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昏迷
藍的、粉的、黃的、紅的…
大片大片花瓣好像被染了色的雪花,飄飄揚揚的從頭上撒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伴著道道激湧的氣流,讓周圍所有人都感到壓抑難受。
金佳子的視線被花瓣擋住,有些看不清對麵的人影,他開始慢慢的往後退,忽然,那些花瓣齊齊的震動,郎泉的身影猛地急撲出來,來勢凶猛,道道勁風向利刃般橫刮過來…
金佳子剛想跳到一旁,可突然聽到一聲破空之音爆響,一個人影猛地從大陣外飛射進來,轟!震得整個大陣都晃了三晃,陣光閃閃,但很快便恢複如初。
“敵襲!敵襲!”又有精靈長老喊道,可等飛衝進來的那人站穩了,大家才看清楚,立在那裏的大褲衩、小背心,麵容清俊,神色淡淡,竟是木哥…
所有人都愣了愣,但金佳子馬上就反應過來,驚喜道:“哈,老木,你沒掛!”說著就衝了過去,但他還是慢了一拍,已有人當先到了近處——
“你、你沒事兒吧——”方蓓兒在木哥身前站穩,急急的問道。
木哥就站在那些“花瓣雨”的正中間,被他一攪,郎泉的攻勢全都散了,花瓣落了一地,激**的氣流也消弭不見,他看了看身邊圍上來的眾人,又瞅了瞅那邊臉色難看的郎泉一夥,緩緩收回目光,最後輕聲苦歎——
“有事兒…”
隨即身子一晃,向後倒去…
“啊?你、你——”
“呀!老木!”
“小木哥哥——”
“大木頭——”
“大千哥——”
“木大師——”
“木小友——”
…
無論是驅邪人還是精靈族紛紛圍靠上來,他們深情慌張,大驚失色,登時亂作一團。
“哥——”郎月在撇嘴暗笑,“咱們趁亂收拾他們,讓那幾個家夥也長長記性!”
郎泉已經退在一邊,搖搖頭,默然不語。
“哥!趁他受傷,我們這正好——”
“好了!”郎泉虎著臉。“退下,別再給我惹事!”
郎月氣呼呼的跺了跺腳,還是轉身往後走了,不過臉上倒是慢慢換上笑容,似在幸災樂禍。
木哥臉無血色,是慘白的一片,牙齒緊咬。氣息不暢,眼睛死死的閉著…
小白驚急的搶上去。把手放在木哥的胸口上,一股柔光直透進去,木哥牙關鬆動,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小白焦急緊張的表情慢慢變得緩和,輕歎一聲:“恩人大哥哥沒事,隻是元陽都耗光了,氣竭體衰,需要靜養一些時日…”
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郎月在不遠處撇了撇嘴。
“精靈族人聽令!”精靈族長突然高喊道。“各方守護使抽調精兵強士,全力確保木小友安全!各煉藥士、結丹士貢集療傷靈藥,助木小友複愈!工造士搭建屋棚,為木小友擋風遮寒!火廚士調配湯羹…育養士…”
一道道命令下來,都是以木哥為中心的,眾精靈得令下去各忙各的了,隻留下那些驅邪人在團團圍著木哥。既顯欣慰又見焦急。
方蓓兒眼睛有些發紅,咬著嘴唇半跪在木哥身邊,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孔,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郎泉遠遠的站著,一直盯著方蓓兒的背影,神色淡淡。不知在想著什麽…
…
黑暗。
周圍是無盡的黑暗。
無聲。
四處是死寂的無聲。
他就站在那裏,腳下踩著虛空,頭上頂著虛空,不著天、不著地,靜靜的懸著,一動不動…
哢嚓!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細細的碎裂聲,好像離得很遠。卻又清晰異常。
隨即,遠處閃起一道橫亙無邊的亮線,越來越寬,越來越亮。
哢嚓哢嚓!
無數碎裂聲響成一片,好像億萬隻小雞在破殼而出,又似廣袤冰川在融化開解…
突然間,頭頂像一支大鍋被揭開了鍋蓋,腳下像翻滾的鍋底熾烈熱燙。
濃濃的黑暗隨之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頭頂翻騰不止的密雲,和腳下蒸騰滾動的岩漿。
電閃雷鳴。
狂風呼號。
塵煙遍野。
暴雨傾盆…
雨水還沒落地,就被蒸成霧氣,重返天上,凝成更大的雨珠兒,再灑落下來,又被化成雲霧,周而複始,一遍一遍…
漸漸的,雨水澆滅了熔岩,滴滴顆顆聚在一起,成了涓涓細流,匯成奔騰江河,最後集成汪洋,雲霧散去,日月同天,光芒萬丈…
無數的飛禽走獸在地上奔跑、在空中徜徉,互相追逐、互相嬉鬧,空氣清新得讓人陶醉,世間平和得讓人向往。
在遠遠的天邊,有兩個細小的身影在跳躍交纏,他看不清也聽不到。
突然,雷光大閃,一聲震響驚動天地,卷卷颶風猛然從頭頂甩下,烏褐色的雲卷中竟有一個人影在跳動,背上背著一隻大葫蘆,雙手都拿著東西,一邊是拂塵、一邊是尖刀…
他心裏猛猛的一震,對那人影似乎相當熟悉,但隻是背影,看不清麵容…
終於,那人影開始慢慢的轉頭、轉頭…
他瞪大眼睛,想看清那人到底是誰,可天地間突然亮起耀眼白光,刺得他的眼睛發痛,呼!一切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片白光…
那、那人是誰?
我、我又是誰?
他在心裏一遍遍的問自己…
“木哥——木哥——”一個細細的聲音好像遠在天邊、又似乎就在耳前,柔柔的,輕聲輕語,很是好聽。
對!我是木哥!他告訴自己,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近乎完美的絕麗臉孔,膚白如脂,五官似玉,是方蓓兒。
“你、你醒啦?醒啦!”女孩兒驚喜的喊道。
隨後,烏烏、齊晴、方喬、姬曉曉…等等等等,很多熟悉的麵孔都湊了上來。
木哥感到腦袋發脹,眼睛慢慢的合上,又沉入了黑暗…
這次的黑暗很短暫,他似乎來到了一片花香草高的山穀,翠鳥吟唱,小獸低鳴,山腳穀中有大片村落,那裏就是他的家,兩個爺爺在山腰漫走,唱著跑調的山歌、背著破舊的包囊…
他眼看著兩個小孩兒在漫山遍野的瘋跑,足跡踏遍了每一個晝明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