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珠想要這麽便宜就了事?她偏不叫她稱心如意。

沈懷寧忽而走上前去,眼底慢慢的憐惜神情。

“側妃娘娘身邊的人竟也遭受這種噩運,真是十分可怕呀。”

“是啊,是啊,都說那白雪衣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餓狼,綠翹出了這種事,我這個主子也有責任……”

“但不管怎樣,想要讓綠翹從輕處理,是要有官府出具的憑證,容殿,我看事不宜遲,不如就去府衙請一個穩婆過來替她驗明正身,也好從輕處理。”

沈懷寧的話一出口,綠翹渾身發抖,她抬起頭看了看沈煥珠,搖著頭叫道:“不行,娘娘,這種事萬萬不能說出去,不然綠翹的清白,綠翹以後還怎麽嫁人啊?”

“這話怎麽說的,這就是要為了給你證明清白,也好對你未來的夫家有個交代,證明你是因暴力脅迫才迫於無奈,並非與他人私通作賤自己……”

“不……不,娘娘!”

容隱挑眉看了看這位從來都不嫌事小的沈家大姑娘,斂下眼瞼,手指上的玉扳指轉了幾下。

“還沒聽清楚?還不快去!”

手底下一個飛魚服的錦衣衛此時已經朝著門外衝了出去。

沈煥珠大叫一聲:“不必勞煩容殿了,我以為,不如就請太子府上的嬤嬤驗身……”

“並非官家人,又怎能代表官家說話?難道你連這種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看來太子平日對後宅的管束不嚴,本座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切莫為此壞了太子府的名聲。”

容玄嘴角牽強的勾動了幾下,想要回懟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隨即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煥珠,讓她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衙門的穩婆到底是按照規矩來了,綠翹此時渾身發抖,她無助的眼神看向四周,但此時卻無人再敢為她撐腰……

很快的,房中窸窣的衣衫褪盡的聲響,穩婆麵無表情的洗了洗手走出房間。

“回太子殿下,回容殿,姑娘還是個清白的主兒,沒什麽事兒……”

可偏偏就是這句沒什麽事兒,卻就是出了事兒。

容隱細撚著玉扳指,矯情的尾音上揚:“太子殿下,本座就鬧不清楚了,你府上的下人是幾個意思?自己沒被糟蹋是絕對虧了?”

容玄氣得豬肝色的麵孔,看著綠翹衣衫不整的走出來,朝著管家一個眼色。

管家上去就是一耳光:“敗壞太子府的聲譽,是你吃罪得起的嗎?”

此時的綠翹早已被打得麵目全非,她捂著臉茫然不知怎麽開口。

容隱冷冷冰冰的問道:“太子,如今這女人犯案在先,又意圖造假在後,你說該怎麽辦?”

“本宮不知道,不是你們錦衣衛辦差嗎?”

這句話一出口,容隱眼底閃過意思陰冷,邁步朝著綠翹走近。

“說,何人指使你殺人滅口?”

綠翹咬緊牙關隻字不提。

容隱探出手順著她那早已腫脹的臉頰慢慢一路朝著頸項而去……

“你該知本座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嘴硬的人,嘴巴太硬,與你沒有好處。”

那略顯冰冷的指尖觸碰在肌膚上,讓人毛孔不自覺的都開始冒著冷風。

綠翹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慌,顫巍巍的隻能抬起頭看著沈煥珠:“主兒,救我,救救奴婢。”

“容,容殿,既然是我太子府的人犯了錯,就該由我們自己懲罰,不如就將她交給我處置。”

沈煥珠自以為是的話語,容隱深沉的眼神瞟向她,隨後卻突然用一隻手扼住了綠翹的脖子。

眼眶此刻已經努出,就連呼吸都感到困難,綠翹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她胡亂的求生欲不停拍打著容隱的手。

“不,我,我不想死!”

“但你不說實話,就該死!”容隱一邊望著沈煥珠森然冷笑,掌心的力道更勝一籌。

綠翹的舌尖已經不受控製的從口中吐出,她眼底充血,連大腿也開始抽筋,望著沈煥珠的眼底充滿了最後的求救。

但此時的沈煥珠除了被嚇得花枝亂顫之外,眼底竟意外的流露出絲絲竊喜之色。

這一切都沒能逃出絕望的綠翹的眼底,她忽然顫巍巍的抬起手,朝著沈煥珠指了過去:“是,是她,她指使我的……”

哢嚓一聲,脖子當場被掐斷的聲音,就連太子容玄也被嚇了一跳。

恍然間,容隱嘴角獰笑的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輕輕擦拭著每一根手指,隨後將它丟棄在綠翹的臉上。

“太子殿下,剛剛這奴婢的胡言亂語,本座該不該當真?”

“你,我……”容玄有些語無倫次,沈煥珠聽後大驚失色,急忙大叫。

“當然不能當真,她一個賤婢的話怎能相信?”

反手一記耳光出其不意,容玄猙獰通紅的眼角:“閉嘴!”

她,她被打了?容玄以前從不曾這樣對待過她,他曾經對她那麽的溫柔,那麽的深情……

可笑的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沈懷寧涼薄開口:“太子殿下,若要教訓後院之人,也該關起門來,畢竟……傳出去不好。”

但她眼底對沈煥珠傳來的嗤笑卻讓沈煥珠渾身戰栗無比。

隨即容隱從太子容玄身側經過,斜睨著視線說道:“到底是商賈家出來的低賤之人,怎能與楚家嫡女比擬?嗬,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可謂的仰天大笑,似乎是容隱從來不曾暴露在外人麵前的表情,這一次,容玄徹底的被沈煥珠壞了聲譽,淪為容隱大大的笑柄。

更有甚者,他還因此欠了容隱一筆遮羞的賬,畢竟若是他府上的下人做出殺人越貨這種事傳到朝廷那邊,皇上的表情可想而知……

極冷的視線,似乎因為剛剛放縱過而有些疲憊,容隱閉眼假寐,手指浸在滿是鮮花的溫熱水盆中,似乎是為了消弭綠翹那種低賤之人遺留下來的氣味。

沈懷寧坐在馬車裏看著今天表現如此失常的男人,卻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開口說道:“謝謝!”

眼睛未睜,長長的睫毛卻動了幾下:“謝我什麽?”

“謝你……讓我出了一口惡氣,你也知道我與沈煥珠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