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練弓
新年新氣象，第二天早早起床的公孫策雖然有些不習慣，因為這一夜的夢裏，他在意識星空無人陪伴，感受到深深的寂寞。但他還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在軍營中與眾將吃飯。
“君上，今日氣溫上升了不少。”葉輕舟突然說道。
“怎麽說？這個我們倒是沒有發覺，隻覺得和以前一樣的冷。估計還在零下三十度，你是怎麽發現的？”公孫策喝著米粥稀飯，吃著大餅。
“感覺，感覺空氣沒有以往幹燥。”葉輕舟也是有些把握不準。
公孫策放下碗筷擦嘴說道：“與魏國的協議想來是沒多少問題，現在陽曆二月都快中旬，想來這冰雪也該消了。”
“要早做準備，這個世界亂的離奇。雪兩三日內融化了，也是有可能的！”公孫策指尖輕輕敲著桌子，眾將都放下碗筷，看向他。
“大家以前都估計過，認為開春大河必有千年難遇的洪水。所以，在冰雪消融前，要把涇陽的人員和物資運到蒲地。還要修建防洪設施，起不起作用是一碼事，修不修又是一碼事。”公孫策語氣不快，讓所有人都開始沉思。
“魏國原來安置的蒲城令西門豹，已經對蒲地河岸周圍觀察過，並做出了建造防洪工事的圖紙以及相關預算。所以我打算現在開始動工，將涇陽人力物力遷移過來，同時和魏國要人口要資源。”
公孫策對於西門豹的戰死有些惋惜，如果將西門豹生俘，治水工程就會簡單很多。
“君上，魏國與北邊的晉軍不可不防。若魏國歸入武周，北方晉軍必然會南下攻打蒲地。還有武周，得到了魏地，一定會全力以赴，力求將我軍從河東驅走。”高順起身說道，他並不反對修建防洪工事。
“涇陽就在鹹陽眼皮底下，秦軍伸伸手，就能將涇陽攬到懷裏。現在我大軍在外，涇陽隻有白孝德兩千新兵，若秦國有什麽舉動，我們留在涇陽的人和物，就成了秦國手中的砝碼！”公孫策在賭，賭魏無忌是真心要背晉投周。
“不把他們運過來，遲早會丟失。因為秦國將疆域梳理完整，肯定會對我下手。將他們運過來，則是不一定丟失。這個選擇題，不需要投色子，人人都會選。”
公孫策說罷，馬超起身說道：“將涇陽一地的物資人口遷移到蒲地，利大於弊。一來可以提早開發蒲地，節省時間；二來可以避免遭受秦軍要挾，不受製於人，才有操刀分肉的權利；三來家眷都在蒲地，到時候大河泛濫，絕了歸秦後路，士卒隻能拚死殺敵，禦敵於國門！”
“軍師怎麽看？”公孫策詢問一直安靜的陳宮，陳宮在他手下，似乎還未出過一言半計。
“如孟起將軍所言，家眷從涇陽遷來，利大於弊。”陳宮讚同了馬超的意思，但公孫策聽著感覺怪怪的。因為陳宮說的不是人口物資，而是家眷。
看來陳宮對呂布的心結還在，對此公孫策有些無奈。
“遷移事宜，就交由趙雲將軍負責。除了孟起的騎兵，餘下騎兵都調撥給子龍。這事不可延遲，飯後子龍就出發。”公孫策知道，遷移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沿途會出現各種意外，所以負責這事的武將必須穩重。
“另外，駐紮在的朝邑的公孫英率部加入遷移行列，公孫英為子龍副手。同時讓首陽軍鎮的馬謖做好接應工作，大河上的冰橋不能過於依賴，讓修建木橋，並將冰層加厚加固。”公孫策說著，許盾備好筆墨放到陳宮麵前，陳宮書寫軍令。
“今日各部士兵清理蒲城四周積雪，準備搭建房屋。”確認軍令無誤後，公孫策蓋印，又對在座的將軍下令。
張耳一夜難睡，他沒有想到公孫策可以斬殺年獸。年獸很強，但那是對於普通神將和傳承者而言。對於那些擁有國家的君主們而言，借著國運軍威，斬殺年獸易如反掌。
而且公孫策的兵器是靈兵，這讓張耳無比心憂。有靈兵的武將，在戰場上就是寡婦製造者！而且公孫策手中的武器還是雷屬性，對付身穿金屬盔甲的士兵而言，就是群體攻擊。
在雷屬性靈兵的攻擊下，士兵站得越密集，死的越快。以往依靠人海圍殺對方大將的策略，可以說是對公孫策失效。
更重要的是，公孫策有了蒲鼎，有了立國的根基！而且占據河東一角，讓河東整體性防禦圈遭到了破壞。使得大河天險，成為空談。
張耳更能想到，秦國有了河東這塊飛地後，一定會加大對公孫策的援助。這樣公孫策背靠秦國，就是一塊誰咬誰崩牙的硬骨頭。
至於魏國投靠武周，想要遷封是大梁，想來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武周會接受魏國的投靠，隻是想著削弱李世民晉國，同時成為自己北方的屏障罷了。就和秦國援助公孫策是一個道理，純粹就是擺在那裏，用來惡心人的。
“魏國興起之路，漫漫無期啊！”張耳放下思索，拿著《資治通鑒》開始閱讀。
不久，門外傳來了陳諒的聲音：“丞相，涇陽君舉行弓術比賽，請丞相前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嗯，知道了。”張耳放下書籍，披了黑邊主赤，繪著雲紋的大氅，整理了一下衣冠，才緩緩出門。
一路行來，見街道兩側屋頂上的士卒開始清理積雪，張耳多少已經猜到了公孫策找他要商量什麽了。
“大魏丞相到！”門前許盾高呼一聲，院內正張弓眯著一隻眼的公孫策猛地鬆手，一道利箭飛射而出，快如流星，眨眼間就紮在箭靶……後麵的土牆上，直沒箭羽。鋒利的箭頭從院牆外露出一個一小截，院牆外持盾的虎衛舉起了手中小旗。
“又沒射中！”公孫策有些掃興，將弓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葉輕舟看到牆外豎起的小旗，搖頭笑說道：“一尺厚的土牆都被射穿，可知君上用了多大的力氣。君上氣力過人，拉開強弓不難，難的是拉開後的瞄準。所以輕舟建議君上，可拿輕弓多練習，等君上熟悉了弓性和箭性，自然能夠操五石之弓，射百步外之燕雀。”
“輕舟說的很對，熟能生巧。可是現在，我要處理的事情那麽多，哪有時間練習弓術啊？”
“外臣張耳，拜見涇陽君。”張耳趕到，抱拳說道。
“不來這套虛禮，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麽？”公孫策雙手搭在旁邊的火爐上烤著取暖，開門見山。
張耳沉默幾息，抬頭說道：“知道，涇陽君想要魏國兌現諾言。”
“十四萬的人口，這可是一筆大數字。去掉零頭，給我十萬就成了。”公孫策盡量表達出了自己的善意，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十四萬人口，不會短缺一人。但要等到大魏轉封梁地之時，才能盡數撥給君上。”張耳搖頭說道。
“等不及了，你張耳很值錢，比四萬人口貴重，卻比不上十萬。你來我這裏，我可以暫時休兵，因為你有休兵的價值。但現在我要人口，在冬雪消融之前，建造房屋，規劃土地，還要修建防洪工事。這些都需要人口，都需要民力！”公孫策的語氣不容置疑。
“若將人口撥給君上，君上如何保證自己的信諾？”張耳反問，無比犀利。擺明了，他想要人質，可公孫策不會拿任何一個部下去當人質，這是公孫策最不想聽到的問題。
“我現在不需要信諾，因為主動權在我手裏！”
“交出了人口，我魏國就再無可鉗製君上之物。君上又毫無誠意，這讓我魏國君臣如何信服？”張耳不卑不亢，無視公孫策淩人盛氣。
“先交一半，這是我想看到你魏國的誠意！如果你魏國連這個誠意都沒有，今天你就可以回去了。”公孫策說罷，手也烤暖了，抓起桌上的弓，抽出一根白羽箭。
弓拉滿月，鐵質弓身嘎吱呻吟，弓弦緊繃，微微作響。一箭射出，公孫策露出一個笑容，他感覺這一箭能中。
“哚！”快的隻剩殘影的箭射中目標，直接將箭靶射倒。
“嗬嗬！輕舟，射箭對我來說是個運氣活，運氣好就射中了。若運氣不好，你知道會怎樣麽？”公孫策嗬嗬笑問葉輕舟，無視張耳。
“運氣不好，會脫靶。”葉輕舟回答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君上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公孫策等箭靶再次被虎衛立起來的時候，張弓隨意又是一箭，沒有射中箭靶，白羽箭再次射中院牆，隻留下箭羽，牆外的虎衛再次舉起一個旗子。
“輕舟說的不錯，運氣不好就會脫靶。但我射箭的時候，悄悄對弓說了，如果射不中，就這樣……”公孫策說罷，隨手把鐵弓丟到火盆裏。
“上一次，這個弓做出了很對的選擇，所以弓還是弓。剛才弓又讓我失望了，所以，弓就不再是弓，而是廢鐵。懂麽，輕舟？”公孫策微微一笑，不忘繼續問一聲葉輕舟。
葉輕舟能獲得箭聖的傳承，怎麽可能是個呆愚之人，當即就想明白事情的緣由，心中佩服，口中回應：“懂！隻要按照君上的旨意辦事，就不會錯。錯了，那也是自己錯了；如果不按君上的旨意辦事，怎麽弄都是錯的。”
“很好，等你啥時候有了天兵，我封你做將軍！”公孫策很滿意葉輕舟的機靈，拍著葉輕舟很得意的說著。
張耳看著公孫策和一名背弓的虎衛說笑，哪裏不知道公孫策的意思。心中猶豫難以決斷，因為他們確實沒有底氣。如果他們知道公孫策將來會被轉封在蒲地，那麽張耳就不會現在這麽為難。
“涇陽君，我魏國先支付五萬人口！若涇陽君還不滿意，請斬張耳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