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社精辦

啊?

兄弟倆一臉驚愕,不是都除幹淨了麽?還有什麽鬼?

木二虎也不多言,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瓷瓶,開蓋倒扣,裏麵滾落出兩隻肉呼呼的小蟲子,一白一黑。

“吞下去!”木二虎遞給兄弟倆。

兄弟倆看著那兩隻不斷扭動的小胖蟲兒,隻感到一陣惡心,臉色頓時變了。老二見父親臉色冰冷,知道違拗不過,抓過白蟲,一口吞下。

見老大猶豫半天,木二虎等得不耐煩,一手捏住老大的鼻子,一把將黑蟲扔到他嘴裏。老大根本沒防備,肉蟲直接嗆到了他氣管裏,惹得咳咳一陣咳嗽。

木二虎見兄弟倆總算吞下去了,淡淡道:“這次是除去你們倆的‘酒鬼煙鬼’,靈蟲一個叫作‘懼煙’,一個喚作‘怕酒’,最受不得煙酒氣,如果你們再抽煙喝酒,它們發作起來,輕則讓你們痛入骨髓,重則嗑穿你們的胃囊肺泡,讓你們魂歸無處。”

木二虎說的倒真不是危言聳聽,兄弟倆之後還真試過一次,卻把自己折騰得死去活來,由此之後,就再也不敢以命相試了。

兄弟倆經曆了生死大難,又戒掉了煙酒,也逐漸懂得了做人的道理,倒真的轉了性情,跟著父親學法練咒,也算刻苦,又過了七八個月,竟也小有所成,能輔助父親降妖除鬼了。

這日,姚氏九月懷胎日滿,終於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即是木哥的爺爺。

當大家都為家裏又添了一個男丁欣喜不已的時候,木二虎卻一臉嚴肅的接過小兒子,翻來覆去的一番細看,最後一臉失望自言自語的歎了一句:“竟然不是他?難道非要等三代之後……”他冷著臉不再言語。

隨後,木二虎在一次獨自除邪的途中又失去了蹤跡,有人說他被惡鬼所滅,有人說他被山賊所殺,還有人說他另娶家室移居別處,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姚氏二度失夫,已沒了前一次的悲傷。隻是人整天冷冷的,言語少了許多,她兩個兒子看在眼裏疼在心中,但卻無計可施,隻能一邊出外除邪賺些小錢,一邊代母親悉心照料那個最小的弟弟。

木哥的爺爺和父親倒是真的沒有什麽故事,平平安安的生,平平凡凡的活,開了個小作坊養家糊口。

木哥的太奶奶姚氏倒是長壽,一直活到了一百多歲,她咽氣那天,正巧木哥降世,本已糊塗了兩年的老太太突然神智清明起來,大喊著要抱抱重孫子,木哥被交到她麵前的時候,老太太突然也奇怪的把木哥翻來覆去的看,待看到木哥胸前有一塊圓圓的紅痣後,她突然大笑道:“好,好,你個老頭子竟真沒騙我!”她用眼睛掃了掃麵前站著的,也是老態龍鍾的三個兒子,一本正經道:“昨夜你們父親給我托夢,說是這個孩子以後必須繼承除邪的衣缽,讓你們悉心教他降妖除鬼的道法,他日必有大用!”

老太太說完幾句話,突然精神一散,眼見就不行了,彌留之際她又吃力的細聲道:“你,你們父親說,說這孩子非,非比尋常,名,名字都已經為他起好了———是———是———”

老太太眼神開始渙散,努力的想說出下麵的話,卻已燈枯油盡,最後隻是“咳、咳”的輕咳了兩聲,便壽終正寢。

老太太終年過百,自是喜喪,全家人一陣忙弄,總算料理好了她的後事。

一家子人再坐下來,一起琢磨老太太的遺言。木哥的媽媽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學什麽鬼畫符,但作為一個晚輩也不敢提出異議,隻能在一旁憋屈著。木哥的三個爺爺決定遵照母親遺言,教孩子道術。之後便開始想這孩子的名字。

還是老二木學究腦子靈,他一拍大腿,叫道:“哎呀,老太太已經說出這孩子的名字了!”

眾人一臉不解。

“母親最後說的最後兩個字是什麽?”老二問道。

老大想了想道:“是———是———,木是?這名字聽著有點瘮人!”

“墓室?還墳頭呢!”老二笑罵,一收笑臉又道:“是咳、咳!可可,木可可啊!”

眾人恍然大悟,可一想到以後這一個大小夥子,被人“可可、可可”的叫,一是聽著太過柔媚,二是也不利於在除邪界揚名立萬啊,還是老二有主意,他把可可二字上下一疊,於是乎,這倒黴的名字就此誕生……

“這就是我名字的來曆,怎麽樣,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吧!”木哥對著咖啡桌對麵的女孩子笑道。女孩子白T恤牛仔褲,頭發在腦後紮成一束馬尾辮,一身清涼,模樣俊俏。

“你每次介紹自己,都要講這麽一大段無聊的故事?”女孩子皺著眉頭問。

“當讓不會,咱倆這不是相親麽,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更多的了解我!”木哥笑著說。

“了解什麽?你胡編亂造的能力?還是拙劣的鬼故事?”女孩子從俏挺的鼻子裏擠出一聲冷哼,“哼,你拿這逗逗小女生或許有用,想泡我?上輩子吧!”

木哥聽後琢磨了半天,人家都說下輩子,她怎麽還給來了個過去式,再一想就明白了,敢情人家是徹底斷了我的念想,一竿子支到前世去了。正想著呢,又聽女孩道:

“而且我的工作呢,其中一項就是收拾你這樣妖言惑眾的神棍!”女孩一撇嘴,冷冷道。

“哦?你是———社精辦的?”木哥奇道。

“射———”女孩子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火氣騰地就燃了起來,“你!!!———”她抓起麵前一隻小杯子,向木哥臉上一揚,頓時咖啡水霧四濺香氣四散,木哥的臉都被染成褐色。

旁邊一個服務生走到桌邊,剛想問二位要不要加咖啡,一見此景,忙吧托盤上的大個咖啡壺藏到身後。

女孩子又瞪了木哥幾眼,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咖啡廳。

木哥一邊擦臉,一邊自言自語:“社會主義精神文明辦公室,有一項工作不就是管締除封建迷信的麽?我問的有什麽不對?”他也是聽別人提過這些,卻不知道這部門已經改製了近二十年,早就不這麽叫了。

木哥站起身拍了拍服務生的肩膀,遞去一點小費,小聲道:“下次再涼點兒,這次還是有點燙!”服務生嘿嘿一笑。

快到家的時候,木哥的手機響了,他一看屏幕閃動的兩個字,心裏頓時犯起愁來,可又不敢不接,剛剛接通,電話裏就傳來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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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醒:病患從口入,禍端自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