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墨旬會如此的熱情,這反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她隻是忽悠墨旬的,真心並沒有多少摻雜在裏麵。
蘇九輕輕的咳了一聲,視線落到旁邊,沒有看墨旬,“……嗯,你盡管放心就是。”
墨旬高興的咧開嘴笑,齜著大牙傻樂。
蘇九卻在思襯,該如何讓國師知道有人進了他的院子,引他出來見麵呢?!
國師府雖然的確有古怪,但也不至於讓蘇九和淩一如臨大敵。況且,外界把這位國師傳的那般厲害,在蘇九看來則不然。
多半是有些言不其實、虛假宣傳在裏麵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哪有知道天命的人呢?!
蘇九眯了眯眼睛,看著院內的花花草草陷入了沉思。
片刻,她的目光投向一旁正傻樂的墨旬身上,詢問道,“墨旬,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你……願意幫我個忙嗎?”
蘇九難得的如此鄭重的詢問墨旬的意見。
畢竟之前的她都是簡單粗暴的命令墨旬去做事,甚至連多餘的解釋都懶得施舍給墨旬。
此時此刻蘇九的詢問顯然讓墨旬受寵若驚了。
他驚訝的捂住嘴,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無比,上去一把握住蘇九的手,說道,“姐姐,你有什麽事兒直接吩咐我就是了,何須這般客氣?!”
“弟弟我一定把你吩咐的事兒認真仔細的完成,保證讓你挑不出任何的差錯!”
蘇九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你幫我把這院子裏的花草都鏟了吧,再順便……”
蘇九低下頭沉思起來,思索著還要做些什麽才可以讓國師破防。
“再順便……生個火。”
墨旬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蘇九為什麽要讓他做這件事兒,他還是任勞任怨的去扯院裏的花草。
墨旬在花草園藝這方麵了解的並不深,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
所以他也完全不知道這些奇花異草是多麽多麽的珍貴,外麵人千金難求,他卻隨意的把這些珍貴的花草丟棄在地上。
可以說是是非常的暴殄天物了!
拔了好一會兒,墨旬抹了把頭上的汗,抬頭苦著臉問蘇九,“姐姐,你確定這樣真的可以把國師吸引出來嗎?”
他第一次發現,拔草原來也是個體力活,還是個讓人累的不輕的體力活!
蘇九當然不能說自己其實並不確定,但這並不妨礙她用一種鼓勵的語氣對墨旬說話。
蘇九點頭,“當然呀,你看看你……現在才拔了這麽一點兒,所以國師才沒有反應。等你把他的這一片都給拔光了,他自然也就出來了。”
這後麵的話就純屬瞎扯了!
墨旬最近這段時間對蘇九的信任可以說是完全的盲目,此時聽到蘇九的話更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他點了點頭,又重新點燃了鬥誌。
墨旬把袖子往上擼,再把褲腳往上一提,信誓旦旦道,“好,姐姐你到旁邊等我吧,等我把這一片土地都給拔光了,你再出來看。”
蘇九緩慢的點了點頭,想不到這個孩子還是這麽的好騙啊,搞得她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當然,麵上蘇九還是一副鼓勵的神情,“你好好加油,我去裏麵逛逛。”
蘇九剛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問淩一,“你之前……來過這裏嗎?”
墨旬搖了搖頭,“國師在外麵是有府邸的,我當時是和父親一起去府上拜訪的他。這宮裏嘛……我也是第一次來。”
蘇九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原來是這樣……”
墨旬點了點頭,又俯下身去拔花草了。
墨旬忽然抬頭,對著蘇九說道,“姐姐你是懷疑……夏公公騙我們嗎?”
墨旬不是傻子,他隻是在某些方麵反應比較遲鈍罷了。
在他們進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那些侍衛的反常。在聯想到蘇九剛剛的問題,很容易就能猜到蘇九在懷疑什麽。
蘇九沒有否認,隻是點了點頭。
墨旬道,“這個問題姐姐你不用擔心的,我當時是當著眾人的麵問的夏公公,他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帶我們走的。”
“但凡有什麽意外,他都推辭不了責任。”
蘇九看向墨旬,“這裏哪裏都很古怪,不是嗎?”
墨旬愣了愣,點了點頭,附和著蘇九的話。
蘇九又朝裏走,“拔你的草吧,等會兒我出來找你。”
墨旬看著蘇九說完那句話後,頭也不回的往裏走,無比委屈的哦了一聲,又低著頭繼續去拔草了。
……
這座院子大部分的麵積都種了花草,剩下的則是一些房間。
蘇九推開其中一扇門,進去看了看,大部分的家具上都落了灰,很顯然長時間沒有人使用過。
蘇九眯了眯眼睛,對這個地方的好奇心愈發的濃重起來。
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對國師動手,替南四和戚六兩個人報仇。至於殺了人之後該怎麽收攤,那也不是蘇九需要擔心的事情。
在來這兒之前,她就已經和墨玉玨商量好了。
墨玉玨對蘇九的行動不置可否,隻是讓她放心的去做,事後收攤子的事情交給她。
墨玉玨都這麽說了,蘇九當然就放開手腳的去做了。
她今天就要在這裏鬧個天翻地覆,才對得起墨玉玨對她的信任嘛!
蘇九繼續往裏走去,墨旬剛剛說了,這個地方就是國師住的地方。
但蘇九走了這麽久,別說人了,就連一個活著的生物都沒有。
院子裏唯一活著的,隻有土裏的花草。
蘇九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注意到了前麵一座房門打開的屋子。
蘇九眼神閃了閃,想也不想的就大步朝前走去。
一進門,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蘇九皺了皺眉,緩緩的捂住了鼻子。
再一看,隻見地上正躺著一個人,一個被剖開了胸膛的男性屍體。
蘇九隻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的收回了視線。
她雖然殺的人,見過的屍體也多,但絕對不包括這種,把人家胸膛對半剖開的這種屍體。
屬實是有點兒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