼睛看向了蘭瀾，“你呢？還能記住自己到底是誰麽？”
蘭瀾臉色一陣變化，陰晴不定。
“你、你什麽意思？”金佳子看了身邊的蘭瀾一眼，也發覺出了不對，又衝那女人道：“你即為仙人，又為什麽和魔王攪在了一起，不知道正邪不兩立麽！”
“正邪？”女人又是一陣笑，“何為正，何為邪？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又有誰能說明白？當年在天宮上沒人搞得清，你們區區人類就能分辨出來麽？”女人冷笑著指向蘭瀾，“我說的沒錯吧，瀾波仙子…”
“仙、仙子？！”金佳子一愣，轉頭看向蘭瀾，木哥目光閃動，心念急轉。
“你們說我正邪不分，怎麽不好好問問你的同伴？”那女人笑著，“堂堂掌管天宮‘波海’的仙子也墮入人界，甘當成為一個妖類，這，便是你們口中的正麽？”
木哥、金佳子和烏烏都驚動不小，發現蘭瀾一直皺著眉也不反駁，看來這事兒多半不是假的。
那女人還在對著蘭瀾笑：“我想你當年也是受不了天宮中的繁縟戒規，所以才偷偷的下了人界，嗯，人類的花花世界確實很好，比起死氣沉沉的天上不知精彩了多少。”她邊說邊用手輕撫自己頭後的那張臉，手指沾上了不少粘液，女人卻把它都吸允進了口中，那魔王的臉突然一陣擠動，好像極為興奮。
“你、你也那時候下界的？”蘭瀾問。
“對呀，萬年難遇的‘天門大開’，不是那時，又去哪兒找這麽好的機會。”女人笑道。
“但、但你怎麽會——”蘭瀾又問，盯著那張恐怖的臉。
“哦，你說老鬼呀——”那女人又摸了摸頭後，“我下界後一不小心逛到了冥府，差點被幾個魔王給生吞活剝了，幸好是老鬼救了我，我們就一起逃到了人間，於是就在一起了。”
“可你們現在——”
“唉！還不是那個多管閑事的道藏老混蛋！”那女人臉上升起了怒氣，“我隻是幫老鬼抓了幾百個人類的生魂，道藏那老東西就趕過來了，他確實挺厲害，我和老鬼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最後被他製住，扔進了煉化爐，他可能是想把我們煉成什麽神丹妙藥吧，可火候未到老東西就匆忙的走了，所以，我們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又是一天界的敗類！木哥和金佳子心裏同時想道，拿人類的性命視作草芥，這種雜碎就該除掉。
女人似乎看出了木哥二人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們一定奇怪道藏那老東西當年為什麽不徹底除去我們吧？咯咯咯，剛開始我倆也很是納悶呢，但是後來我一‘遙卜’就明白了…”
“‘遙卜’？！”蘭瀾臉色微變，“你是‘卜算仙子’？”
那女人笑著點頭，“看來我們在天界的名氣還是不小的。隻不過當年下界的姐妹不少，估計現在天上也沒剩幾個了。所以此刻上麵仙力不足，也無法完全洞悉人間之事…”她笑得更開，“但也幸好是這樣，否則咱們這些私自下界的仙又怎麽能逃過天兵的追殺藏匿於世呢？”
木哥和金佳子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蘭瀾已經偷偷傳音過來——
“‘卜算仙子’是天宮中司掌占卜遙算的天仙，能通曉過去、預知未來，仙力高的的更能看到百世千年後的某段場麵，所以——”
“所以，她能知道我們的身份。”木哥回道。
“預知未來？那她剛才說我以後能做精靈族王…”烏烏愣愣的，“我、我不要，太操心啦…”
幾人暗中說了幾句，聽那女人繼續講了下去——
“你們猜道藏那混蛋當年丟下我和老鬼不管，去幹什麽了？除妖！除一隻更大更厲害的家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