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旬得意洋洋的往前走。
下一瞬,他麵上的喜色就僵住了,整個人動彈不得,手、腳都變得麻木,失去了知覺,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怎、怎麽會??
他明明看著蘇九吸入了迷藥的!
為什麽倒下的卻是他?!
蘇九一腳踩在墨旬胸口,無奈道:“我隻是借錢,又不是不還!你要實在不放心,大不了咱們立個字據也就是了!何必要惡意為難我這麽一個柔弱女子呢?”
墨旬心緒一時劇烈震**,偏頭吐了一口血:“小爺我生平,最恨有人威脅。”
他陰森道:“我記住你了,早晚會讓你付出代價!”
蘇九又是一腳,眼裏滿是不屑,笑意吟吟開口道:“那你知道嗎?我現在就能讓你為剛才偷襲我的行為,付出代價!不像你——無能的說以後!”
她抬眼朝亂葬崗的人坑裏望去,火上澆油道:“雖然不知道你想對他們做些什麽,但肯定是要功虧一簣了!”
“今天落到我手裏,你在這兒不僅僅是半途而廢這麽簡單!不付出點什麽怎麽行呢?”
墨旬眼中滿是憤恨,咬牙想要說些什麽。
蘇九不給他機會,直接把他敲暈,在他身上摸出一堆的藥和銀子。
要不要解決他呢?蘇九拿出匕首琢磨,他看見了自己的臉,而且結下了仇,揚言不會放過自己!按道理來說是留他不得的!
但是……
蘇九鼓了鼓腮幫子,低聲道:“算你運氣好,放你一馬!”
蘇九拿了一開始許諾的五兩銀子,剩下的錢財和藥草則盡心盡力的擺了一個“還”字。
做完一切後,蘇九匆忙下了山,找了家客棧休息。
蘇九勉強把精神養好之後,才有功夫去查看這具身體的記憶。
看完後,蘇九麵色古怪無比。
原主叫方菲菲,家裏是小縣城做生意的,母親早死,父親娶了繼母,繼母也不曾虐待過她。
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在縣城裏平平穩穩地過上一輩子也不成問題。
偏偏方菲菲是個……十成十的戀愛腦!
在少女心思的年紀,遇上一個舌燦蓮花的騙子,鬧到了與家裏斷絕關係的地步。
最後直接被騙子花高價賣給了一戶喪女的人家!
那家人新喪女,想著買一個姑娘陪著散散心情。
夫人乍一看見方菲菲就哭天搶地,淚如雨下——因為方菲菲長的同她姑娘有七八分像!
至於為什麽蘇九醒來會在亂葬崗……則純粹是因為方菲菲作死!
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瞎跑,她偏偏還惦記著那個騙子!
逃跑的時候走錯路,跑到了二少爺的門口,偷聽到了不該聽的,直接被滅了口!
屍體也被丟到亂葬崗!
真是……看得蘇九歎為觀止,驚歎不已。
上天明明給了那麽多條活路!
她總能精確地找到必死的絕路!
實屬是人才了!
蘇九撐著下巴,隨意地在紙上勾劃,思索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要想在這裏活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脫離把她買了的這戶人家。
畢竟蘇九現在用的這具身體是方菲菲的,而方菲菲的賣身契還在他們那。
若日後他們拿著賣身契找上門,按照律法,蘇九也是百口莫辯的!
那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把賣身契交出來呢?
殺人?行不通!
威逼?不行,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後續麻煩更大!
利誘?也不行,蘇九從墨旬那兒“借”的銀子放在他們麵前是完全不夠看的!
蘇九把寫的亂七八糟的紙張揉成一團,丟到一邊,正頭疼時,腦子裏忽然想起什麽……
是了!
正人君子做久了,倒是忘了自己以前的作風。
現在她既然已經不在總區,也不是必須時刻保持光風霽月的指揮官。
那麽……
蘇九把紙張借著燭火點燃。
火舌舔舐著往上延伸,明亮的火焰映射出蘇九不羈的眉眼。
她勾唇笑的張揚。
明晚夜探方府,把賣身契給拿回來。
*
蘇九在客棧休息了一天。
入了夜,蘇九借著方菲菲的記憶,直接翻牆,到了夫人的院子。
在方菲菲的記憶裏,夫人對她提過一嘴,府上那些管事的賣身契都在她那。
所以蘇九合理懷疑,自己的,不對,方菲菲的賣身契也在她那!
就是不知道被她放在哪兒了……
奇怪的是,她來的這一路,都沒有碰到值守的侍衛。
隻看見行色匆匆的侍女。
蘇九目標明確,直奔夫人的房間。
穿過院子,蘇九剛來到屋外,就聽見侍女急促的腳步正朝這邊走來。
蘇九眼神一閃,躲進了牆角的陰影裏,把自己的呼吸聲壓低,聚精會神的聽著動靜。
侍女敲門的聲音又急又快:“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屋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燭火亮起,門應聲而開。
夫人疑惑道:“小翠,大半夜的出什麽事了?”
侍女聲音悲愴,似是要哭出聲:“二少爺他又綁了人,現在在院子裏,當著所有人的麵行……行不軌之事!”
二少爺?
蘇九眼神微動。
那個有斷袖之癖的方群?
方菲菲不就是撞破了他的好事才被滅口的嗎?
夫人大驚失色,一把握住小翠的手:“快、快帶幾個人隨我去二少爺的院子!動靜小些,萬萬不可驚動老爺!”
接著一陣兵荒馬亂,院裏轉瞬間就空了。
蘇九樂了,感歎道,當真是天助我也啊!
也不知道是誰被那個少爺看上了。
可真夠倒黴的!
蘇九直接進屋直奔床頭,上上下下的搜刮了一番,終於在床下的夾層裏找到了厚厚的一疊賣身契。
方菲菲的賣身契因為是近日買下的,在比較靠上麵的位置,蘇九沒有費多大的精力就找到了。
把剩下的賣身契妥帖地放回去,蘇九還貼心的把自己翻過的地方都盡力恢複原樣。
很努力的不讓別人看出端倪!
蘇九剛邁出門,一把劍就搭在了她脖子上。
“方菲菲,你為何從夫人房間出來?”
蘇九雙手緩緩舉起,作求饒狀,剛打算開口解釋,那把劍便親昵的貼上了她的脖子。
蘇九:“……”
行,人在屋簷下都不得不低頭了!
更何況劍在你手上,你幹什麽都行!
那人又道:“夫人把你買了下來,是夫人心善,見不得女子受苦!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把夫人對你的仁慈肆意揮霍,當成理所應當!”
“況且……你已離府,不去尋你的未婚夫,卻偏偏自尋死路的回來……當真是愚蠢至極!”
蘇九一陣無語,這人戲份還挺多,自己站這兒一言不發,他還能滔滔不絕,也是人才了!
“你私自逃離出府,已然觸碰到了夫人的底線,更何況私闖夫人房間!但因為你的這張臉,夫人必然舍不得動手殺你。今夜,我便替夫人動手,殺了你!”
伴隨著最後三個字落下,殺機已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