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跟蹤

木哥已經摸出了金翎,同時掏出了幾張驅邪的符紙催燃了,沒有用,身上壓力不減,腿腳依舊無力……

“嗬,好多人——”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男人的說話聲,聲音由小變大、越來越近。

屋裏四人身上的壓力疾速加重,年紀最大的桂伯已經挺不住,昏死了過去。

張成強也變得渾渾噩噩,看東西都是雙影。

宮妍被大勢的威壓憋得兩眼通紅,喘息都接不上口。

木哥還在站著,當然身體也隻是顫顫巍巍,好像隨時都能摔倒。

忽地,門口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他的身影在幾人的眼中都顯得那麽模糊,張成強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終於躺倒迷蒙,宮妍也愣挺著最後一絲神智,想看清這個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但真的看不清,入眼入耳的隻是人影身形假麵具、加上一聲略顯驚訝的輕呼——

“呦——”

這聲音是那個人看到木哥還在挺立著之後喚出來的,但也就出了這麽一聲,就不做聲息了,他對著搖搖欲倒的木哥瞄了幾眼,隨後就注意到了木哥腳邊的手機,屏幕上微微閃著光,上麵還顯示著那張“人骨地圖”的照片,那個人的臉躲在麵具之後,也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木哥發現當那個人看到照片的時候,身子還是微微的顫動了兩下,不是開心就是驚喜,反正不是感激。

那人慢慢悠悠的晃悠到了木哥的身邊,沉聲說:“十三年前那些人骨在哪兒?”

“我、我也在找,找、找到告訴你!”木哥氣喘籲籲。

“不錯,很識時務。”那人輕笑出聲,手突然從寬大的袖子裏探出來,手掌上正托著十幾顆藥丸,他瞄了眼地上的幾人,目光最後停在宮妍的身上。轉身就想過去。

“她是重要線索,你要是把她弄傻弄老弄死掉,可能一輩子也再找不到那些人骨。”木哥突然說道。

那人又轉向張成強。

“他是重要幫手,也傷不得,否則可能會再耽誤你個十年八年。”木哥又說。

那人再轉身對著桂伯,可也不過去,停了一會兒,幹脆把手收了起來,對木哥說:“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找不到東西。他們——”他一指地上的宮妍和張成強,“都得死!”

說罷,也不等木哥應答,彎腰想撿起那個手機,剛蹲下一半兒,就見迷茫昏亂的張成強也不知從哪兒又摸出一把槍,聚起最後一絲力氣,緩緩舉起了手槍,手指剛搭到扳機上。那人也不看他隨手一揚,他的槍就噗的脫手飛出,直撞到後麵的牆上才掉落下去。隨後那人袖子一甩,一道銀光便射向牆角。手槍還沒落地就被銀光打中,先是哢嚓嚓一陣碎響,槍身竟然分崩碎裂,裏麵的子彈撒了一地。但銀色的光箭還不減去勢,依舊往後激射,嘭的打在牆上。留出了一個二碗大的窟窿,才沒入遠方——

那人再回手一指張成強,袖子裏又開始鼓動起來,眼看著又要射出光箭,宮妍卻猛地坐了起來,正擋在張成強身前,張成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光箭似乎要脫袖而出,他想推開宮妍卻發現自己已再沒了絲毫力氣,又一看宮妍,隻見她滿臉毅然決然,竟似一片赴死的氣勢……

宮妍也知道下一刻就要葬身在這裏,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了木哥,卻猛然怔住了——

隻見木哥背衝著那人,手中緊緊的握著那把金色匕首,手掌已經被他自己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紅的血液就汩汩的往外流淌著,到了手掌邊緣卻不滴下,而是成了一個八角八邊的小八卦,在他手掌上緩緩流轉,就在那個人甩袖打出光箭的同時,木哥猛地集聚全力,用肩膀撞向那人的手臂。

“咦?”那人又是一聲輕呼。

木哥卻一下子撞空了,連那人的袖子都沒碰到,他楞過之後,連忙拍出小血陣,可那人連躲都不躲,袖子一扇,那血陣就變成了一汪血水揚灑到了牆上,那人好像有點驚奇,但是更有些惱怒,抬起手指一點木哥,木哥手上的金翎便當的一下掉在了地上,那人又緩緩的抬起另一隻手,剛想打出光箭,卻猛然停住,抬頭看了一眼木哥,把袖子一卷,躬身撿起地上木哥的手機,身子一閃,便退出了房子,然後說了一句“沒用的廢物”,隨手再打出一道銀光,正中桂伯的肚腹,那處立刻腸穿肚爛,留下一個恐怖的創口,桂伯劇痛驚醒,慘叫一聲後,口鼻也開始往外竄血,眼瞅就活不成了,宮妍見了大聲哭喊,一時悲意涼涼。

那個人本來已經走出很遠了,一聽到身後宮妍的哭聲,似乎極為不悅,他嘴裏嘀咕了一聲“女人——”,回手就又是一打,一道更粗更亮的光箭直射向小屋裏的宮妍,而他身子一閃,便沒入到了旁邊的樹林裏,幾閃幾沒後,消失在了遠處。

宮妍已經趴到了桂伯的身邊,似是全沒注意到那道光箭疾速射來,木哥倒是看到了,可他喊也來不及,推更來不及,隻能挑起金翎撲過去擋,可他也知道那光箭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法寶能克製住的,這一衝之下,心裏是相當沒底,尤其是那道寒光越近,他就越感到渾身發冷,手腳發麻,這更增加了他身殘人廢的可能性,但是想什麽都來不及了,因為光箭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他舉起金翎就擋在身前——

叮——

那股寒氣突然消失了,無影無蹤,一去不返。

正當木哥驚奇的看著身前擋著的那個八棱八角,平平扁扁的小銅鏡時,一個人影已經竄進了屋子。

“肇——肇萊?!”木哥驚道。

肇萊點點頭,一把收回了護在木哥身前的那隻小銅鏡,疾奔到桂伯身前去查探傷口,她從懷裏取出了兩顆藥丸塞進桂伯的嘴裏,他本來已經奄奄一息,但服過藥丸過後,眼睛突然亮了亮,人也變得有了些精神。

“桂伯沒事了?”宮妍臉上掛著淚,現出驚喜。

“傷勢太重,內髒都打爛了,救是救不活了,我看他好像還有心事未了,給他用了‘延燭丸’,最多再能挺個三五分鍾,抓緊時間吧——”肇萊說道。

宮妍聽後哭得更悲,桂伯果然清醒了過來,忙按住宮妍的手,說道:“妍、妍妍,沒想到我把你家害得那麽慘,你還為我傷心,我、我這老混蛋心裏有愧啊——我……”

隨後是伯侄兩代人的一番痛哭流涕,桂伯一直在說,言語中盡是悔恨交加、愧疚不及,他倒也不像裝的,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尤其到最後哭出了血淚,更是讓人看著於心不忍,宮妍一直在哭,說話說得很少,直到在桂伯最後咽氣前,她才說了兩句話,桂伯聽了這兩句話,整個人好像瞬間年輕了幾十歲,也好像什麽傷痛立刻都沒了,他忽地坐了起來,緊緊的握住宮妍的手,最後環顧了身前幾人一圈兒,仰身後倒,安然逝去……

宮妍說:“桂伯伯,我答應你兩件事——第一,我原諒你;第二,我會照顧好香香姐……”

木哥則一直對身邊的肇萊千恩萬謝,肇萊也絲毫不在意這些,臉上顯得很急,擺手說道:“別婆婆媽媽的了,你也救過我,算扯平,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和你說——”

“嘶——”屋外傳來一聲尖厲的嘯聲。

肇萊臉色一變,忙停住嘴,幾步就竄到了門口,剛要邁出屋門,卻又停下,回頭對木哥小聲說了一句,“驅邪大會,多當心!”說完就疾跑而去,沒入了一片莊稼地裏。

“驅邪大會?!自然要當心的了,人雖有情,可刀槍無眼,每屆不是都有受傷的……”木哥小聲嘀咕,眼睛卻一直瞄向肇萊沒去的地方,遠處的莊稼也是一陣微動,裏麵好像不止肇萊一個人。

的確不止肇萊一個人,四五個家夥打扮成莊稼人,透過層層玉米杆兒露出的縫隙,往小祠堂那邊細看。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一個女聲問道。

“沒、沒什麽——”肇萊支吾道,“他、他們正在裏麵救人——”

“沒什麽?!嗬嗬,可笑,師妹什麽時候也學會說謊了?你進去了那麽久,什麽也沒探聽到?!還是真看上姓木的那小子啦,想胳膊肘往外拐吧?!”問話的女人慢慢轉回頭瞪向肇萊,那張美豔的臉上寫滿了嘲笑和不信,正是依瑾,她再看了看身邊的男子,說道:“師兄,恐怕肇萊師妹不會跟我們說實話,我就說派她過去肯定會壞事兒,看來,你的計劃又要被她毀了!”

肇萊聽後身子微微一震,臉色有些惶恐:“何師兄,我、我不會——”

依瑾身邊的男子也偏過頭,竟是帶著滿臉的笑意,陽光在他的臉上照出陰暗分明的棱角,既帥氣又溫暖,麵如春風,一團和氣,正是何雲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