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紅袍魏使
初七,白孝德帶著部下修繕解良軍鎮,製造防守器械。
東邊出現一隊車隊,白孝德立在城頭,手掌遮住溫暖的陽光,眯著眼睛望著。他有點懷念望遠鏡,原來製造的都已近老化,腐的和朽木一般。
“將軍,這是魏侯派往蒲城的使者,隨行的都是送給君上的禮物。”斥候來報,坐在馬上,高聲說道。遠處的車隊,已經停下,等待白孝德的決議。
“都檢查過了”白孝德俯首問道,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在斥候耳際響徹。
“稟告將軍,沒有問題!”斥候很確信的回應。
公孫策要在蒲城立下跟腳,所以對出入蒲地的人員,哪怕是士人或者有著貴族綽號的神將、傳承者都要加大搜索力度,防止他們攜帶暗器進入蒲地。
“告訴他們,可以通過。我會加派一百人沿途護送,讓他們安心。”白孝德派人護送,為的還是防止魏國車隊在沿途做出某些不為人知的勾當。作用首先是監視,其後才是護送。
魏國車隊整整百輛牛車,原有的護衛魏軍留了二百人,餘下的都向東撤去。魏國使者一襲紅袍,腰懸鑲嵌各色寶石的長劍,身材修長,站在馬車上,親自駕著馬車,經過解良軍鎮的時候,扭頭望向城頭的白孝德。
白孝德見紅袍魏使麵帶金色麵具,眉頭不由皺起。隨手指了一名司馬說道:“帶五百人,遠遠跟著!到了蒲城,和君上申請十名木匠還有本月中旬的糧草。”
魏國車隊行進速度不慢,後麵吊著五百白袍軍,這讓魏國負責護送的校尉有些憂心,跑去詢問紅袍魏使。
“無礙,傍晚到蒲城即可。”紅袍魏使聲音柔和,似乎有著一股磁性,讓校尉神魂顛倒,一張粗糙的臉猛地一紅。
“遵、遵令!”校尉抱拳,趕緊走了,他發現自己根本招架不住這個紅袍魏使,盡管他們都是男性,一個是複活的神將,一個是現代的傳承者。
“嗬嗬,孤獨,似乎比擁有還要實在!”紅袍魏使輕聲吐出的話,被暖暖日光中的寒風吹散。
此時的公孫策,正在工坊裏行走。工坊很大,卻防守的很緊密,對於工匠而言,工坊能進不能出。
鐵匠打鐵,木匠裁木,或相互配合,將收集來的原料打造成收割生命的利器。對於這些過程,公孫策是沒有欣賞興趣的。他現在正看著十來名老匠師打磨水晶,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這個過程太漫長,太乏味。
水晶原石先是用磨石打磨定型,然後細細的用棉布打磨,公孫策看了一會就離開了。原來的望遠鏡盡數毀壞,他現在就要重新製造一批。
下午四點左右,公孫策又來到靶場測試新打造出來的重弩,匠師操控重弩,所謂的弩箭就是一米五長的標槍,隻是在加了兩塊鐵質尾翼。匠師使重弩瞄準百米外裹著三層鐵甲的木樁,提起木槌狠狠砸向扳機,重弩嘎吱作響,公孫策耳邊全是弓弦震**的蜂鳴聲。
“啪!”木樁被弩箭射飛,連根拔起,被弩箭帶飛五十來米,落地後又滑行了一段距離。
“君上,這一箭射穿兩層鐵甲。如果木樁穩固,這一支弩箭的威力完全可以射穿木樁,連透六重甲!”負責重弩研發的老匠師信心滿麵。
“對這樣的威力我已經滿足了,就是重弩太過笨重,你們給它弄個軲轆,到時候也方便轉移。另外,再研發一些重型連弩,可以一根根連射,也可以三五支弩箭一起發射。”公孫策說著,那個老匠師掏出木炭,就在地上記了起來。
“五天的時間裏你們能設計出圖紙,並打造出樣品。我很滿意,給你們加餐七日,夥食標準提升為軍中重甲,家人夥食供應與軍中輕甲等同。”
“多謝君上厚賞,我們全體匠師必會努力製造優良器具,為了君上大業貢獻綿薄之力!”老匠師有些激動,家裏的孩子已經不知道什麽是肉味了。
“我不懂什麽技術,但知道技術的重要性。全軍吃不飽,也絕不會餓著你們!你們雖然自由被限製了,但你們應該慶幸,你們不用上戰場就能吃飽肚子!你們的家人我安排的工作也都是技術性的工作,你們安心工作就成了。”公孫策說罷,又將遠處觀察重弩的虞子期招來。
“等重弩最終樣品型號確定後,先打造一百具。”公孫策說罷,虞子期記錄在隨身筆記上,隨即兩人離開靶場。
望著公孫策離開,老匠師急忙去把公孫策給的獎賞到處宣揚,很多匠師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軍中重甲每天夥食供應中,可是有著二兩肉食的!輕甲也是有肉,三天二兩。
“君上,魏侯有使者前來,這是使者帶來的禮物,很大的一筆物資!”楚萌萌找到公孫策,將手裏的小本子遞給公孫策。
“精良大米二百噸,各類種子五噸……這是什麽?”公孫策拿過小本子,輕輕讀起,多是糧食和各種布匹以及少量的精美飾品,卻有一行禮物讓公孫策認為自己看錯了,將小本子指給楚萌萌看。
“呃……劍客四十名,美人十名,還有如姬,就這些了。”楚萌萌也沒有看小本子,現在也是一呆。
所謂的劍客,往白說是劍客,往黑說就是遊俠,往本質上說,就是刺客。
“魏無忌真貼心,這刺客都給你了,估計這些刺客都是能放心使用的,不過你也多注意,別讓他們把你傷了。”公孫策說罷,就把小本子塞給楚萌萌,至於那十名美人以及如姬,這有什麽好議論的,自然是留在府裏用來養眼。
傍晚時分,魏國使者車隊趕到蒲城,公孫策設宴,等魏國使者沐浴。
宴會不大,十人級別的小宴。公孫策正與張耳討論晉國的種種不是,兩人談的很投機。
楚萌萌滿頭大汗的走進來,對張耳抱拳一禮,然後悄悄趴在公孫策耳邊說出了自己剛剛得知的信息,張耳似乎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很是悠然的摸著胡須。
“你確定?”公孫策低聲詢問,他的臉色很奇怪。
“就是他,那個最美的男人!”楚萌萌說完,塞給公孫策一張小紙條,就閃的遠遠的,連宴會都不敢參加。
“張丞相,失禮了。”公孫策無奈苦笑,張耳一臉微笑點點頭。他也知道魏國此時派來的紅袍使者威名之響徹,不是現代直男能輕易接受的。
公孫策起身離開,打開了楚萌萌給他的資料,上麵記述了那名紅袍魏使的詳細資料。公孫策看了,心裏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發毛。原來隻是知道這個家夥不正派,現在一看,發現不是個繡花枕頭。
龍陽君,他生活在大約前243年前後的年間,是魏安厘王的男寵,像美女一樣婉轉媚人,得寵於魏王,後宮美女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
魏安厘王能將弟弟魏無忌壓製,除了魏無忌本人信奉道義外,魏安厘王本身也是有能力的一個人。就是天性懦弱,對秦國很是畏懼。這樣一個王者,自然不會喜歡一個花瓶。而龍陽君,也不是一個靠著姿色上位的男人。
據史載,龍陽君不僅豔名遠播,同時也是魏國數一數二的劍術高手,對政治有極高的敏感性,也經常代表魏國出使他國,完美地完成任務,同時兼具美人、計謀家、武術家、外交家等多重而複雜的身份。
他的努力成果是顯而易見的,後來諸多的徒子徒孫雖然有傾城傾國的、有獨得君王一生愛憐的,但是大多死於非命。
龍陽君的智慧,有一件事情可以完美的闡述出來。有一次他陪魏安厘王在小舟上一起釣魚,釣得十多條大魚,兩人都很高興,突然龍陽君想起了什麽,涕淚不止。
魏安厘王問他何故傷心,他說:“我剛釣到魚時很高興,後又釣了一些大的,便想把前麵釣的小魚丟掉。如今我有幸能與大王共枕同寢,但四海之內,美人甚多,聞知臣得幸於大王,必定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向陛下獻媚,臣就像前麵釣到的小魚一樣,也會被拋棄,臣怎能不哭呢?”魏王聽了觸動很大,便下令:四海之內,有敢向我介紹美女的,我就滅其族!
魏安厘王與弟弟魏無忌一起死後,龍陽君在魏國的地位仍然穩固,被新君倚重。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在後來秦滅六國的過程中,其人消失於一切記載之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大有可推敲的餘地,是隱了?遁了?穿越了?還是私奔了?不可考證。
他生於幾幾年,史書也沒有記載!但是,他的美貌,他的智慧卻讓人們不得不記住這個絕世男人
此時的龍陽君拿著金色麵具,不知該不該戴上。這個時代是寬容的,但遠遠比不上他所處的那個時代來的自由。所以他擔心自己會影響魏無忌的大業,可魏侯無忌能用的重量級親臣不多,擅長外交的隻有一個龍陽君。
“真麵目都不能視之於人,又何談取信於人?”想通這個問題,龍陽君將麵具放回桌上,左手扶在劍柄上,右臂搭在背後,邁步出門。
此夜雖安,卻掩藏不了龍陽君如玉麵孔,他緩緩走著,步伐穩健,風姿而神韻。沿途經過的虎衛,有紛紛斜著眼睛打量龍陽君的,有的眼神躲避,紅了一張臉。
他們並不知道龍陽君的身份,隻是暗自猜測這個紅袍美麗到極致的魏使,絕對是女扮男裝,就是不知道曆史上的真身是誰。
大堂前,疤臉和武昌無視了龍陽君的俊美麵龐和傾倒眾生的氣質。兩人目光隻是在龍陽君身上掃過,確定沒有隱藏暗器後,相互對視點頭,讓開了道路。
“大魏使者龍陽君到!”門前成廉輕喝一聲,為龍陽君揭開了門簾。
龍陽君!沿途虎衛紛紛臉上變色,五顏六色十分有趣。有的虎衛想到自己剛剛腦海深處的那些yy,臉色發白,搖搖欲墜。更有兩三名虎衛,雙眼冒著亮光,內心澎湃……
沒有人規定,身為公孫策的虎衛,必須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