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 出乎意料
村子中的一小片空地上正有很多人在忙碌,有的劈磚抹瓦,有的在攪拌顏色各異的泥灰,還有的抱來大捆大捆的黑色木枝,他們好像在搭建著什麽。
木哥從樓上看下去,把一切盡收眼底,他終於明白了,這個村子裏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麽村民,他們和樓下的監守一樣,隻不過是“蛇頭”的爪牙,但同時他也很奇怪,因為那些人看起來心氣平和、毫無冤戾,似乎都在熱情洋溢的幹著自己手中的活兒,倒真的有點兒像剛剛大獲豐收的農人,在享受著一年中最幸福的喜悅…
“你竟然對我毫無防備。”身後突然有人說話,不用回頭木哥也知道,那是“蛇頭”,他把茶杯晃了晃,將最後一點水液倒進了嘴裏,“如果想下毒,你就不會派人救我。”
“有道理,嗬嗬——”“蛇頭”笑著說,“可你就不怕裏麵不是毒藥,而是什麽能惑人心魄的迷藥、蠱蟲?”
“想操控我,你們用不著那麽麻煩。”木哥慢慢轉回身,“七天之後我不回去,我的那些朋友就性命不保,我現在在你們手上,你們會用時間作為要挾,而我也隻能被迫就範。”
“聰明。”“蛇頭”點頭歎道,“但你也說錯了一點,不是要挾,是協助。”
“協助?讓我做什麽?”
“不,是我們協助你——”“蛇頭”緩緩走過來,木哥本能的想防備,轉瞬卻又放棄了,現在重傷之下的他根本就沒有勝算,何況對手的功法深不可測。
果然,當“蛇頭”靠近他三米之內的時候。木哥突然又有了那種感覺——那是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他體內僅存不多的陽氣、陰氣也瞬間消散一空,渾身無力。一動也不能動。
“蛇頭”在他的身前停下,那張麵具在油燈的映照下猙獰可怖。但木哥此刻看來倒感覺有些好笑。
“你笑什麽?”“蛇頭”捏住了木哥手腕上的脈門。
“感覺你有時像個變戲法的小醜。”木哥笑著說,腕子上的力道漸漸加大,很疼,“麵具像,人更像。”
“為什麽這樣說?”“蛇頭”用力的按上了他的穴脈,鑽心的疼讓木哥有些站立不穩。
“同樣帶著麵具,同樣是糊弄人的把戲,小醜是為了博得看客一笑。而你呢?嗬嗬,莫非也想成為世人的笑料麽?”木哥那處穴道上傳來刺骨鑽心的疼,可他還是笑意融融,“我在想,你的那張醜陋麵具的後麵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這麽害怕示人,難道說…唔…”木哥悶哼一聲,因為“蛇頭”的雙手已經點在了他兩側的太陽穴上,那處是重穴,他瞬間冷汗直流。“一直躲在陰暗的後麵,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木哥咬咬牙,繼續說…
“蛇頭”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木哥。目光冷肅,但手上沒停,又在他的脖子兩邊、胸口、腋下,小腹丹田上接連猛擊的數下…
木哥不說話了,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幾乎讓他昏死過去,但他的心裏卻是猛猛的一震,尤其當那兩雙手狠狠按在他胸口那處紅痣上的時候,木哥更是震驚,那雙手上突然傳來股股滾燙的熱流。好像沸騰噴湧的岩漿,瞬間讓他的整個身體都隨之燃燒起來。炙熱的古怪氣息在體內瘋狂的流動,木哥骨痛欲裂。感覺渾身上下的肌肉筋骨都在發脹抽搐,但轉瞬間,那些傷處卻在熱流中修複、痊愈…
不知過了多久,灼燒感終於消失了,木哥的身子也恢複了自由,“蛇頭”手上見了汗,好像有些虛弱,正要轉身往外走。
“等等,你——”木哥喊他。
“你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還需要盡快恢複體力——”“蛇頭”腳步不停,“因為你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我想出去——”
“不行——”“蛇頭”冷冷的聲音消失在門外…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木哥隻能在房間裏轉,他的腦子還是很亂,有些靜不下心去想更多的事,最後下了樓,在一張小床前停下,玉小姐冰冷的屍體就躺在上麵,他靜靜的看著她,剛伸出手又停住,因為周圍幾個窗外都站著人,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這種全程的監視讓他很氣惱,甚至拿起茶杯往外丟,嘩啦!一扇窗子被打破了,鋒利的玻璃刮傷了一個美麗姑娘的臉,她還是不動,任憑殷紅的鮮血往下流淌,眼中反而好像閃著興奮、狂熱的光。木哥有些後悔,但轉瞬間就怔住了,因為那女孩兒的傷口正在快速的愈合,隨即便完好如初。
木哥驚奇的走過去,把手探出窗外,輕輕刮拭女孩兒的臉,姑娘沒躲,目光閃閃的看著他,那裏隻有殘留的血漬,傷口卻沒有一絲痕跡,他收回手,嗅了嗅,的確是人類的血,不是妖,更不是仙。
再看旁邊站著的一個老頭兒,木哥也想抓住他,手卻撲了一空,徑直從老人的肩膀上穿過,他似乎也很欣喜,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木哥。是魂魄?不,他沒有鬼氣,隻有濃重的人類氣息,木哥驚呆了…
他、他們是什麽人?
木哥的心裏又多了一個問號。
他突然感覺餓了,很餓很餓,好像體內的一切都被掏空,隻有一個軀體在遊遊逛逛。
他衝上二樓,在桌邊坐下,開始猛猛的往嘴裏塞東西,狼吞虎咽,似乎已經一個世紀沒有沾過食物,酒壺中的酒很柔,有點像窗外的月光,但入腹之後又很辣,激得他“叩叩”一陣猛咳,最後都咳出了眼淚,他感到胃腹緊縮,趴在地上又是一陣猛吐,瞬間就把酒菜都嘔了出來,他記得上一次喝得大吐還是五年前,那是為了和好賭的韓梓良打個賭,一人一箱白酒,誰先躺下,誰就算輸,賭注和賭因都已記不太清,好像是金佳子的一句挑唆——
“你說你們兩個大男人,都為了一個曾經的‘初戀’耿耿於懷,來來來,咱們喝酒,喝完這頓,把她們都忘了!”
於是,酒局變成了賭局…
結局卻是兩個人在醫院裏掛了半個月的吊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