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敵人中的朋友

內田太太打光了彈匣裏全部的八發子彈,造成了連她自己在內無人的傷亡,而那隻槍正是內田的配槍。其中內田挨了兩槍,一槍在腹部,另一槍在額頭,他當場就被打死了;另一個吃槍子兒是在門口看護的勤務兵,十個不滿十七歲的倭國少年兵,平日裏和內田太太關係還不錯,也許正因為是這一點吧,內田太太隻對著他的大腿打了一槍,隻是他的運氣不好,剛好打斷了大動脈,又沒人進行急救,因此幾分鍾後因失血性休克死去;另外還有比這個少年兵更倒黴的就是被跳彈擊中額頭的那個護士了;要說運氣好,還是山本,由於程子強急救措施得當,他撿回一條命來。

內田太太的行為顯然是有預謀的,她提前就留下了遺書,並且要以華夏人的身份下葬,而不是內田太太。可憐內田搞了半輩子情報工作,卻沒有能察覺到自己的老婆會對自己下手。

程子強對這件事情很惱火,雖說內田是個狡猾的對手,可畢竟對他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如果此刻換了一個情報官來,那麽以前的工作就有前功盡棄的可能,為此他還通過賈雨婷專門對此事進行了質詢,反饋回的消息是:華夏特工部門沒有策劃過對內田的刺殺行為。這一點和倭軍內部的調查結論相同。不過倭國的高級軍事情報官員被自己的華夏妻子殺死,這傳出去負麵影響太大,因此倭國軍方對此事嚴格保密,對外住宣稱是事故,內田太太的遺願也最終沒有實現,她仍作為內田的妻子和內田一起被火花,骨灰被送回了倭國安葬。

但是這個消息最終還是泄露了出去,而且越穿越神,在華夏民間,內田太太……不對,此時應該稱呼她的華夏名字趙秀梅了。趙秀梅簡直就是一代女俠了,深知在還有傳說她並沒有死去,而是平安脫身,繼續打倭子。在那個特定的年代,和倭國人扯上了關係,居然還有這麽好名聲的人確實不多。

五十年後,內田攸仁和趙秀梅的合葬墓被盜。內田攸仁被挫骨揚灰,趙秀梅的骨灰則被倭國海關擋獲。當海關官員和警察試圖抓住攜帶趙秀梅骨灰的人時,那個人逃到一輛汽車麵前,引燃了油箱,自焚身亡。經過這場混亂,趙秀梅的骨灰居然再次不翼而飛,蹤跡皆無。

內田的事情一發,在倭軍內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有個笑話流傳說:“想得到一個華夏女人,你最好去強奸她,千萬不要試圖娶她為妻,就算你要娶她,也千萬不要教她打槍。據說這個笑話的來源是源自內田攸仁和趙秀梅的一張合影:內田從背後抱住趙秀梅,教她使用手槍。程子強甚至還見過這張照片一兩次。

內田攸仁的死,讓趙秀梅成為了抗倭英雄,卻讓程子強頭疼不已,初步建成了關係網失去了重要的一環,並且華夏人在倭國人心目中的被信任程度又降低了,很多華夏雇員被調離了原先的崗位,放到不痛不癢的地方去了,不光是程子強新建立的情報網,很多老情報網也失去了不少情報來源的崗位,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損失。

為了不影響中港獨立區的成立儀式,內田被火化後,骨灰直接被運回倭國,沒有舉行葬禮。

在中島的眼裏,自從內田攸仁死後,程子強越發的頹廢了,反正也暫時沒什麽需要他做的工作,他也樂得整日泡在雨柴的酒館而裏和雨柴惠子打情罵俏,中島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倭國人就是這樣,眼睛裏容不下閑人,哪怕他其實一點也不信任你。

中島挑了個時間在雨柴酒店堵住了程子強。

程子強見到中島來了,隻是招呼他坐下。中島氣鼓鼓地坐下了,也不碰麵前的酒杯,隻對程子強說:“你現在的樣子還像個男人嗎?”

雨柴老板見勢頭不對,就要離開,還順帶拉走了雨柴惠子,惠子原本不想走,但是中島看了她一眼,蛇一樣的眼睛把她看了個透心兒涼,盡管心裏放不下,但還是乖乖跟著父親走了。見電力原來還有幾位酒客,但也發現不對頭,特別是幾位華夏人,最近風頭緊,生怕惹火上身,也紛紛提前結了酒帳,溜之大吉了。

程子強沒理中島,他甚至臉眼皮都沒抬,隻顧自己喝酒。

麵對程子強的無理舉動中島早就看不慣了,眼下沒了內田的調節,一把無名火早就騰騰的按耐不住,“混蛋!”他罵了一聲,用指揮刀打飛了程子強的酒杯。

程子強還是不理他,慢騰騰地又去倒酒,中島這下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唰地一下抽出戰刀,架在了程子強的脖子上說:“你的,難道想死嗎?”

程子強抬起眼皮對中島說:“在你的眼裏我算是什麽?”

“你說什麽?”中島不解。

程子強又說:“我的意思是在你們倭國人眼裏,我們這些為你們做事的華夏人算是什麽?恐怕知識一群貪生怕死的狗奴才吧,就算你不這麽說,心裏也一定是這麽想的。也就是說,我們和你們永遠也成不了朋友。”

這句話正中要害。倭國人,特別是倭國軍人,對投靠他們的華夏人是打心眼兒裏看不起的,哪怕是頗受倭國高層重視的程亞元。

程子強見中島啞然,又繼續說:“我不是個怕死的人,我已經死過很多次,可以這麽說,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死神已經怕了我。但是有一樣我害怕,你知道是什麽嗎?”

中島見程子強刀架在脖子上還能臉不變色的,這刀也就沒了意義,因為他原本也沒想殺了程子強,但此時也不能訕訕的收回來,便問:“你怕什麽?若是說的我不滿意,我就殺了你。”

程子強道:“這場戰爭原本不屬於我,但是我參與了,幾次死裏逃生,但是我被背叛了。這是我最怕的。”

中島不屑地說:“你的意思是說你之所以和我們合作是因為祖國背叛了你?”

程子強慘笑道:“不是我的祖國背叛了,我另有其人,你難道忘了我是被你們從華夏的監獄裏放出來的嗎?當是要不是久保英泰及時趕到,我恐怕早被一把大火燒死了,這麽死去太不值得。”

中島道:“你難道是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報複嗎?”

程子強道:“說了你也不懂的,我沒那麽狹隘,可惜內田君不在了,他是我在倭軍裏唯一的朋友。另外,收起你的刀吧,你要想殺我早殺了,老拿著那玩意而多重啊,放下刀,你要是願意陪我打一架吧。”

中島落了個台階,於是收回刀,不過還是不放心地看了一下四周衛兵的表情,感覺還可以,那些衛兵跟木頭人一樣站著不動。剛想說:“你想怎麽打?”話還沒有出口,程子強已經像豹子一樣撲了過來,中島措不及防,一下被程子強撲到在地。這下捅了馬蜂窩,剛才還和木頭人一樣的衛兵,呼啦一下子都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刺刀指向了程子強。自從發生了內田被刺的事件後,很多倭國軍人心目中都產生了一個牢固的概念,華夏人都是靠不住的,現下見到程子強突襲中島,沒直接把程子強捅成馬蜂窩已經算是相當的克製了。

中島被程子強壓在身下,見程子強麵帶微笑,鎖住自己脖子的手上的力量也在可容忍的範圍之內,邊說:“你耍詐。”

程子強道:“我是軍人,又不是運動員,自然選擇自己認為合適的機會出擊,不服氣就再來一次。”

中島笑道:“那好!就再來一次,你先起來。”

程子強笑而不答,隻是用嘴往周圍一孥。中島會意,當即喝退了衛兵。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中島就抄起一張小方桌朝程子強砸去,程子強躲閃不及,隻勉強側身用後背迎擊了這次打擊,嘩啦一聲小方桌被打了個粉碎,程子強也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從地上再度爬起來,程子強把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說:“沒說可以用武器啊。”

中島笑道:“我是軍人,不是運動員,自然選擇能最快打到對手的方法。”

程子強也笑著說:“一直以為你這個家夥缺乏幽默感的……你在嚐嚐這個……”說著整個人像發炮彈一樣撞了過來,木杆而紙糊的倭式牆門哪裏承受的住這兩人的力量,當時就給撞了一個大洞,兩個人也由此跌入道了院子裏,猶自抓扯翻滾個不停,弄了一身的泥灰。屋內的衛兵也連忙跟了出去,在院子裏的衛兵原本就聽到屋內稀裏嘩啦的響,隻是因為紀律性強,沒有招呼不敢入內,這下看見長官和另一個人廝打著出來了,正想上前幫忙,得到了屋內衛兵及時的解釋,於是也變成了看客。

“我還以為你會用拳擊打我呢。”中島得了個空子說。

程子強道:“這是歐式摔角,沒見過吧。”

正說著話,中島往程子強懷裏一鑽,一扭身,手、臂、肩、腰、胯同時發力,把程子強從背上甩了出去,他個子原本就沒有程子強高,所以用上這招剛剛合適。然後他得意地對程子強說:“這是柔道,你一定見過不少次了吧。”

程子強對柔道技術也懂一些的,趁著中島大意的當口而,反手解了套,又和中島扭打在一起。

其實若論真實的格鬥技術,程子強要比中島高出不少,而且畢竟年輕幾歲,體力充沛,扭打了幾分鍾後,中島就氣喘噓噓的落了下風,程子強抓住機會,狠狠一拳打在中島的胖臉上,把他徹底的打翻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