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雄心與耐心（下）

“我族先是退到科迪拉高原邊緣，以維蘇威為根據地以圖複國，當時法諾德帝國還沒有完全控製大陸中南部，還有好幾個帝國和他們爭天下。但不過兩三百年的時間法諾德帝國就消滅了這些對手，控製了這片肥沃廣闊的土地。”“唉，你知道接下來都發生了什麽對吧。”大長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又問劉裕到。“額，之後的九千年，王國和法諾德帝國經常法生戰爭，一千年前我們退出了維蘇威。”看大長老情緒激動的樣子，劉裕小心的答了一句。“對，九千年！整整九千年！法諾德帝國幾乎年年進攻我們，且每隔十幾年就會發生一次足以震撼我們整個獸人王國的戰爭。哪怕我們以折損過半比蒙軍團為代價，幾乎毀滅了他們的近衛軍，也隻是逼他們安分了幾十年，幾十年之後戰爭繼續。你想想看，九千年的戰爭啊，很多時候我們比蒙族都想放棄了，想要和平、想要安定也不再想複國了，但法諾德不給我們這個機會。這九千年間我族產生了無數的強者，數百位雄才偉略的國王，卻沒有誰能讓法諾德停止對我族的征伐。剛到維蘇威的時候我們還有五十多萬比蒙，現在卻隻剩下十幾萬了。”說道比蒙族的族人數量大幅減少時，劉裕可以感受到大長老語氣中透出的那種痛苦、掙紮、無奈。“看來在為索伯家族爭奪利益的時候，大長老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責任，索伯家族，比蒙族萬年來第一家族，果然有過人之處。”聽了大長老的這一番話語，劉裕對索伯家族的好感立時便增加不少。“這就是法諾德帝國最可怕的地方，他們不但有稱霸大陸的雄心，更有耗死所有對手的耐心。”大長老緩緩說出了第三個答案。“法諾德帝國的人口、土地是多，但大陸上也曾有和他們一樣廣大的帝國，別的不說我們獸人帝國當年的人口、土地雖比今天的法諾德帝國少卻沒有少太多，可這些帝國卻沒有誰有法諾德帝國這般輝煌的成就，土地、人口這些隻是外在的。”見大長老話語間情緒略顯不穩，克羅王接過了話語。“至於法諾德帝國的治國之道是不錯，但那不是他們創造的而是跟著蒙風帝國學的。可蒙風帝國卻沒有稱雄大陸，今天的蒙風帝國甚至沒有了和法諾德帝國較一日之長短的實力，因為治國之道隻是權術誰都可以用、可以學。”說到這克羅王似乎對治國的權術有些不屑。“我族史書上流傳著一個傳說，這個我想你讀過，法諾德帝國的開國大帝馬特·佩平在登上帝位那天曾經立下宏願要稱雄彼隆大陸，而他的子孫則繼承了他的意願。這一萬年來，大陸上任何一個種族、帝國國力增長到了威脅他們的程度，他們都會發動戰爭去打垮這些潛在的對手，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也許我說一萬年你不會覺得有多漫長，但想想你自己有多大，法諾德帝國存在的時間是你的多少倍，這一倍就意味著一代人。”“五百倍的時間，五百代人，”劉裕心裏默默算出了答案。“這麽多年過去，法諾德帝國換了多少代皇帝我都記不清了，但他們居然沒有懈怠過，一直小心的提防著任何一個可以威脅他們對手，打壓著任何一個對它們有敵意的對手。彼隆大陸存在了無數年，你讀的史書上有哪個帝國是這樣，有多少帝國不是建立了幾百年或幾千年後，皇室就懈怠了，就隻知道享樂了。誰能向佩平家族這樣，將稱雄大陸的雄心深入每個成員的骨髓，將慢慢拖死拖垮對手的耐心變成他們萬年不變的國策。所以這萬年來法諾德帝國是在不斷向前進、不斷變強的，而我們獸族、蒙風帝國、精靈帝國、卻是在變弱。這就是第三個答案，雄心與耐心的可怕之處。”克羅王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好像有些累，他又退了兩步坐在了階梯上。“雄心有一半是耐心，這是當年蘇比特王對法諾德帝國強大之處的總結。”克羅王又說了一句便看著東方不再言語。“雄心有一半是耐心！”一聽克羅王這話心裏便頓感一陣觸動的劉裕，情不自禁的低聲重複了一下似乎猛然感悟到了許多東西，而站在旁邊的大長老米凱爾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一時間劉裕低頭沉思，克羅王、大長老皆保持沉默，城牆上突然變得寂靜異常。“亞曆山大，任何的道理別人說了一千遍都是不屬於你的，隻有自己有一天體悟到了才屬於你，你想要變得強大就要有足夠的耐心去做好每一件事。好了時候不早了回去吧。”良久，當劉裕再次抬起頭看向周圍時，大長老才平和開口讓他離開。“是！”劉裕見克羅王也點點了頭，也就躬身應答轉身回去了。.....................“明年法諾德帝國有多大可能來進攻？”劉裕走後不久，大長老看著坐在階梯上的克羅王先開了口。“不清楚，不過今後幾年這戰事是不會少的。”克羅王垂頭坐在地上回了一句，氣氛很是壓抑。“唉，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你要退位，幾位太上長老就不能寬限幾年嗎？”大長老有些不滿的說了一句，好像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老對手克羅王太早退位。“怕什麽，將來不是還有蓋亞和凱恩嗎。”聽到大長老的話語，克羅王卻展顏一笑一臉不在乎的說道。“那兩個小子，殺人可以，治國還是差了點。”提到蓋亞和自己的親侄子，大長老臉上的不滿之色更重了。“你和二長老還有幾年？”克羅王沒有多說什麽，卻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事。“比你慢一點，也就是六七年吧。老爺子也催過我兩次，讓我安心修煉，二長老那邊那位老爺子估計也一樣。”提到‘老爺子’大長老臉上露出幾分尊重的神色。“我看四長老頗為穩重，以後讓迪拉家族多幫襯一下吧。蓋亞、凱恩他們這一代，還是多經曆些磨難才能成長。”.....................“雄心有一半是耐心。”不知過了多久在劉裕臥室內，躺在**的他心裏還在回味克羅王的這句話。而臥室外的天空逐漸由漆黑變得有些微亮，最後東方的天空越發明亮，漸漸的一個火紅的圓球的冉冉升起，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到了他臉上金色的毛發。不知何時站到窗前的劉裕看著地火堡外被白雪覆蓋、放佛灑滿金光的群山心中少有的暢快，其實他整晚都沒有睡去但精神卻出奇的好現在也沒有一點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