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肉機(5)

躁亂彌天的流彈住了,在滿塞於路,流血漂櫓中扒拉起身。飛快拔出了佩槍,長槍短火一齊上陣的我們,在烈風呼嘯,幽幽鬼泣中,迅猛向著目不能視的滾滾汙濁硝煙籠罩下,我們親手締造出一眼望不到邊真實的屍山血海,煉獄屠場默然衝去。

“薩——”

“斯咧伊!”

“愛迪滋蒙……”(救我……)

“狄索、狄……”(別打、別……)

“砰、砰……”

“啊——”

數不清耳邊,奮出了最後一口氣,拚死的抵抗,聲嘶力竭的哀嚎哭泣無濟於事。麵對十條命,盡脫九條去的殘敵,沒有激烈的槍戰,隻有以寡臨眾的殘忍殺伐!一上三下,一快三慢,緊著短崖邊緣上,一路掃**過去的楊庭鋒,衝著遍灑路麵,視野裏衝著或而身負重傷、視野不清奮死頑抗的敵人;或而滿地慟哭輾轉的慘厲哀嚎;或而沒得爆頭的完整屍體,4支裝著消音器的M9伯萊塔急促的驟然響作開來,大力發揚起高尚的人道主義。踏著滿路涓涓血渠、碎肉肢體小步快跑的我們,用聲聲微不可察的細碎,一彈一命暴頭的快速搜索射擊,將沿路200餘米內個個慘烈掙紮在血泊屍骸中依然不甘哀嚎的數十殘敵,幹淨利落的個個槍斃。在“噗噗”正中視野裏一具具肉體上,無論頑抗,倒斃,重傷慘烈嚎叫的僥幸,全部在一枚枚9mm子彈敲碎腦殼輕快點擊中,徹底歸寂。

50米、100米、150米……我們一步一步,不時避無可避踏滿塞於路,不知是屍體還是肢體或而軟泥,磕磕絆絆的坑坑包包;仿佛滿腳底觸之都是令人毛骨聳然的肉乎乎的。沒有不勝驚恐的顫栗,沒有嗜血成性的瘋狂;隻有在滿路屍骸中,堅定快速的步履;左右顧盼的碧綠眼眸中,冷峻巡弋著慘烈的音源和近前遍地屍骸中的分毫異動,機械的抬槍,機械的扳機;應著M9伯萊塔槍火不懈點擊,不斷子彈入肉迸濺滿身滿臉點點粘稠,就像點水厝火一般,“哧哧”淬煉著烈血燃燒中我的冷酷暴戾之心。生命如曇花般綻放,騰騰彌天的殺氣在沸騰灼浪中四溢著愈發凝重,死神殘忍的興奮鼻息;隨著吊在其後,仔細掃尾同時默契就地解決槍支彈藥的陶自強和邱平又一路同樣動作;好似亂墳崗頭幽幽的鬼泣與痛苦的抽吸,也徹底湮滅在這目不能視,烈焰蒸騰,桎梏著暴戾殺氣,血腥撲鼻的霎那死寂裏!

強忍住令人心碎,幽幽鬼泣中痛苦不甘的慘烈哭嚎寂滅。一匣激射,一匣漫射,強壓下群情激憤敵人,噩夢般,滾滾濃煙裏不著痕跡的AГC-17自動榴彈發射器沿路地毯式轟擊終於住了。餘音渺渺中,無數後繼之敵再度憤然悄聲在督戰隊壓陣,尖兵小隊的悍然激進中;湮滅在目不能視,滾滾熾烈的煙幕中;強抑著滿心怒不可遏的暴戾,一聲不吭的再度向我們發起了衝擊;頭頂前,耳邊越發清晰短崖上的簇簇密集槍聲正在驚天動地的爆發前最後的沉悶死寂中越來越密!

“哢——”一匣手槍彈上膛。摸了摸同樣空落落的短火附加子彈袋,掰了掰被伯萊塔急促後坐撞得酸痛的手腕,半蹲在路中遍地屍骸,目不能視的滾滾熾烈硝煙中的我沉默無語。繼美械長火配彈告窯後,經過這麽再接再厲發揚人道主義,尚算得富裕的M19mm手槍彈也快見了底。因為一路狂轟,濫殺,趕速度,除了沒機會用上的一枚老胡搗騰出來壓箱底的‘自殺彈’和馬甲上已經寥寥無幾的40mm槍榴彈,隨抓隨用的手雷也是沒個影。麵對仿佛殺之不盡的敵人,本是武裝到的我們這可真成了名符其實的輕兵激進。

輕輕的喘息,碧綠的眼眸中,掩映著的是一輛橫貫S盤山路彎道前,一輛BMP-1湮滅在滾滾硝煙中,好似暴怒的牛般踱蹄,‘噗噗’持續在發動機轟鳴中興奮的噴射出沉凝的白煙;在團團赤焰包裹中,映出一片大約模糊的健碩強悍陰影。一撮撮越前攻擊,緘默無聲,貓腰小心翼翼搜索前進的尖兵,正在我幽幽碧瑩的視野裏,輪廓越來越清晰。可惜,已經沒得微光夜視儀助翼的他們,再是瞪大了眼,目光犀利,在這樣的戰場環境,也不過是主動撞上我槍口的傻B!半跪下蹲,靜待一撮撮前後大約10數個敵人靠過來,抬槍瞄準,死神即臨——

“噗!噗!噗!”三聲密實槍聲中,近乎無跡的猝響驟然間穿透了殺氣盈溢,森羅鬼域般的沉凝死寂。在側近有幸者難以置信的眼眸中,頂在先頭,瞪大了眼,人人距離10米上下,成大約品字形,沿路貓腰小心奕奕搜索前進的自己尖兵,就跟發了羊癲風似的,毫無征兆的驟然撲倒在地,慘烈哀嚎,應著驚聲的尖叫報警霎時顫栗了整個山峪!

“太息!”太近了!從上到下,敵我間距在滾滾熱煙遮蔽中,已讓我們放近到不超過50米。這樣的距離,敵明我暗;猝然遭遇襲,驚叫,報警,根本無法挽回自己或而側近自己戰友的生命。

不需抬槍,隻需調轉手腕,“噗!噗!噗!噗!”加上頭發起攻擊的楊庭鋒,4支擰上消聲器的M9伯萊塔,對上滾滾濃煙後近在咫尺的抽冷偷襲,猝然應著4枚冰涼的9mm咬上肉,在4具鮮活的肉體上迸綻出4點溫熱的血,慘烈的嗥叫著撲倒在地。不過攻擊發起的1秒之間,衝在了散開了最前麵的1個敵人尖刀班,便有逾過半趕死的,被我撂倒下去,待我收割生命。這就是咱們逼得敵人自作自受,絞盡敵人最後裝備精良骨幹,消聲/消煙器+夜視儀的恐怖殺傷力。此時一但之我們靠近了彎道後,敵人不息持續發動自殺性攻擊的源頭,再是強悍裝甲,再是強悍的步兵也沒有一個能逃脫我們雷霆萬鈞的致命一擊。然而,即在這無限接近屬於我六連收割勝利果實的最後一息。仿佛意識到自己末日降臨的敵人,即在自己又一波尖兵,慘烈哀嚎著,倒撲大半下去的同時;迅猛反應過來的敵人,提聚起最後逼出的凶性,誓死向我發動了最後亡命的衝擊!

“耐斯格拉普,脫次基!”趁著4個戰友用鮮血代價換來間歇,茫茫煙幕遮蔽中,一聲敵人骨幹驚慌失措的明確命令,霎時間得來了驀地貼敵人散兵隊列頭頂短崖邊緣,就近槍聲大噪中一支M9伯萊塔的悄聲點名。

“啊——”撕裂靈魂的慘厲哀嚎,驟然驚起了敵人醞釀以久的最後一搏!

“索!”衝在最前一班僥幸的最後4個殘敵和緊隨後進。麵對抵近隱沒在重重煙幕中,我致命的槍口,並未第一時間抬槍,在視野不明中倉惶亂射,而悍不畏死的拔出了腰間的‘普拉邁’手持式照明彈,PG431手持式火箭照明彈,27mm手持式火箭信號彈;麵對我三人拔腿快速前衝抵近;頭頂楊庭鋒,對著嫋嫋汙濁迅速搜索射擊;用自己抬槍不及的鮮血拚來了無數敵人的報警和明確變動的射擊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