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論壇裏怎麽討論，夏喬等人都在冰場裏麵沒日沒夜訓練，她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
訓練！
誰都不能掉隊！
哪怕是金琪都不曾放棄。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完成了所有的動作，都不可能超過夏喬了。可誰說這世界上有絕對的事，萬一呢？誰願意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萬一呢？
她們都在賭那個可能性，李茹茹更是拚命。隻差兩分，她隻要在細節上多注意一點，便能夠將分數給追上去！
這三天對於她們來說是過得最快的三天，也是最煎熬的三天。夏喬根本就沒有將心神放到其他的地方，她的手機裏麵已經堆滿了未讀短信，有給她加油的，也有試探的，還有一些高中時候關係並不是特別好的同學想要找她要簽名。
她早已和他們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隊內第二次公開選拔賽，在三天後的早上十點開始，一切未變。隻是李佩珍教練默許了教練組公布成績的做法，並且重新抽簽。金琪聽到要重新抽簽，便抱住了夏喬，想要蹭點她的好運氣。
“保佑我，可千萬別拿到第一了。夏喬，你一定是我的幸運星。”
金琪上一次這麽做的時候還真的成功了，擺脫了自己第一個出場的悲劇。她想這一次也是一樣的，結果真的如她所願。
“出場順序，夏喬，金琪……”
李茹茹反而是第五個出場的，金琪不好意思地衝著夏喬笑了笑。她確實不想拿到第一位的簽，但是也沒想要坑夏喬呀。
“哎，都怪我這小黑手，實在是黴運太盛了。”
她嘿嘿一笑，完全不如平時的傲嬌。夏喬也沒有怪她，抽簽而已。誰能保證她上了賽場不會抽到第一個出場呢？
“沒事。”
夏喬已經做好了準備，她隻要按照原先的編排好好表現就行了。
“加油，我看好你。”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是相處了好多年的師姐，一個是好朋友。她們誰拿到這個名額，她都會高興的。但是另一個必然會失落，金琪覺得自己好糾結呢。
“先做熱身準備，一個小時後我們開始比賽。”
“嗯。”
周衛明看著夏喬欲言又止，但是想到她那張越發會刺人的嘴，還是忍住什麽都沒說。這個孩子應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夏喬！準備上場！”
廣播裏麵喊到了夏喬的名字，夏喬將刀套放到一旁，脫下外套便上冰。
她選擇《天鵝湖》來進行表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因為她用實力證明了更換自由滑曲目是個正確的決定，夏喬決定修正上一次失誤，將這套節目的分數再往上刷一刷。
夏喬環抱著雙手，站在冰麵中央唇角微微上揚。
……
兩天後。
國家隊迎來了難得的假期，這是冬奧前最後一個假期。夏友賢和周衛琴也到了燕都，夏喬也才能夠繁重的訓練裏解放了出來。她一個人參加了特訓，主要是被幾個教練輪流上一些理論知識課。
“程淮的電話。”
夏喬從周衛明的手裏拿過手機，她聽到電話那頭青年的聲音格外高興。
“程淮，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夏喬有許多話想要對他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找不到程淮，她偶爾抽空將電話給打過去也都是關機提示。她聽趙茜和錢多寶透露說他跟著教授做實驗。
真是不意外，學霸到了哪裏都是學霸。
夏喬後來才知道程淮轉專業了，他從原本的金融專業轉向了運動醫學專業。
“我跟導師在做課題，最近有點忙。”程淮的嗓音聽上去有點沙啞，疲憊。夏喬也放輕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對自己要求很高，但也可以放緩腳步。”
“夏喬，你會嗎？”
程淮反問道。
他們是一種人，都不可能放緩腳步的。如果能夠達成目標，自然是用最快的目標往前衝，哪裏會半途而廢。夏喬聽到他的話，頓了頓。
答案是否定的，她想到這兒便笑出了聲。
“那你要注意身體，別年紀輕輕就聰明絕頂了。”
“當然不會。”
程淮聽著她的聲音便覺得內心充滿了愉悅，她不知道他們都將她當成了能量補給站。趙茜如今也確定了人生的方向，累了就會在群裏抱怨幾聲，然後幾人想到夏喬的情況便會停止抱怨。
“程淮，有個問題我一直都很想問你。”夏喬遲疑地說出口。
“你說。”
他對待她始終有這樣的好脾氣，讓夏喬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為什麽會選擇運動醫學？我記得你一直喜歡的是金融，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夏喬的呼吸有點緊張，等著對麵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隻是覺得一定要聽到這個回答。
對方的聲音清朗又帶著細碎的笑意，“我以為你知道的。”
夏喬的耳邊轟隆一聲，感覺耳根都發紅了。她反複平息了內心的慌亂，笨拙地轉移話題說道：“程淮，我拿到冬奧的名額了。”
“夏喬，恭喜你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他的恭喜和旁人沒有什麽不同，可是語氣卻多了一份認真和鄭重，他是真心恭喜她，而不是敷衍和客套。他們都知道夢想對於對方的重要性。
“程淮，謝謝你……你們。”
夏喬東拉西扯最後掛斷了電話，她伸出手指點了點壓不住的唇角，內心都是滿足。
“打完了？”周衛明好奇地看著她，“說什麽了？這冬天沒結束怎麽我就感覺春暖花開？”
夏喬哼了一聲，“我要加訓。”
“別加了，重新設計的考斯騰送過來了，去冰場合樂。”周衛明拉著她往冰場走去，夏喬拒絕不了他口中的考斯騰，便打算勉為其難跟著去看看。
《黑天鵝》的考斯騰還是采取了黑白色調，原本的那些元素並沒有改變，但是裁剪更加合理了。周衛琴的手藝確實很好，但是比起專業的師傅，還差那麽一小截。
夏喬穿著考斯騰站在冰麵上，遺世獨立。腰線裁剪得當，也恰到好處露出了蝴蝶骨，她站在那兒就是一輪明月。
“終有一天。”
“月亮會覺得，你才是月亮。”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