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勢與力
夜裏的飯還沒吃，氣氛就很沉悶，對於公孫策帶來一對姐妹，雖然現在餓的皮包骨頭，依舊遮擋不住骨子裏的美麗。
這樣一來，公孫策的五位夫人心裏很不是滋味，一個個擺著臉色，給公孫策表明她們的態度
同時對李青雲更加不待見。如果不是他的到來，公孫策怎麽可能會入山去找糧食？
李青雲何等敏銳的心思，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躺著也中槍，隻能悶頭吃飯。
“張家姐妹不容易，山裏的條件比外麵還要難熬。沒有吃的，妖獸鬼怪環伺下，她們很艱難的活下來。和我們一樣坎坷，但她們堅強的精神遠超我們，她們的精神讓我感動。”
公孫策必須做出解釋，不然張家姐妹住在府邸裏，日子也不會太好。他雖然知道自己五個夫人心腸不壞，但難保下麵辦事的人為了討好她們，故意找張家姐妹的麻煩。
“而且她們手裏有一隻可以禦風的鹿妖，我打算好好培養一下，當坐騎。另外我和張彩霞有約定，招募她做我的隨身史官，記載我們發展的曆程。”
公孫策前麵的解釋，五個女人勉強接受，可聽到張彩霞要隨時跟在公孫策身邊，一個個臉色不善，陰沉的可以令四周的燭火暗淡。
“我們也可以寫，為什麽你要找一個外人？”安夢神色忿忿，很是不滿。
“我上戰場，你們難道也要跟著麽？因為她是外人，所以記載的才能公正！我隻希望你們安穩無憂，不想你們想太多操心的事情。”
“那你還讓我們下地耕種，小杏子手都磨出水泡，這就是讓我們不操心？”安夢翻了一個白眼，哼了一聲，端起碗不理公孫策。
“讓你們種的隻是花草和蔬菜好不好？最幸苦的工作我怎麽會舍得讓你們做？給你找點事做做，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也不會太空虛。我正在找機會搞獨立，到時候你們必須要為治下的子民做榜樣。”
“王後？”安夢放下碗，很雀躍的問。態度變化之快，讓公孫策無言以對。
“哥哥，我也要當王後！”一旁韓雲杏急忙跟著說。
“王爵不是那麽好弄得，先把侯國建立了再說。趕緊吃，吃完了我還要找阿萌議事。”公孫策說罷，端起碗，往嘴裏刨飯。
公孫家吃飯隻要動了筷子，在吃完飯之前，是不能說話的。
其他幾女眼神閃爍，各自端起碗，吃了起來。她們心中思索王後的事，吃飯如嚼蠟。而劉雅蟬吃的很香甜，不時撫著自己小腹，神情間很是得意。
李青雲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他還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覺得奇怪。
飯後，公孫策送李青雲返回東廂房後，帶著郭亮去軍營尋找楚萌萌。楚萌萌雖然在內城有一座小府邸，但他還是喜歡軍營的氣氛。
和往常一樣，鬼將李進像個石雕立在楚萌萌帳外沉睡，楚萌萌的大戰內燈火明亮，一個個窈窕身影在帳內翩翩起舞，誘人的黑影印在帳篷上。讓往來-經過的哨卒側頭觀賞，直流口水。
揭開大帳，公孫策看到楚萌萌醉臥在氈毯上，一手撐著下巴，眼神迷離，另一手抓著銀質酒壺。身旁兩個身著輕薄白紗的鬼女正剝著瓜子，送到楚萌萌口中。楚萌萌對麵，個鬼女舞姿妖豔，**人心魂，渾身僅以片片薄紗遮蓋緊要處。
“君上？”楚萌萌感到夜裏涼風，扭頭一看帳簾，看到公孫策，隨即揮了揮手，大帳內的十來名鬼女原地一轉，化成青煙匯入楚萌萌別在腰間的折扇中。
“你小子很享受，我看的都眼饞。”公孫策與郭亮脫靴，坐到楚萌萌麵前，抓起桌上的花生剝了一粒，拋進口中，邊嚼邊說。
“楚大哥真是風流人物，我隻能眼饞。”郭亮在大帳內尋到一壇未開封的酒，擺到了小桌上。
楚萌萌一骨碌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抓起桌上涼茶一氣飲幹說道：“錯了，錯了。我的日子哪有這麽好？這隻是忙裏偷閑，君上是了解的。”
“阿萌，李青雲交代的那些勢力都聯係上了麽？”公孫策端起一旁火盆上的沸水，給楚萌萌茶杯灌滿。
楚萌萌收拾了一下儀容，盤坐而起說道：“都聯係到了，按君上吩咐，將有嫌疑的統統貶斥為奴，餘下的篩選了一遍，將最可靠的一部分交給了夫人，餘下的力量都在我手裏。”
公孫策也不問具體情況，想了一下說道：“我立國在即，也該給你們一個明麵上辦事身份。將來領地內要建設驛站，這個驛站係統就交給你。驛站會配備驛卒，驛卒除了負責傳遞信息外，還有緝拿追捕的權利。”
“郵政部長，這個名字不威風呀？”郭亮一旁說道，望著楚萌萌眼神促狹。
“國家的政體是三省六部製，驛站係統規劃在兵部，阿萌掛職兵部侍郎。不僅可以調動驛卒，關鍵時候還可以調兵協助。”說道官職，公孫策就有些頭疼。
自己手裏複活的神將雖然多，軍政兩用的人才太少。也不知道儒家、法家一係的傳承者在哪裏躲著，他見到的很少。
“君上今夜找我，不會隻是為了給我一個官吧？”
“還是那件事情，易地！”公孫策說罷，望了一眼郭亮，郭亮無奈苦笑。
楚萌萌望了一眼郭亮，搖頭說道：“董老頭時刻都想著殺進太原郡，讓他放棄平陽郡太難。再說秦國，是不是願意接收平陽郡也是問題。”
“平陽郡無險可守，被河西郡和太原郡夾著，防守壓力很大。老頭子今年隻顧著修建城池，隻有很少的一些地方施行軍屯。如果今年秋天搶不到糧食，西涼軍的糧草儲備，就徹底枯竭。”郭亮說道這些，臉色不是很好。
董卓為了報仇，已經失去了冷靜。一心撲在戰事上，對於地方發展渾然不顧。如果今年秋天攻不進太原郡，搶不到晉國的新糧，西涼軍就廢了。
“易地現在隻有兩個問題，第一是董老頭，第二是秦國。”公孫策很早就看到了易地的好處，那時候春耕還沒開始。如果董卓聽從，現在河東一地肯定會進入全麵發展。
“明天我送李青雲歸國，順道去平陽郡去找董老頭。其實他的心也亂了，如果一心報仇，他在春耕的時候就攻進太原郡，不會忍到現在。之所以沒有進攻，原因不外乎西涼軍的前途，和在鹹陽為質的李儒和董旻。”
“董卓騎虎難下，我去平陽郡，就是幫他將虎打死。”公孫策說著，看了一眼郭亮。
郭亮也知道，自家老頭子之所以克製住心中的仇恨，其實還是為他考慮。
“至於秦國，拿不下河西郡，秦國北邊的防禦就是畸形的，不健全的。所以他們很樂意拿河東半郡換平陽一郡，到時候上郡和鹹陽直屬的軍隊東渡大河攻擊河西郡，平陽郡可以北渡汾水進攻河西郡，兩麵夾擊之下，晉國很難守住河西郡！”
公孫策說的，郭亮和楚萌萌聽了，連連點頭。
楚萌萌沉吟說道：“君上，秦國得了河西郡，就可和平陽郡一起夾攻太原郡。晉國一旦丟失太原郡，元氣大傷，根基不穩。旦夕間就能被秦國攻滅，這對我們的發展來說，並不是好事情。”
公孫策詭異一笑：“西涼軍占著平陽郡，晉國很安心。當秦國占據了平陽郡，李世民他想淡定，他手下都淡定不了。到時候河西李靖和太原郡的晉軍主力必然會夾攻平陽郡，秦國必然死守平陽郡。”
“兩虎相爭，一死一傷？”郭亮問道。
公孫策笑著搖頭，示意楚萌萌說。
“是三虎相爭才對，武周擁有上黨郡，進攻太原郡和平陽郡都很方便，居高臨下！”楚萌萌回答了郭亮的疑問，公孫策點頭，表示楚萌萌回答正確。
“這叫禍水東移，三國大戰，我們河東的地位才會不斷提高，在戰爭中尋得發展。”
郭亮繼續問：“大哥，我們能看到這個結果。秦國自然也能看到，明知道是火炕，他們還會跳。”
“秦國自然能看得出來，玩謀略，古人是我們祖宗輩。但有的時候，不得不跳火炕。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和事，太多了。”楚萌萌回答了郭亮的疑問。
同時他內心感歎，河東的這段日子，自家君上的謀略和眼光越來越毒辣，從陰謀上升到陽謀，眼光從戰術層次攀升到了戰略。而且更為難得的是有放棄一郡之地的胸懷，這樣的進步，讓楚萌萌很高興。
“秦國取得河西郡，才能構建完整的防禦圈，那樣的秦國才是真正西北一霸。為了早日取的這樣的地位，這個風險秦國願意冒，也樂意冒。秦國雖然內部不穩，但家底遠遠要比其他各國厚實，損失的起！”
公孫策繼續說道：“秦國願意火中取栗，周國也願意乘火打劫。我們就隔岸觀火，坐地起價。”
“到了關鍵時候，我老子和娘秦國也要乖乖送回來！今年我們的戰略核心隻有一個，那就是將河東建設為大本營，守好河東。同時消耗三國國力，並維持三國勢力均衡！”
出了楚萌萌大帳，公孫策問郭亮：“知道以後的戰爭形勢麽？”
郭亮也沒有思索，直接回答：“大哥直接說，我發現我的眼光跟不上時局的變化，而我的戰鬥力也跟不上現在的主流戰力。”
“以後的戰爭，勝負隻在於勢和力。在於戰略方麵，而不是戰術。曆朝曆代的名將蘇醒，戰術上麵彼此的差距很微小。在戰場上，很多計謀都是無用的。就連士兵都是天兵或者軍魂，戰意很高，誓死不降。戰爭就是消耗戰，兵和將，都隻是一種資源。”
“這種形勢下，誰兵多將廣，誰的勢就大！所有的勢遊纏在一起，相互角逐，我們就是其中一股最弱小的。”
“所以我們不能參與消耗戰，怎樣才能避免消耗戰？這就要靠戰略！戰略的重要性，可以從秦國占巴蜀，諸葛亮三分天下，朱元璋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之中看出來。”
“至於力，那就是個人武力！這其實是戰術層麵的，但名將的戰術相互抵消，沒有所謂的優勢。那麽哪一方擁有戰場上的碾壓力量，哪一方就能從消耗戰中取勝。”
“比如我，我單戟匹馬就能改變一場小型戰爭的態勢。因為我有雷電戟，縱橫戰場無敵手。我可以殺死對方的大將，而對方卻無人能擋。這就是力最明顯的體現，也是將來的主流。”
“大哥是說將來的戰爭，都會鬥將？”郭亮停步，詢問。
“很可能是這樣，武將的戰力取決於生前實力和死後信仰加持。這方麵我們三國一係的武將很占優勢，五代的李存孝何等的勇猛，估計他連張遼都砍不過！擁有強大信仰加持的武將，獲得靈兵的可能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