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海邊見聞

“當然了,還有很多你的光輝事跡,我是一一瞧在眼裏,記在心裏…”獨眼龍又道,“比如說——”

“你、你給我打住!”木哥突然打斷道,“不是,爺們兒,我和你有仇麽?至於這麽挖苦人麽?我怎麽聽著你每句話都在損我?你到底有什麽事兒就直說,也犯不上拐彎抹角的罵人呐!”

獨眼龍聽後哈哈大笑:“小兄弟,此言差矣!老頭子我說得可都是肺腑之言,世間有你這等人物可說得上是天降奇才,我看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幫你入了門派,也旺旺咱們‘摳門’的香火。”

木哥怎麽聽怎麽感覺獨眼龍在罵自己,心裏就一直憋著一口氣,現在聽著他一口一個“摳門”,一口一個“入夥”的,當下更不耐煩。最後一拍桌子,氣道:“我說爺們兒,咱們素昧平生,你還是尋錯了人,我這兒還有要事在身,你也快快走吧,不論你的門派有多壯大,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你再糾纏下去,等我那幾個兄弟回來,勢必要生出許多麻煩,小輩失禮,也就不送了!”

木哥火大,拍桌子的力道沒控製好,嘭的一震,一隻玻璃小酒杯就被顛了起來,在桌邊滾了三滾,轉眼就往地上掉,獨眼龍大叫一聲“不好!”,忙伸手去接,可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眼看著酒杯就要摔在地上,卻見那獨眼龍猛的往前一竄,身子平直的拍了過去,幹脆把自己當成了肉墊,酒杯噗的砸到肚子上。隨後被他一把抄在手中,正嘿嘿嬉笑的時候,慣性不停,一頭撞在桌角上,瞬間就起了老大的一個青包。可他一邊疼得呲牙咧嘴,一邊還勉強的露出笑容,站起身來撲撲塵土,笑道:“還好還好,打碎東西要賠的。”說罷小心翼翼的把酒杯放在了餐桌上。

木哥是滿頭黑線,從桌上拿起一個煮雞蛋。遞給獨眼龍,讓他揉揉頭上的包,可獨眼龍卻把雞蛋塞進了口袋,笑著說:“食之有物,豈能浪費了。我就當這是你給我的見麵禮,當然,我也必須回送一個,你且等著。”說罷,湊到木哥身前,把自己的眼罩一把扯了下來,像模像樣的塞進木哥手裏,“小兄弟。來得匆忙,這間寶物,你且收好!”

木哥怔怔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黑眼罩。發現那上麵油漬片片,也不知多少年沒換過了,正不知該說些什麽,卻又突然盯住獨眼龍的臉:“你、你的眼睛——”

獨眼龍一直被擋住的那隻眼睛黑目瞳、白眼仁,竟是完好無損,哪是個半瞎?

木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楞道:“你、你能看得見?”

“我又不瞎,有什麽看不見的?”獨眼龍說。

“那、那你帶這東西——”木哥拎著黑眼罩晃了晃。

“誰說帶那東西就非得是瞎子——”獨眼龍嘿嘿笑道。“其實啊,人有一目。足以看清世間,何必再浪費另一隻眼睛,咱們‘摳門’的門規是能省則省,能不用便不用…”

“呃…”木哥呆呆的抓了抓腮幫子,“那按您的說法,來來去去應該單腿兒蹦,剩下一隻腳,豈、豈不更遵門規?”

“哈!”獨眼龍眼睛一亮,“我就說小兄弟是我輩中人,還真是見解獨到,這麽些年,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說著,一把拉住木哥的胳膊,又要逼他入夥。

木哥連番拒絕,甚至都瞪起了眼睛,說什麽也不肯就範,那獨眼龍見木哥回絕得毅然決然,倒也不再相纏,嘟嘟囔囔的連說“可惜可惜”,轉身就要往外走,可到了門口又抹回來,撿起桌子上那隻被自己剝開的扇貝,無精打采的說道:“嗨!它已被我碰過,想必你們也不會再吃了,扔掉著實可惜,還是由我…”說著,便想扔進口中,可又停了停,從上麵撕下一小塊,放在口中慢慢咀嚼,而用從懷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油紙,層層包好,塞進懷中,看了看木哥,長歎一口氣,轉身出了大門,走路還真是用單腿兒跳,一竄一竄,就這麽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木哥三人徹底無語。

其後,木哥問蘭瀾有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又問“摳門”到底是何方門派,蘭瀾有點兒憋不住笑,說“摳門”這門派倒是聞所未聞,不過摳門的人倒是當真見過。

“哦?”木哥一怔,“在哪裏見過?”

“那裏——”蘭瀾指著桌上用來洗手的一隻小盆。

木哥想著心事,也沒太在意,本能的往盆兒裏一瞅——自己的臉就被倒映其中…

金佳子幾人終於回來了,他們這次行動出奇的快,也不知是事情進展順利,還是一直惦記這頓海鮮大餐,反正幾人匆匆忙忙的坐到餐桌旁,就風風火火的掄開了腮幫子。

三人一狗邊吃邊說,你一句我一句,就著有些發涼的菜食,把他們剛才探查的結果講述了一遍。

剛才幾人追出去,也沒用幾分鍾就發現了廖老板一夥的蹤跡,那十幾個人走得匆匆忙忙,先是到了菜市場一頓采買,運輸水果蔬菜的貨車拉了足足三大車,隨後,那些人又采購了很多麵食清水,也是幾十袋近百桶,看樣子他們這次出海是要往遠了走,所備的食物飲用足夠三四十人一個月的用度。他們輕車熟路,買的東西雖然多,但也沒耽擱太久,備好了一切後就到了港口,港口停的船不少,但是好像準備出海的並不多,所以這些人也異常顯眼,把配送的東西搬上船後,便進了港口附近的一家賓館,金佳子偷偷的進去打聽,才知道廖老板他們打算明天一早上船,同時又問了今天還能不能租到出海的大船,服務員連連擺手,別說今天,就是這近幾個月,出海的船也沒有幾條,想租船,是基本不太可能了。

金佳子幾人好奇,便問了其中緣由,服務員以為他們要住店,也顯得很熱情,大概是想拉點生意,告訴金佳子說,這段時間海上不太平,前幾個月就有大型遊輪失蹤的慘禍,近段日子更是有漁船和遊艇相繼失聯的情況,官方已經下了禁海令,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無論是漁船商船還是私家遊艇,都不得到深海區作業。

金佳子奇了,問:“那廖老板他們——”

“哦,廖老板他們的船大,設備也挺先進,又主動申請協助官方調查,所以,他們出海有那麽點兒舍私為公的意思,所以,隻要不到遠海,他們是可以起錨的。”

金佳子幾個人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水手漁民問過,回答也大多如此,可再往深了問,人家卻也再說不出什麽了,隻是有個正在補漁網的大嫂和他們多聊了兩句,她一聽金佳子在打聽海上的事,馬上就皺起了眉頭:“出海呦?真個凶險,海上有大怪物喏。”

“什麽怪物?”金佳子覺得自己總算找到了線索。

“大圓腦袋,大高脊梁,下麵有蹼,手裏還拿著亮晃晃的刀呐!”大嫂想起之前的事兒,好像還心有餘悸,“你們看看,這把我網弄的,好大一個窟窿喏!”

金佳子一聽那怪物的形體描述,馬上看了身後兩個蛇妖一眼,二妖湊上來小聲說:“哥,別說我們沒見過那種妖,你、你聽過麽?”

金佳子正在琢磨,就見一個中年漢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叫罵道:“你個婆娘還哇哇個啥,是不是又在胡說八道呐?”說罷,向金佳子幾人連連道歉:“我這婆子前幾天出海的時候碰到大風浪,給嚇糊塗了,腦子不太靈光,逢人便說自己遇到海怪——幾位兄弟可千萬別聽她胡咧咧,那時我就在船上,這傻婆子一網下去,把人家正在水底勘察的潛水員給兜上來了,還非得說那是怪物,給人家嚇了夠嗆,拿匕首破開漁網就跑了…”

大圓腦袋——潛水服。

大高脊梁——氧氣瓶。

腳蹼,匕首…

還真是潛水員,金佳子幾人想通了,個個額頭發黑,再也問不下去了,就隻能返身回來。

幾人說得快,吃的也急,一番鮮味下肚,反倒有些頂住了,也沒喝幾口酒,便都放下了筷子,開始商量下一步該怎麽做。

木哥首先征求了霍小荷的意見,因為她久居這裏,自然對當地的風土環境要熟悉一些,而經過和木哥大半天的接觸,小姑娘似是極為信任他,而且在信任之中更多的是依賴,她含情脈脈的看著木哥,柔聲道:“木哥哥,我和老霍最後租住的地方還有些法器和靈符,房租是不夠交了,不過東西應該不會被房東丟掉,不如取來給你們路上用。”

木哥他們正因為“彈藥”不足而擔憂,一聽霍小荷這麽說,當然心中驚喜,客氣了兩句,便隨著小姑娘去了她之前的住處。

幾人轉轉拐拐、穿街越巷,沒幾分鍾就到了一排破舊的房子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