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亂

午間,狄仁傑與隨從留在興平侯府,並沒有去大秦郎中令李信給他們安排府邸。讓公孫厲詫異的他看到了李元芳這個虛構人物!他讀書不多,但是知道,李元芳這個人物是虛構的!

連忙邀請李元芳一起用飯,李元芳帥氣而又冷酷的麵容在狄仁傑點頭的時候融化,遂與公孫厲等人一起用飯。

李元芳的出現,狄仁傑是清楚的。這個李元芳完全由信仰之力塑造的,他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是什麽,那麽李元芳的形象性格就是什麽。對此,狄仁傑隻有高興,畢竟李元芳的武藝可是很高的。

狄仁傑知道李元芳的來曆,女皇陛下自然也是知道,順理成章的冊封李元芳為檢校千牛衛大將軍。正三品的官職,專門擔當狄仁傑的衛隊長。值得一說的是,帶著‘檢校’二字的官職,都是皇帝私人任命,隻是一種虛職,是身份地位的一種象征。

酒肆中,王離默默喝酒,和往日一樣,隻是喝了三分醉就起身下樓。他踩著木質樓梯發出的聲音再次讓一樓大堂陷入寂靜,下了樓梯,王離抿嘴淺笑。

“小將軍,晉國使者長孫晟進了東門,正朝這裏駛來。”一名城門小吏小跑過來,輕聲說道。

“責令各部。加強警戒!鹹陽城中,難保沒有刺客出沒!”王離沉聲說罷,帶著鐵鷹銳士出了酒肆,酒精讓他渾身暖融融,冰涼的風吹到臉上,格外的舒爽。

嘈亂的酒肆中,先後幾撥人站了起來,並相互發現了對方,瞬間眼神交流中,他們就確定了相互可以成為臨時盟友。一個個搖搖晃晃,一身酒氣出了酒肆。

王離帶著兩名鐵鷹銳士突然發現自己麵前多了一群人,從這幫人眼眸中的堅毅讓他知道,這不是故意。兩名鐵鷹銳士也緩緩拔出了長劍,護在王離左右。

一切都在無聲間爆發,穿著各色衣物的刺客手持短劍短刀就將王離三人堵了起來,亂刀揮砍,兩名銳士持盾相互掩護,王離提劍揮砍,無人能近身。

“有刺客!”酒肆中有傳承者大呼一聲,眨眼就被身旁的酒客一刀抹喉,接著就被按倒在地,消失在了酒肆的喧囂聲中。

“有刺客!”更多的傳承者拔劍而起,和相熟的朋友背靠背,與陌生的酒客對峙起來。隻有那麽寥寥數人不為所動,端著酒碗,悶頭喝酒。更有坐在酒肆邊上的黑袍青年,望著酒肆外不遠的戰局,一臉笑意。

“少將軍遇刺,速速救援!”巡哨的中尉軍經過酒肆附近,帶隊屯將高呼一聲,拔劍殺來。

“殺!殺光他們!”王離渾身浴血,有刺客的,也有自己的。

他與兩名銳士被擠在狹小的範圍內,隻能拚命的攻擊,用最簡單的招式,運用本能戰鬥。高超的武技,此時也是多餘。從刺殺開始不到一分鍾,王離三人就被刺客淹沒。

“少將軍?”刺客被殺完,五十來具屍體躺在地上,王離被中尉軍從屍堆裏刨出來。兩名銳士已經戰死,臨死用自己的身軀將王離護在身下,使得王離幸免。

僥幸撿了一條小命,王離此時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渾身甲胄已經成了洞洞裝,血液噴濺。

王離被扶起,坐在地上,他看到兩名銳士身死,比自己受傷還要來的憤怒,又看來了兩隊中尉軍,心中有了底氣,指著酒肆竭聲說道:“其中還有刺客餘黨,都抓了,押回軍營!”

他記仇,記恨酒肆裏的酒客坐視不理,才使得自己險些身死。更重要的就是,王家少了兩名鐵鷹銳士!

“若有反抗,格殺勿論!”王離說罷,腦袋一垂,這把來援的屯將嚇得不輕,趕緊探了一下王離鼻息。

“少將軍無礙,將這些亂黨扣回軍營,不可走脫一個!”這屯將將王離背在身上,對其餘屯將說道。

“殺!落到秦軍手裏,還能有活路麽!”酒肆中傳出一聲大吼,甩出一張大桌,將門口正要湧進來的秦軍砸翻一地。

“對,殺個痛快!”酒肆中此時人心惶惶,有清醒的人知道,喊話的是個托,但他能跳出來製止麽?剛才酒肆中一連串被抹殺的人,還少麽?

“將酒肆堵住,不可走脫一人!”秦軍屯將大聲呼喊,酒肆內的酒客明顯要比外麵的秦軍多不少,如果真的亂鬥起來,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刺客乘機溜走。

“殺出去,秦軍的弩兵馬上就到!”一個壯漢大吼一聲,帶著同桌的酒客殺了出去。不少想通這一點的也是拔劍相隨,他們被堵在酒肆,弩兵來了之後要麽都戰死,要麽都被擒拿。就算洗清嫌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殺出去,興許還有一條活路!”也有無辜者,對著自己的夥伴說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酒碗摔碎在地。

“聽大哥,秦軍殘暴。到時候屈打成招,一個咬一個,誰都沒法幸免!”他手下弟兄響應,周圍酒客聽了也是這個理,加上喝了酒,一個個膽子比熊的還大,紛紛殺了出去。

秦王嬴**正與臣子討論聯盟問題,文臣派係傾向於大周,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而武人一致認為應該奉行以往的經典國策‘遠交近攻’,先把洛陽一帶占了再說。主張就是和晉國聯盟,並扯出兩國同宗共祖的典故。

“大王,末將認為就是要與大周聯盟,潼關也必須握在我們大秦手中!”王賁說道,他的意思還是和周軍戰鬥,自己父親一時大意被周軍夜襲成功,這是恥辱,必須要拿周軍的血液來洗刷。

建章宮中,無論文武,都想把潼關握在手裏,其中秦王嬴**的願望最強烈。潼關在手,他才能夠安穩睡覺,處理國內事物。

“報!”一名宦官邁著小碎步,急促跑進建章宮,趴在地上喘了一口粗氣稟道:“大王,城中的士人反了!”

整個宮殿為之一靜,贏**倏的一下起身,瞪眼問道:“怎麽回事?孤王對那幫家夥不錯,好吃好喝的供著。怎麽就反了?他們拿什麽造反?都想死麽?”

“奴婢不知……”宦官的腦袋垂得更低了,緊緊貼著地麵。

秦軍對鹹陽城管製很嚴,隻有神將和傳承者可以攜帶長兵器,餘下的天兵傳承隻有隨身刀劍。至於弓弩盾牌甲胄,一律沒有!所以贏**有點懷疑是不是這個宦官在和自己開玩笑,一群穿著棉衣,拿著刀劍的天兵就想造反?

“大王,公子成蛟求見!”一名公子成蛟一身甲胄染著血漬,立在宮殿外大聲呼喊,幾個宦官正要將他拉走。

因為沒有秦王傳召,其他人入殿,他們這些宦官就死定了,要是其他人闖宮,他們就一刀砍了,而成蛟是贏秦公室之中,火熱的太子人選,他們不敢殺。

“放他進來!”贏**大袖一揮,又安然坐下。

成蛟長相英氣,身材勻稱,疾步進了大殿先是一腳踹翻地上的那個宦官,口中大罵:“蠢東西!不等我將話說完,就急衝衝來稟報!還不讓我進來,有這麽爭功的麽!大秦早晚會被你們這群蛀蟲啃食幹淨,一群心思不放在正事上的蛀蟲!”

“成蛟,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贏**見公子成蛟停了手,隨即問道。同時揮了揮手,郎中令李信會意,起身將地上縮成一團的宦官正要拖走。

“大王!饒命……”宦官伸出的手無力垂下,他被李信一腳踹到顱後,估計也是到了鬼門關外了。

“城中酒肆有刺客刺殺將軍王離,王離命令中尉軍將酒肆之中的酒客悉數押回軍營,引起酒客騷亂。其後在潛伏刺客的鼓動下,這群酒客又是酒後難辨是非,於是殺出了酒肆。”

“緊接著城中各處有潛伏刺客作亂,謠傳大秦要將所有鹹陽內的士人一網打盡。城中士人惶恐之中難辨真偽,又見中尉軍追殺逃亡的酒客,酒客呼喊求救。於是大半信了謠言,與中尉軍殺了起來。”

“還請大王早做決議,不然卷入的士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我大秦必將元氣大傷,這些士人可都是大秦將來的基石所在啊!”成蛟跪伏在地,聲淚俱下。

“你的意思是,讓孤王赦免了這些士人?”贏**怒意沸騰,鹹陽城自己經營良久,沒想到還是出現了這種比陰謀詭計還要猖獗的事情。

“不殺一儆百,如何能確立我大秦的威嚴!我大秦以法治國,法就是根本!什麽都可以亂,唯獨法,亂不得!”贏**的咆哮在大殿中回**,文武百官統統伏倒在地,跪成一片。

“王賁!”

“臣在!”王賁起身,躬身抱拳。

“即刻率中尉軍將鹹陽給孤王洗幹淨!刀劍見血的士人,殺!其親屬貶為奴;拔劍未見血跡者,充為戰奴,親屬貶為奴;時候審訊有嫌疑的士人,充為戰奴,親屬貶為奴!”贏**說罷,掏出虎符甩給王賁。

“遵命!”王賁握緊了虎符,轉身離去。

“大王仁慈!”公子成蛟高呼一聲。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仁慈了,成蛟知道,如果現在的大王是自己那個便宜哥哥嬴政,那麽城中的士人就死絕了。

“大王仁慈!”殿內文武同聲齊呼,倒也有些氣勢。

贏**坐下,抬抬手示意所有人都起身,語氣沉重:“正是用人之際,春耕在即,每一份人力,對大秦而言都是不可忽視的。還望眾卿勉力,為大秦再操勞一回。”

“為大秦效力,是臣等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