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戰(7)

隨即一手拔出了上裝消聲器的M9手槍另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肝寶貝兒’,衝許光赫自豪道:“軍人,武人,精武報國!你個專善打陰槍,沒文化的老流氓的不懂!”

許光赫辯道:“誰說我不懂了?軍人就是武人,這麽說俺也算練過的?嗬嗬……”

“三腳貓功夫。”老甘驕傲的搖搖頭,隨我低姿態匍匐了下去。

許光赫氣道:“俺三腳貓?你們就是四腳蛇。差不離兒的!”

四腳蛇?咱們正手足並用準備匍匐下去,這TM不是罵人麽?操!你們這群兔崽子也領教過許光赫那一輩子改不了,到處惹事惹禍的破嘴吧?

登時,本就羞憤愈加的我一轉頭,就衝許光赫低喝道:“老許,現在比賽算我一個!要是咱4個都有命過得了明天,私人10瓶茅台,10條雲煙,10副雲腿給兄弟們送行。反悔的是小狗!”

許光赫癟癟嘴,一笑道:“奶奶個熊,東風吹,戰鼓擂,天下英雄誰怕誰!?真要都有命回去,少了年牙膏錢,毛毛雨啦!反正還在扛槍吃糧,俺還能繼續浪費著國家糧食嘛。”

一旁灑笑的混蛋邱平瞬間肅容,用異常嚴肅的口吻道:“赫哥,您這是在侵吞社會主義公有財產。祖國和人民會嚴厲製裁你的……排長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許光赫拍了拍胸脯笑著,匍匐下去道:“社會主義公有財產?俺這百八十斤兒也算社會主義共有財產啊,嗬嗬……不鬧了。混蛋,現在咱們開工!”

“明白!”邱平倆眼寒光閃現,微微一笑,隨之也匍匐了下去。

見大家均以就位,我道:“現在布置任務:2人一組,分東西2路行動。老甘,你和混蛋沿塹壕東南方向潛行。我和老許走東北方向潛行。一個目的:重新占領東外圍地,為我使用RPG-9敲掉敵人ZIS 4自行防空炮並順利進行火線近距離偵查敵人煙幕下的部署創造條件。

由於外圍陣地工事殘破,無法承受大量人員的避炮需求,並大部處於我狙擊小組狙擊陣地狙殺控製範圍內。所以這一線陣地上的敵人我估計或者已經全撤了下去,或者不會有太多。

先前我配售火箭炮兵部隊燃燒彈覆蓋後,導致外圍陣地地表溫度過高,再加上濃煙密布,我若以低姿態貼地潛行,紅外線觀測設備基本無用。微光夜視的能見度也很低,十分有利於我滲透攻擊。但大家要注意,殘存工事內,罕有燃燒彈爆炸,溫差與地麵太大,藏於內的敵人還是有很大可能透過紅外線觀測設備觀測到塹壕或洞窟內情況的。

為達了行動的隱蔽和安全,我們要少動槍,不到萬不得以,別用爆破手段。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老甘嘿嘿一笑道:“注意外圍陣地東西兩條縱向塹壕。那裏我們布了72式、ПMP-8和OZM-2地雷。今天撤時,咱們更臨時摻了些假雷混合。再加上處於我火力控製範圍內,有很大可能敵人發現地雷後未掃。

下麵洞窟由於敵M43直射榴彈炮轟擊,坍塌。僅剩3號和6號洞殘存,並造成危損。由於當時我們缺乏爆破器材,未實施爆破。不排除部分敵人利用3號與6號洞臨時避炮的可能。”

許光赫聞言,道:“塹壕裏布雷?奶奶個熊,老甘,你TM可真狠!我再說兩句:由於局部溫差過大,必將造成局部地域的空氣流通速度加大。外圍陣地地表的溫度肯定會在短期內急劇冷卻,所以我們的行動一定要隱蔽、迅速。一但地表溫度小於35,未完成任務,咱們就麻煩了。

另外,為了更穩妥的完成任務,我認為我們必須最先控製住地勢險峻的外圍陣地上坡口,借此狙擊;然後再壓製、清剿陣地。”

我點頭稱是,隨即用TRC540道:“陶自強,你們聽道聽到了嗎?”

陶自強道:“明白。封鎖上坡口就交給我們狙擊組和火力支援小組。沒我們協同保護,你們可要小心點。”

我道:“明白。還有什麽要交待的?”

邱平雀躍道:“排長,我有意見!”

我皺眉道:“說!”

邱平微笑透著徹骨的森寒道:“排長,夜宵人多熱鬧點。最好吃燒烤,亮堂點會更好啊……”

我眼前一亮,點頭首肯,用步談機道:“英東,BG-15槍射照明榴彈,AGS-17燃燒彈準備。目標:外圍陣地中。咱們化虛為實,明白?”

“明白……”

不過數息,我們就等到了PG462照明彈如彗星般從我們身側疾略而過,和著AGS-17疾射而出的燃燒榴彈炸飛入濃重滾騰的煙幕中,即如暗夜中隨風飄搖的燭火,眨眼黯然消逝。

除了敵人依然連綿不絕的德什卡M大口徑機槍掃射和防空炮轟擊聲,外圍陣地上死一般的沉寂!

“再來!”

“唰!”又是一浪榴彈破空聲,滿眼濃煙的外圍陣地依然如死一般沉寂!

“再來!”

“唰!”重複第三遍,外圍陣地依然如死一般沉寂!

“繼續!再打零星打點殺傷彈,混淆視聽!”我囑咐了聲惠英東,隨即一揮手,先頭四人以低姿態匍匐連帶側滾的方式,努力緊貼著被炮犁得滾燙的坡麵小心向外圍陣地摸了過去。

濃黑的夜隨風吐納著死神凝重猙獰的氣息,隱隱乍現著驚心動魄的攝人殺機。十字線後一雙雙淩厲的眼睛猶若刀鋒般森寒冷清,刹那的軟弱、同情,瞬間的猶豫、遲凝,隻會令自己腦顱,成為敵人的靶心。戰場之上,槍與槍的優劣判定,永遠是一擊致命;兵與兵的終極對抗,永遠是殘酷血腥。

一抹黯淡血色的幽靈,飄忽著從陡坡之上,搖曳的灼浪中,悠然緩緩滑落,宛若渺無痕跡的桔紅色幻影。聚精會神的鎖定,淡定自若的微笑,冷酷無情的扣動扳機;一聲脆響,瞬間帶著一粒冰冷的子彈,帶著死神猙獰的殷切問候,穿透滾騰的空氣,濃厚的煙幕,令那看縹緲無跡的桔紅幻影,暴發出一聲溺死的絕望慘吟,那一聲悲痛的哀號和著德什卡M大口徑機槍、ZIS 4防空炮的聲聲叫囂,倍加哀婉痛心。

塹壕裏,殺手默然的收回手中的Dragnov,抬眼看了看數道耀眼的光亮劃破頭頂的灰暗汙濁的夜空,酷厲不削的冷笑著。任由著那頓失了生命的瘦小屍身,無可奈何的隨著碎石,從不遠上方的陡坡順勢飛快滾進溝壕裏,倒落在側。轉身過身,看向自己搭檔……

跌落近塹壕的邱平一臉詭笑著,倒地之時,瞬即彈身而起。迅即化作一抹幽影向著側對自己不足數米處毫無知覺側對自己,匐在溝壕看,向上打探的人,撲了過去!

“撲哧!”一聲瞬間在幽暗的熾熱夜色裏閃耀出一支透亮的冰寒,鋒利無當的冷硬軍刺飛快透入柔和肌膚,深入溫軟的肌肉,同鮮活的肺部來了次致命的親密接觸。攪動,抽出,不見一絲血跡,沒有一絲慘號,弱不可聞的痛苦艱難呻吟,恍若無聲的泣訴;渾身**的抽搐,頓失力道的栽倒,昭示著一條生命不久的極樂往生。迅即刀光輪轉,就在那人未得斃命之時,左耳立斷,蒼白的手,擰住當空淌滴落溫熱血跡的耳朵,飛快塞入胯側的羊皮口袋中。

透過ЛABP微光夜視儀,轉頭看向自己搭檔的殺手隻見的碧綠的空蒙中,那勾勒著身子半背對自己的瘦小身形,正一手拎著隻耳朵,另一手攥著把加長版的59軍刺,從自己倒撲在地、急促抽搐的搭檔身側長身而起。一支Dragnov側挎其背,在深沉的夜色中,雜亂用電工膠布裹纏的護木和槍托上,掩飾不住閃耀著觸目驚心的數十條細短的森森幽芒。那是描金線!因為作為同道精英中的他自然明白見到了這把槍,就意味著他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