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染回蕭家的時候，蕭北寒已經坐在沙發上，神情陰鬱，鷹隼般的眼神死死的鎖著顏雪染，讓她忍不住心虛。她也是有工作的人啊，總不能指望她做家庭主婦吧？
“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這是我家，我回來，還需要通知你嗎？”
“的確不需要。”
蕭北寒盯著她身後的幾個行李箱，以為顏雪染隻是回家取東西，麵色就和緩了些，她是念舊的人，他一直都知道。
“吳嫂，讓人把東西搬上去。”
“是。”
“你腳上有傷，還開車回來，就那麽舍不得你那破車？”
“敝帚自珍沒聽過啊！你覺得是破車，我覺得夥伴，人都是有感情的，相處那麽久，我可舍不得。”
蕭北寒的眸子驟然冰冷下來，周身環繞著一股說不清的黑暗氣息，他懶懶的斜倚在沙發上，卻可以把威壓全數送給顏雪染。
人都是有感情的，都會舍不得，那你對我呢？是不是隻有我逼你，你才會跟我在一起？
“我已經預約登記了，明早我們去民政局。”
“這麽快？！”
顏雪染本以為從荷蘭回來之後才會辦手續，沒想到蕭北寒這麽雷厲風行，她還想拖些日子一點點說協議的事情，現在看來刻不容緩了。
顏雪染抿了抿唇，破釜沉舟般說道：“蕭北寒，咱們談談吧。”
“家裏沒有嘴碎的人，你直接說吧。”
顏雪染從包裏取出一摞文件，沒有直接交給他，隻是鎖著眉建議道：“明天去民政局之前，我們先去個地方吧。”
“哪裏？”
蕭北寒想過很多可能，父親的墓地、一起讀過的大學，或者其他有紀念意義的地方，畢竟在顏雪染理性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多愁善感的心，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地方是……
“公證處。”
“什麽意思？”
顏雪染趕跑了惴惴不安的情緒，最後看了一眼文件，才戀戀不舍地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清晰的油墨字散發著香氣，隻是那冰冷的內容殘忍得讓人喘不過氣。
嗬，顏雪染，你夠狠！
這麽細致的協議完全可以用來當模板了吧？你對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還沒結婚，就急著劃清界限，條條框框規定的如此全麵，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感情，隻有這令人厭惡的契約關係嗎？
“AA製協議？你還真為我著想啊！來，讓我看看，另一份‘驚喜’又是什麽？”
蕭北寒壓著怒氣，把協議扔在一邊，緩緩地翻閱另一份文件，他突然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她，接著用更快的速度翻完了所有的材料。
“打印的這麽工整，不像是私下找人查的，你們律師真是有辦法啊！告訴我，你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蕭北寒試圖讓情緒平靜下來，這些財產信息雖然不全，不過都是真的。蕭北寒做事小心謹慎，很多時候不自己出麵，而是讓人代持，因此明麵上的財產跟實際財產相差很多。
可即便這樣，顏雪染大喇喇的把財產目錄呈在他麵前，還是讓他覺得有些擔憂。
如果每個競爭對手都可以輕易查到，那麽……
“四年前，咱們簽過一份合同，我以你沒有支付律師費為由提起訴訟，法院立案之後，我拿著立案證明去查的。不過銀行賬戶是查不了的，你可以在這份財產目錄的其他情況說明處補充。”
“四年前？嗬，這麽說，兩年的訴訟時效早就過了！”
“你說的沒錯，可法院不會主動適用訴訟時效。再說了，我也不是真想讓你支付律師費，這不就是個手段嗎？所以明天去民政局之前咱們可能還要先去趟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