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騎兵對決
赤崖村山坡上，一個新墳邊上。
“伯父，我來晚了。”公孫策一身麻衣，跪在墳前。沒想到自己的伯父竟因為看到自己大軍，一時激動，心髒沒能撐住，直接猝死。
“不過我又要走了，等我回來，給你們建一個大大的陵園！”說罷，叩首。身後神將以及公孫親族紛紛跟著跪拜，一群僥幸逃生的族中老人立在不遠處。
公孫策來到那群老頭那裏，一把將腰間的武山劍抽出，甩插在地上，劍身入土一尺。
“我對你們沒有一點感覺，今天把你們都召集過來，隻是想說明白一件事情。我是公孫策，你們眼中旁支中的旁支，庶流中的庶流。現在，我想成為宗流，你們，可有意見？”
一群老人，有神色惶恐的，有神情悲戚的，也有憤怒難以抑製的，最後還有眼神淡漠，無欲則剛的。
二三百青壯年以及四五百女子望著這裏，他們之中沒有憤怒的，有的隻是惶恐不安以及一點點祈盼。
“不可能！當初你們這一支自甘墮落，已經從我們宗家分離出去，現在……”一個老頭吹胡子瞪眼，很是憤慨，指著公孫策張口就罵。
這是公孫策的家事，麾下神將不好插手，隻是遠遠警戒，神色不善。公孫策的堂兄，剛剛喪父的公孫懷英從公孫策背後走出，拔出地上的武山劍，就是一劍砍出。
“我父親每年掙的那麽點錢多數都交給宗家，隻想獲得宗家的扶持。你們拿了錢，卻以為天經地義一樣，毫不作為。這樣的宗家，想來也是沒有必要再存在了！”公孫懷英在死去老者的衣服上擦拭著劍上殘餘的血跡，神色狠厲。
“高順，將這老頭直係子女挑出，斬。”公孫策揮了揮手，聲音平靜，一群老頭聽了，枯老的身軀劇烈的顫抖，可沒有一個敢開口。
高順拿出花名冊，帶著陷陣士，將死去老頭的親屬一個個都挑出來。那群青年男女七百多人，頓時驚慌，被挑中者無不淒慘哀嚎，哭喊著乞求饒恕。餘下僥幸的更是渾身顫顫，望著自己一係的老頭，滿是哀求。
公孫策見從人堆裏拉出來男女老少三十餘人，悉數被按到在自己祖先墳前，陷陣士紛紛抽刀，隻等一個命令。
“放過他們，你是宗家！”一個老頭開口，神情很是苦澀。
看到公孫策，他好像看到年青時心狠手辣的公孫策父親，也仿佛看到了公孫策的爺爺，那個被一個營的前朝廷軍在深山裏剿殺的狂徒。
對此，公孫策略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父親當年被人陷害，背井離鄉的時候，你們在哪裏？那時候你們宗家開口一句話，事情就能解決。我又何必離開這片土地，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受白眼？”
“你們應該慶幸，如果不是我們公孫一脈折損太大，我才懶得搭理你們。我找你們問話，其實就是走個過場，那個蠢老頭還當真了？民主？嘿嘿……”公孫策低頭冷笑間，輕輕一揮手。
那頭高順寒聲高喝：“斬！”
一群老頭閉上了眼睛，那一群青年更是大亂，更有暈厥過去的。對此，公孫策很是失望。他沒想到，那幫青年如此不堪。
“當初我們這一支恢複本姓，你們隻是取笑，引為笑談。那麽，我要做點什麽，否則地下的祖先會認為我不作為的。”公孫策笑眯眯說著。
他背後的陷陣士正將一個個斷首屍身拖走，一個個頭顱被擺放一排。所以，站在他麵前的老頭一致認為，公孫策的笑容很殘暴，是個瘋子一樣的人物。
“以後，你們還是姓你們的孫姓，隻是我公孫家的附庸！有能力突出的，賜姓公孫。所以，以前你們宗家的規矩都作廢！姓名中間加一個排行字，我看著礙眼。”公孫策如果對於那個‘懷’字很不感冒，當初離開時，就沒有讓自己的伯父去宗家求取。
“四個字聽起來，確實不舒服，麻煩！還是公孫英好聽一點。”原來的公孫懷英，現在的公孫英很是讚同。他名字中的這個‘懷’字給他的麻煩大於所謂的宗族榮耀。
對於堂兄的話，公孫策隻是一笑，繼續說道：“至於你們，留在這裏確實不妥當。都去鹹陽，那裏吃喝不愁，還很安全。到了鹹陽，記得多學點東西，不要丟我公孫家的臉麵就成。”
下山的路上，公孫策對郭亮說道：“你負責將他們送到鹹陽，這次杜遠征一部撥給你。速去速回，金城之戰馬上開始。不要再來遲了，沒有軍功你爵位升不上去，董老頭會找我麻煩的。”
“金城怎麽說也是前涼的都城，攻破後等於是滅國之功。連我都要大升特升，你小子更會一步登天！”公孫策知道，董卓把郭亮交給自己，還希望讓郭亮跟著自己蹭攻破金城的大功。
“嘿嘿，為啥這次不派劉威去？擔心李斯那家夥又找個借口，把我留在鹹陽，我還不得虧死？再說我手下五百飛熊，攻城時可以很犀利的！”郭亮討價還價，他錯過了攻破平涼郡城的戰役，現在心裏還是有些疙瘩的。
“劉威那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家務事我懶得管，但不能平白去給他添堵。李斯那裏，你態度強硬了，他自然就軟了。你是我的弟，董老頭的兒子，你的態度，就是我們西北一係的秦軍態度！”
“知道了，我現在就出發，時間緊要。大哥有給家裏帶的東西麽？”郭亮是個說做就做的人，這一點公孫策很是喜歡。
對於給雪淩等人帶什麽東西，公孫策能想到的隻是吃的和穿的。埋頭想了想說道：“帶一批首飾回去，數量不是太多太招搖，李斯那裏不會管的。就說是我家裏的，誰也沒辦法證明那是我們的戰利品！”
秦軍的規矩很蛋疼，作戰期間一切繳獲都是國家的！公孫策前期那樣的舉動，明顯就是在撬秦國的牆角。盡管那些東西都是他打下來的，但秦國的規矩就是那樣。可以違反，但要把表麵功夫做好，不要露出馬腳就成。
郭亮再次啟程，八百天兵，護著三千多的民眾，朝著鹹陽駛去。為了增加郭亮行軍速度，公孫策騰出五百輛運輸輜重的牛馬車。
其後公孫策帶著部隊離開廢棄了的村莊，朝金城殺去。
公孫恩，也就是公孫策的堂弟，跟著郭亮一起返回鹹陽。公孫策安排他去鹹陽，就是替自己管理府邸的。隨行的還有隸屬於公孫恩的一百天兵，這批天兵質量隻比杜遠征的杜氏天兵強一籌，勉強二流。打仗不行，留著看家護院卻是不錯。
九月二十，公孫策率部趕到榆中地區。
“報！前方有大隊騎兵趕來，人數約在三千左右！”一斥候飛馬來報，剛剛說罷，一頭從馬上栽下。公孫策一看，這斥候背上插著七八支利箭！
公孫策見這裏地形對自己很有利，恰好是南高北低，而且地勢寬闊，足有五六百米，很適合騎兵發動衝鋒。
“孟起！對方有弓騎，不要給他們機會，一會狠狠咬住！”公孫策說罷，馬超點點頭，召集西涼精騎在陣前布成錐形陣。
而地上那名斥候被軍醫拉到後陣搶救，不多時又陸陸續續有斥候回來稟報軍情，大多中箭。他們都是諸葛爽麾下的天兵，諸葛爽所凝聚的戰魂騎術不錯，所以他這一部天兵多被委派為斥候。
榆中地區是鮮卑族乞伏國仁建立西秦所在的根據地，西秦此時依附北涼。這股西秦騎兵是前往天水增援宋配一部的，隻是沒想到還沒離開故土多遠，就遭遇了先秦斥候。
率領這股鮮卑西秦鐵騎的是乞伏公府，曆史上的一個倒黴蛋蛋。他父親乞伏國仁建立了西秦，但繼承者是國仁的弟弟乞伏乾歸，後來乞伏公府奪位，殺死了他叔叔，但被他叔叔的兒子擊敗，並派人追殺。
乞伏公府投奔自己的弟弟乞伏阿柴，不想幹不過追殺而來的部隊，連鍋被端。這家夥可以說膽子很大，所以見到不明身份的斥候，當即追殺！
“西秦？可惜了這麽好的國號！國主姓乞伏，聽著就像短命的王朝！”公孫策吐槽之時，部隊已經全部就緒。前部是馬超一千西涼精騎，再後則是戈兵三千布成的戈兵戰陣，戈兵之後則是整整七百具五連輕弩！五連輕弩再後，則是一千餘符騎，與公孫策手下的天兵部隊。
“踏平他們！”西秦的部隊自然不會打西秦二字的軍旗，自然也是秦字軍旗。大旗下乞伏公府看到馬超一千騎擋在緩坡上，當即大吼一聲，率軍殺來！
西秦是鮮卑人建立的，他的騎兵自然由善於騎射的鮮卑人組建。於是一個個鮮卑騎手張弓搭箭，打算先拿箭雨給西涼精騎洗一個澡再說。
“鑿穿它！”馬超見對方衝鋒，心中冷笑。連馬力都不知道蓄養的騎將，是最愚蠢的騎將。帶著騎兵由低處向高處發動衝鋒，更是愚不可及！
西涼精騎多是羌人組建，羌人騎射功夫可能比不上鮮卑人。但是羌人最善長的就是槍盾，槍盾兵和槍騎兵！
一個個西涼精騎手挽馬韁，另一手提著短矛，戰馬馬具上還裝著三四支短矛，另有一杆長槍備用。
馬超計算著彼此距離，見西秦鮮卑弓騎距離自己隻有三百米的時候，手中豎立著的虎頭槍向前一指，大喝一聲：“殺！”
“殺！”西涼精騎齊聲大呼中，同時起步，衝鋒，不見一點錯亂，這才是精銳騎兵風範！不像符騎，集團衝鋒很難完成，隻能一股股分成小團發動衝鋒。
“好精銳的騎兵！”乞伏公府也是識貨的人，看到對方整齊的衝鋒，就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但自己是對方的數倍，而且還是弓騎，不相信搞不死對方！
“放箭！”乞伏公府大喝一聲，其實他不指揮，鮮卑騎手也會在適當的時候自己放箭。因為騎射打仗對鮮卑騎手而言，已經是一種本能，可以很好的計算出最合適的時機。
“鑿擊！”雙方接近百米的時候，鮮卑騎手放箭，一陣黑色的箭雨刷向西涼精騎。馬超大吼一聲，一槍撥掉眼前箭矢，一馬當先。
鮮卑騎手箭術高明者，繼續射出第二箭，其餘騎手紛紛拔出彎刀，對著減員三百的西涼精騎殺了過去，準備肉搏。
“去死！”馬超好像一團精密的殺戮機器，手中虎頭槍舞成一團旋風，擋在麵前的鮮卑騎手紛紛被挑落戰馬，無一幸存。
馬超身後西涼精騎猛地向西秦鮮卑騎手投出短矛，西秦鮮卑騎手紛紛落馬，死傷不知多少！
“哪裏走！”馬超殺透第一波鮮卑騎手，看到對方將旗下的一名大將轉身策馬要遁入第二波鮮卑騎手中，馬超哪裏肯願意？
馬超如此神勇，身後西涼精騎更是士氣高昂，順著馬超殺出的口子，迅速撕裂了鮮卑第一波騎手組成的騎兵陣列。
“個人的武技，確實可以扭轉戰局！”公孫策的用意就是消耗西涼精騎，反正這些騎兵真正歸附大秦後，就沒自己一毛錢關係，不好好使用，自己會後悔的。
“射！”見鮮卑第一波騎兵徑直殺向自己，公孫策下令弩箭發射，一時間無數弩箭從戈兵戰陣後飛射而出，公孫策耳邊盡是弩箭破空聲。
第一波鮮卑騎手正要開弓攢射無盾的戈兵，紛紛減緩馬速，不想被整整五輪箭雨洗了個幹淨。
公孫策見馬超一部再次突破鮮卑第二波騎手，但自身損失極大，當即下令：“符騎，衝鋒！”
成申的符騎在弩箭射擊時，就按百騎規模出現在陣前，此時聽到命令更是狠狠的撲向鮮卑第二波騎手陣列。至於鮮卑第一波騎手陣列此時隻有寥寥無幾，連人帶馬，直接被符騎淹沒。
“騎兵威力很大，使用起來需要天賦和豐厚的經驗。”公孫英立在公孫策身旁，感歎道。
“大哥說的不錯，騎兵交戰就在瞬間。瞬間就能確定形勢，優秀的指揮者對騎兵部隊來說很重要！”公孫兄弟開始討論騎兵戰術。
至於戰場上，馬超單騎突破鮮卑第三波陣列，追上乞伏公府，從背後一槍搠死乞伏公府，鮮卑士氣大降，紛紛潰逃，被西涼精騎與符騎銜尾追殺。
此戰三千西秦鮮卑騎手逃生者不足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