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杜慎言這口氣極大的話語後,魏仲卿、陳君奕等神策軍高層都是先一愣神,接著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眼前這個隻有十八歲的“稚嫩”少年。
轟!
一個呼吸之後,神策軍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哄笑。
“吼吼吼,這個小P孩竟然說讓我們聽他號令,仙都石筍上的毛都沒長齊吧!”(仙都石筍是作者家鄉的獨特景點,不知道外貌的可以百度,那一柱擎天絕對會讓你們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嘎嘎嘎,真是爺爺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這小P孩上過戰場嗎,懂得什麽是打仗不?”
“hohoho,這兵荒馬亂的年代,真的是奇奇怪怪層出不窮啊,一個十八歲的小子,竟然要指揮我們打仗!此子不是瘋就是傻!”
......
在神策軍一片片鬧哄哄的氣氛中,隻有魏仲卿和他麾下的一千五百多名禦劍都將士,沒有加入到嘲笑大軍.
相比於那些剛進長安城不久的神策軍,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杜慎言的逆天和恐怖。
“隻要你們願意跟隨我,杜某保證,不但在今日之前會將長安城內的十萬回鶻左軍勢力屠戮殆盡,而且還會帶領你們北伐大漠,剿滅回鶻,讓回鶻為今日屠戮你們的親屬族人,付出十倍的代價,徹底讓你們報仇雪恨!”
杜慎言並不理會神策軍眾人的嘲笑,以十分鎮定沉穩卻又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言語中隱含的帝王之威比方才更甚。
“你敢放此狂言,可是已經有了什麽底牌嗎?”
魏仲卿皺了皺眉頭,他知道杜慎言並非狂妄之人,如若沒有十成把握,不會說這種大話。
“杜某確實有底牌,但說來話長,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現在不時聒噪絮叨的時候。”
“隻要魏將軍和你率領的神策軍跟隨於我,自然能夠見識到我的手段!”
杜慎言以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眼神中充滿真摯。
魏仲卿隻是與杜慎言對視了一眼,稍作遲疑後便堅定的點了點頭,轉向神策軍眾人。
“弟兄們,魏某願意跟隨杜將軍,如若大夥兒信得過魏某,請與魏某一道,在杜將軍的號令下,與那回鶻禽獸以及閹賊仇士良決一死戰!”
“我們是大唐的軍人,如何能屈服於屠戮家人的禽獸,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剿滅回鶻,九死無悔!”
隻是片刻的沉靜,十五萬神策軍將士便選擇無條件相信跟隨魏仲卿。
能夠靠著軍功實打實的攢到左神策將軍、禦劍都統軍的高位,足見魏仲卿在神策軍係統中超凡卓越的真才實學,一路上來所積累的威望,絕對不是如雷無水這般靠著厚黑諂媚上位之人能比!
這是一種在龐大組織係統中真正可以讓人折服的威望,是可以在危難時刻聚集人心、人氣的威望。
所以這支十五萬神策軍的真正領袖,是魏仲卿,而不是官階更高的陳君奕。
“不共戴天!”
“九死無悔!”
“殺!”“殺!”“殺!”......
神策軍陣營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山吼,顯現出跟隨魏仲卿與回鶻人決一死戰的強大意誌。
午正時分的金黃色陽光的照耀下,十五萬神策軍將士左臂上纏繞的紅色絲絛更加豔麗。
上千麵大幅的紅色旌旗隨風展動,赤色飄揚,遮天蔽日。
原本銀白色的山紋鐵甲,此時也反射出金黃色的光芒,與那無數的紅色旌旗與絲絛交相輝映。
整支軍隊仿佛沐浴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金紅色火焰中,配合上震天的山吼聲,煥發出碾壓一切的萬鈞之勢!
吼吼吼!吼吼吼!
神策軍的山呼聲,讓整個長安都震動起來。
正在瘋狂燒殺銀掠的回鶻兵士,都被長安北麵皇城內爆發出的震天山吼震懾,紛紛暫時停下正在進行的獸行。
而後在掘羅勿的軍令催促下,迅速地朝著太極宮收縮。
掘羅勿、仇士良等頂尖強者,此時如何會不知皇城內已然發生重大變故!
“命令回鶻左軍各設,全部集合於太極宮!”
“命令神策軍各都,全部集合於太極宮!”
二人的軍令通過斥候飛速下達,十萬回鶻左軍行動迅速,隻是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就在太極宮的空地集結完畢。
十五萬原先遵照仇士良屠城令散入長安的神策軍,一刻鍾後,卻隻回來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人全部是仇士良親衛,沒有隸屬神策軍中的任何一都。
其他的各都神策軍,竟是一個也沒回來。
連同派去傳達軍令的斥候,也一個沒回來!
這讓仇士良很尷尬、很抓狂、很受傷、很沒有麵子。
“再派更多斥候,直到把所有神策軍全部召回,等這些兔崽子回來,看我不抽他們的皮!”仇士良的聲音已經歇斯底裏。
隻是,掘羅勿並沒有被仇士良的歇斯底裏影響,反而用一種十分揶揄的眼神看著他。
“再派斥候就不必了,去了就是送死,你看對麵來的不就是你的十五萬寶貝部下嗎?”
仇士良聞言大駭,從抓狂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沿著掘羅勿所指方向朝南望去。
隻見連接皇城與太極宮的天街上,一隊又一隊甲胄程亮、鮮衣怒馬的神策軍,正踩著鼙鼓所爆發出的隆隆鼓點,排著整齊劃一的陣型,沿著天街朝著太極宮北向而來。
紅色旌旗蔽日,紅色絲絛如海,金色的陽光從程亮的盔甲上向四周反射,宛若一片又一片連綿不絕的赤黃色火焰海洋,朝著仇士良所在的太極宮威壓而來。
聲震四野,氣勢滔天!
“逆賊!叛徒!”
仇士良在太極宮的城樓上,嘶聲力竭,破口大罵。
他一直以為自己老謀深算、厚黑無敵、冠冕堂皇遮蓋了心裏的陰暗、玩弄下屬於股掌,但此刻,他感覺自己像是個被人拋棄、眾叛親離的可憐蟲。
隻是,作為一個閹人,他永遠無法體會“家”這個字,對於炎黃氏族大多數人的含義。
這個“家”,是家庭,也是家族,更是家國。
炎黃氏族本就是一個家天下的社會。
當他下令屠戮長安、與回鶻勢力一道妄圖毀滅這十五萬神策軍的家園時,他就注定要被拋棄。
沒有一個正常的炎黃族人,能夠容忍他人屠戮毀滅自己的家園。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這是刻入炎黃血脈的家園信仰!
這種深厚磅礴的家園信仰,是炎黃的氏族之魂,沒有根的閹人賤貨,哪怕書讀的再多,也無法理解,就像後世荊州某個名叫圓圓的作家。
極度的憤怒和不甘,讓仇世良雙眼已然充血通紅。
他的視界已變為一片赤色,當他在這個赤色的視界裏,發現走在十五萬神策軍前麵長發飛揚的少年時,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壓抑。
“又是你,杜慎言,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不過此刻,掘羅勿雙眼中的血色比仇士良更多,因為他赫然見到,神策大軍陣列最前方的赤色旌旗,槍尖上正挑著一顆人頭。
人頭鮮血淋漓,怒目圓睜,順著槍杆流淌而下的紅色血液早已幹涸。
那人頭,分別就是掘羅勿的侄子,溫赤豪!
他的內心不禁一陣抽搐,接著便爆發出一聲響徹雲霄的仰天長嘯。
溫赤豪,那可是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