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蒲城內
城牆下,公孫策望著城牆上耀武揚威的魏兵精銳,目眥欲裂!
“咻咻!”葉輕舟一連九射,除了龍賈,還有八名立在城頭的衛士被射殺,一時間城頭再無衛士敢冒頭。
“待命!舉盾!”馬岱高呼一聲,盾坡上的重甲停步,一起舉起盾牌,緊緊遮住頭頂。
“放箭!”伏曉光部下飛軍再次填裝完畢,紛紛持弩對著城頭拋射。一時間亂箭射到空中,密密麻麻,毫無秩序的落下,城頭衛士被從天而降的弩箭殺傷無數,瞬間失去戰力。
箭雨停止,靠近城牆的一個西羌重甲放下盾牌,隻見上麵已經紮了七八支白羽弩箭。他麵無表情,隻是舉刀沿盾麵砍斷弩箭,隨即殺上城頭。
龍賈渾身紮著弩箭,緩緩起身,舉起鐵戈要刺,那爬上城頭的西羌重甲持盾擋住,不想龍賈當場氣絕,保持著持戈揮刺的姿勢,站在原地。
“君上!登上去了!”成廉提著槍指著城牆上的馬岱,高聲稟道。
“讓虎衛上馬,一會城門大開後,在城中衝殺!攪亂魏軍指揮,動搖他們意誌!”公孫策將青龍戟插在冰雪中,取出木哨吹了一口。
後方聽到哨聲,看管戰馬的幾十個折鋒銳士紛紛上馬,驅趕著戰馬朝城下奔來。
“上馬!”成廉抓住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接過一名虎衛拋過來的長槍,勒馬站立在公孫策身前。公孫策也是上馬,一把抽出插在冰雪中的青龍戟。
不一時,虎衛紛紛上馬,立在城門之前。城門內側,馬岱帶著部下正在和門卒拚殺。城門內側兩邊居然建有甬道,是藏兵洞,一個個魏軍睜大了睡眼,各執刀槍殺出甬道,死死抵住馬岱的重甲。
“校尉,城中軍營內的魏軍已經殺過來了!”一名屯將拉住馬岱,指著他們身後說道。
馬岱身後,尼祿帶著羅馬軍團組成兩個龜甲陣列在前方,龜甲陣之後是不斷趕來的羅馬軍魂,他們一個個立下盾牌,將標槍插在身旁備用。
“投槍,我們的時間並不多!”馬岱大吼一聲,前麵奮力推進的盾陣停了下來,死死護住周身。盾陣後麵的重甲舉著短矛,不分先後,朝城門內側投擲。
“殺!將軍的救援馬上就到!守住!”指揮魏兵的是一個軍侯,他在人群中大吼,隨即和手下士卒一起被飛射而來的短矛紮穿,串成一線,被釘死在地上。
“散陣,突擊!殺!”馬岱大吼一聲,前排盾陣散開,踩著一地傷兵衝了過去,一口氣堵住甬道,後續的重甲對著地上的魏兵補刀。
“衝過去!不可讓秦軍奪了城門!”西門豹持劍大喝,他見城上站滿了白袍白甲的秦兵,已經看不到黑色衣甲的魏軍,知道龍賈已遭不幸,心中悲憤。
“殺!”魏軍在寒風中竭聲大吼,持盾衝向兩座龜甲陣,也有企圖從兩座龜甲陣中央縫隙通過的,不過悉數被盾陣捅出的標槍紮死。
“ataca!”羅馬將軍尼祿-布魯圖斯麵對戰鬥,喚醒了久遠的記憶。他好像回到了羅馬時代,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如同他跟著將軍與蠻族戰鬥時一樣的沸騰。
他不斷地用羅馬語呐喊,手下羅馬軍魂感覺好像在為羅馬的榮耀而戰,心中充滿了戰意和對榮耀的渴望。
“投槍!”尼祿想起公孫策那張滿是英氣的臉,瞬間就打了一個寒顫,趕緊用神話下達軍令。神話就是神州話,神州話有很多種,地域不同,發音不同。他的音調這帶著濃濃的涼州地方口音,尤其是驚慌中語調中,這種味道很濃厚。
尼祿深知自己現在效忠的君主在文化上有著一種苛嚴到極致的追求,那就是手下的將領必須與他一起說標準的神話。不能摻雜地域特色的神話口音,輕則禁足,禁食;重則鞭刑,很是苛嚴。
想起自己激動的時候,居然用羅馬語言下達軍令,以他對自己君上冷酷的了解,他可能要倒黴!
想他在異國他鄉,回到羅馬的幾率不是很高。心中多少有些悲戚,但自己等人的性命而羅馬的榮耀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為了君上的大業,為了勝利,為了羅馬的榮耀,進攻!”尼祿舉著重標槍,帶著部下在奔跑中投出第二輪標槍,一個個左手持盾,右手握著短劍,和魏軍殺到了一起。
“殺!殺盡這些蠻子!”西門豹看到對方兩輪標槍,就讓自己損失了三百多人,好在對方投槍用盡,開始了肉搏戰。
“殺掉秦蠻子!”魏兵大吼著,長戈與羅馬龜甲陣撞在一起。一時間誰都無法奈何誰,魏軍的長戈戰陣猶如刺蝟,而羅馬軍團組成的龜甲陣好像縮成一團的穿山甲,開始陷入僵持。
“退後,弩兵!”西門豹知道,隻要對方拖延時間,輸的就是自己!當即將後方剛剛趕來的弩兵調了上來,魏國的弩,也不差!
“魏軍大隊人馬交給弩兵,不要做無謂的買賣!弟兄們的命,比敵人的命值錢!更比弩箭值錢的多,不要憐惜弩箭消耗!”公孫策對成廉和伏曉光說道。
“知道了,末將隻是帶人衝亂守軍指揮!”成廉說罷,還拍了拍掛在馬具上的手弩,表示虎衛也是有遠程攻擊手段的。
伏曉光隻是點了點頭,他喜歡指揮弩兵攢射時候的效果和威力。但弩箭製造不易,聽到公孫策說不比限製弩箭消耗,心頭欣喜。
“破!”馬岱一刀劈斷大腿粗的門閂,周圍重甲已經將一地的死屍拖走,厚木大門內外用力之下,很快被推開。
“虎衛,隨我來!”成廉右手提槍,左手抓著手弩,一馬當先,衝向城門。身後二百虎衛緊緊相隨,城門處的馬岱與麾下重甲趕緊躲避,緊緊貼著牆壁,深怕被奔馳的騎兵刮著或蹭著。
聽到身後騎兵奔來,羅馬軍團的盾陣開始變化,空出了一條通道。成廉見通道那一頭全是正在準備的弩兵,當即冷汗滲了一臉。
“幹他娘!賭一把!射擊!”成廉大吼一聲,舉起左臂,身後虎衛馬術沒有成廉好,都是左手握著韁繩,右手持著手弩,對著魏軍弩兵上空拋射。
手弩隻有三根中性筆大小的鐵矢,威力不俗,可在十步內射傷重甲,八十米內依舊有著殺傷力。可惜的是,他們繳獲了這批手弩後,劇毒鐵矢被公孫策沒收,交給了楚萌萌。
“騎兵,快射!”西門豹急聲催促,弩兵剛剛從軍營跑出來,弩本來就是笨重的玩意,加上重新列陣什麽的,很費時間。
十幾個已經準備好的弩兵正要射擊,騎兵射出的鐵矢落了下來,魏軍前陣栽倒一片,弩兵陷入混亂。魏軍盾兵紛紛結團,去保護西門豹。
一連三輪鐵矢打擊,幾乎沒有前後時間差異,直接將前排弩兵和魏兵全滅。
“西門大人!”西門豹捂著左肩,指縫滲出鮮血。他雖有盾兵守護,可還是有流矢穿過大盾隙縫,射中西門豹。
“頂住!”西門豹咬牙一把抽出了鐵矢,左肩傷口不斷有熱血涓涓流淌。看著鐵矢三棱箭頭,他暗自叫苦,這是晉國製式手弩專用的鐵矢!
想到幾天前途徑蒲地的大秦使者,看來前番刺殺涇陽君的事情,必然有晉國勢力參合,可自己魏國是無辜的啊!
“拿著這枚鐵矢,去找君上!他會明白的,我魏國可能會成為犧牲品!讓君上早做準備,晉國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西門豹將鐵矢交給身旁一個校尉,急聲說罷,猛地一把就將那校尉推開。
虎衛縱馬踏進魏兵陣營,隻是一個衝鋒,就衝的魏兵七零八落。要知道虎衛可是真正的重騎兵,就連保護西門豹的盾陣都被直接衝破,盾兵與西門豹紛紛歿於鐵蹄之下。
“西門大人……”校尉躲過一命,顧不得混亂的魏軍,緊緊捏著鐵矢,躲進亂兵之間,消失在一處民房裏。
“公孫策太猛!烽火台是我設計的,沒用!獸夾也是我的主意,沒用!真的是太強了!等著,我陳諒一定會為西門大人報仇!”這校尉低吼一聲,就褪去一件衣甲,不多時就穿著一身雪白色的白衣,臉上蒙著白布,提著一把長劍就在混亂的城裏奔走。
整個城中黑白分明,黑袍的魏兵不知所措,有的四處奔逃,有的悍不畏死的撲向白袍秦兵。白袍的秦兵此時盾兵和弩兵相互掩護,勁弩開路,一個個魏兵倒在弩箭下。
白衣校尉陳諒在混亂中將一個戰死的西涼重甲屍體拖到角落裏,將凍得粘手的冰冷寒鐵甲套在自己身上,戰甲背後的束甲帶胡亂一係,氈帽往腦袋上一戴,算是改頭換麵成功。
鬥笠一樣的氈笠,隻要不是抬著頭,就很難被發現真實麵容。陳諒換上的鐵甲上麵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凍結在鐵甲上的雪白冰霜。所以陳諒裝作傷兵,在城中拄著一杆撿來的長槍,漫無目的的遊走。
他已經知道白衣秦軍的士兵是不會說話的,所以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頭,舌頭流出的血液,不知覺中從他的嘴角溢出,所以他更像一個受傷不輕的傷兵。
碰到的白袍秦兵見他這幅樣子,紛紛用崇敬的目光望著他。陳諒隻是一幅漠然,但他心中卻是無比驚駭。因為這些白袍秦兵都是天兵,一個個現代人能這麽悍不畏死,崇尚武力,讓他無比恐懼。
他知道,能讓這群現代人悍不畏死,勇往直前拚殺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公孫策。心中對公孫策充滿了恐懼,他已經將公孫策和二戰的那個普魯士下士畫上了等號。
“小子,站住!”一聲粗喝從背後響起,陳諒驚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長槍無聲間握的緊緊,做好了垂死掙紮的準備。
陳諒緩緩轉身,眼神漠漠的望著身後的幾名騎士,這些騎士渾身染血,在幽藍的夜空下,白雪的映襯中,很是顯目。
“不錯,我喜歡勇士!”騎在馬上的是疤臉,細細打量陳諒一番,出於習慣,疤臉掏出一個小酒壺拋給他眼前那個柱槍傷兵。
疤臉拋的很準,直接丟進陳諒的懷裏。陳諒下意識的要說謝謝,舌頭傳來的劇痛讓他臉上肌肉抽搐。在疤臉等人的眼中,就是酒壺打中了傷兵胸前的傷口,才導致傷兵麵色痛苦。
“傷兵營地在南城,那裏已經開始做飯燒水了,趕緊去南城救治,別留下後遺症!”疤臉看來,這個傷兵肯定是和戰友失散,或者就是周圍的戰友都死了,而又得不到軍令,隻能在城裏尋找更上級的軍官。
陳諒點點頭,對此疤臉一笑,疤臉笑了笑帶著虎衛騎士離開。
他看著手裏的酒壺,很是精美的青瓷,和罐裝可樂差不多的樣子。表麵被一塊白色綢緞包著,綢緞上麵繡著金色的桔子。
忍著舌頭傳來的痛苦,又苦於天氣的嚴寒,陳諒打開瓶塞慢慢喝著,一路來到了南城。守在傷兵營地外的哨兵正要詢問陳諒建製,看見陳諒淡漠的眼神,還有眉宇間的憂傷,最後看到陳諒還在喝酒的酒壺。
一名年親哨兵想了一下要問,結果被一個歲數稍大的哨兵扯了一把。陳諒壓住心頭的恐懼,走進了傷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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