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重返合肥
這是龐德率領的七千騎兵趕上了曹軍糧船,他們在西岸奔馳,向北鋪天蓋地殺來。
在西岸護衛糧船的兩千士兵大驚失色,紛紛列隊要和漢軍士兵抗衡,負責押糧的曹軍主將正是大將臧霸,他心急如焚,大聲喊道:“列隊攔截,船隊先撤走!”
慌亂中,船隊加快了度,而東岸也曹軍士兵也紛紛奔至岸邊,張弓搭箭,準備支援西岸曹軍。
就在這時,東岸曹軍士兵忽然一陣大亂,鋪天蓋地的箭矢從他們身後射來,黑暗中,隻見數百艘戰船出現在不遠處的妃子湖邊,也就是剛剛形成不久的新湖。
戰船都不大,隻有五百石左右,但船上卻站滿了密集的漢軍士兵,這是甘寧率領水軍殺出來了。
船隻靠岸,上萬名漢軍士兵紛紛跳下船,揮舞著長矛和戰刀,呐喊著向東岸的曹軍士兵殺來。
曹軍士兵措不及防,頓時一陣大亂,黑夜中,東岸曹軍士兵一片混亂,爭先恐後向北逃命,不少人跌倒被踐踏,死傷無數,哭聲、喊聲,夾雜著漢軍密集的箭雨,隻頃刻間,東岸的曹軍便崩潰了。
但漢軍並沒有追擊敗兵,他們的目標不是士兵,他們的目標是糧船,一萬漢軍一齊向曹軍糧船隊放箭,箭矢如雨點般地射向運河中的船隻,船上曹軍紛紛鑽入船棚,不少搖櫓船夫躲閃不及,被箭射中,慘叫著落入水中。
一些曹軍士兵也向岸上放箭,但曹軍士兵數量太少,也過於分散,在漢軍士兵的密集射擊下,曹軍士兵死傷慘重,就連躲在船棚內的曹軍士兵也難逃強弩硬弓的射擊,被射死在船中。
很快,長達十餘裏的船隊停止了前行,全部停泊在江中,等待漢軍的處置,這時,西岸的漢軍騎兵如暴風驟雨般殺進曹軍隊伍中,強大的衝擊力將一片片曹軍士兵衝到,戰刀掠起鮮血,人頭飛上天空,巨大的恐懼使曹軍士兵再無抵抗意誌。
不到一刻鍾,兩千曹軍士兵的抵抗便崩潰了,臧霸在混亂中殺開一條血路逃脫,但他手下的兩千士兵卻沒有東岸士兵的幸運,漢軍戰馬奔馳,將兩千曹軍士兵團團包圍,截斷他們所有的退路,曹軍士兵走投無路,紛紛跪地投降,懇求饒命.......
約半個時辰後,甘寧率數百艘漢軍快船趕到,控製了曹軍糧船,船隊開始緩緩調頭,向剛形成不久的妃子湖駛去,騎兵隊也押著戰俘快向西麵的六安縣奔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曹軍糧船是半夜一更時分被漢軍攔截,當曹仁得到臧霸傳來的消息時,時間已到了三更時分,這時漢軍船隊和騎兵都早已遠去。
合肥北城內,數千士兵手執火把,將整個北城門照如白晝,北城門內,曹仁頂盔貫甲,手提大刀騎在戰馬之上,在他身後是密密麻麻的曹軍士兵,足有兩萬餘人。
曹軍糧船被漢軍攔截,對曹仁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張遼在合肥時,糧草從未丟失,而他剛剛接任合肥主帥,便被劫走三萬石糧食,曹仁的顏麵無論如何也掛不住了。
曹仁下令將臧霸重打一百軍棍,並點兵兩萬,準備親自去追回糧船。
“將軍請息怒,冷靜下來!”
司馬辛毗攔在曹仁馬前,苦苦勸他:“漢軍是走水路,糧船已遠去,無可追尋,況且還有七千騎兵,若將軍倉促出擊,被漢軍伏擊,損兵折將是小事,若將軍生意外,合肥就保不住了,請將軍三思!”
在辛毗的反複勸說下,曹仁怒氣稍稍平息,他正要下令軍隊回營,就在這時,城頭忽然想起了刺耳的警鍾聲,‘當!當!當!’鍾聲十分急促。
曹仁一驚,催馬沿著甬道向城頭奔去,站在城頭上,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驚,隻見南麵的曠野裏,一條長長的火龍正疾向合肥方向開來,火龍一眼望不見邊際。
在城南三裏處,火龍已開始聚集,越來越多,儼如天上繁星,又仿佛火的海洋,極其壯觀浩瀚。
城上曹軍士兵兩腿戰栗,個個臉色蒼白,剛剛撤去才一個月的漢軍主力又再次殺回來了。
曹仁的心也似沉入深淵,劉璟去而複返,顯然是早有預謀,似乎就是在等合肥換將,難道他曹仁一世英名就要栽在合肥嗎?
曹仁心中大恨,毅然回頭大喝道:“傳令,城下軍隊立刻上城防禦!”
曹仁改變了計劃了,原本要帶兩萬軍殺出城去,現在他不出城,而是轉為防禦城池,兩萬曹軍士兵紛紛奔上城頭,劍拔弩張,準備和漢軍決一死戰。
曹仁在城頭凝視著城下一片火的海洋,他心中有些奇怪,漢軍很少這樣聲勢浩大來進攻,似乎更喜歡無聲無息來襲,他不由自言自語道:“漢軍為何要造如此大的聲勢?”
忽然,曹仁似乎想到了什麽,驀地回頭向城北的土山望去,那黑黝黝的大山矗立在城外,月光將它黑色的巨影投射到城內,半個城池都在它的籠罩之下。
.......
自從漢軍南撤,曹軍便占領了北城外的土山,張遼在土山上修建圍牆,並駐紮五十名士兵,曹仁接掌合肥後,並沒有將土山上的駐兵撤走,反而將駐紮土山的士兵增加到百人。
無論張遼還是曹仁,他們都很清楚,這座土山極大地威脅著合肥的安全,隻是將它搬走或者削除不太現實,那隻能是由曹軍來控製。
讓我們把時間向前推一個時辰,兩更時分,漢軍火的海洋還沒有出現在城南,合肥四周萬籟俱寂,四百餘名鷹擊軍士兵在正副統領劉正與任平的率領下,正從東西兩個方向向山頂快攀爬。
劉正仿佛猿猴一般敏捷迅,他率先爬上山頂,躲在山頂的圍牆下,牆頭有一名曹軍士兵正在來回巡邏,相比合肥城而言,土山的防禦要弱得多,一方麵固然是因為土山位於北城外,與合肥城隔著護城河,本身就不屬於合肥的防禦體係。
而另一方麵,山頂的麵積不大,難以大量駐軍,曹仁也隻能將這座土山當做北城的瞭望台和烽燧,觀察敵情,並及時舉火向壽春示警,要知道,這座土山正好擋住了北城的烽燧,一旦漢軍進攻合肥,他們就難以向壽春示警。
但對漢軍而言,這座土山卻意義重大,他們可以居高臨下,壓製住北城曹軍,盡管城內也有一座土山,但漢軍已經找到了對付城內土山的辦法。
劉正貼身站在圍牆下,迅裝上手弩,瞄準了牆上巡哨曹軍,‘哢!’一聲輕響,一支毒弩箭閃電般射出,正中曹軍士兵咽喉,弩箭上的劇毒見血封喉,曹軍悶哼一聲,從牆上栽下。
劉正一擺手,兩百餘名士兵紛紛衝上山頂,劉正一躍爬上牆頭,卻正好看見另一邊任平也上了牆頭,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同時跳入牆內,四百名漢軍鷹擊軍也紛紛翻入牆內,向曹軍的營帳撲去。
隻片刻,鷹擊軍便解決了土山上的曹軍駐兵,等在山腳下的漢軍工事兵開始向土山上搬運重型投石機。
漢國工部侍郎兼將作大匠馬鈞也出現在山頂,他是在半個月前從長安趕到合肥,帶來了最新的輪式投石機,這種輪式投石機外形就像風車,屬於重型投石機,可以連續投擲三十隻火油陶罐。
同時可以根據目標遠近調節射距,最近百步外,最遠可投擲到三百五十步外,比起從前的投石機,效率提高了十倍不止。
而且拆裝簡便,將零件搬上山頂後,可以迅裝配,搶奪先機,非常適合土山攻防戰。
這種重型輪式投石機實際上在一年前便被馬鈞明出來,但一直沒有投入實戰,因為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難以解決,那就是投石機的木軸不太結實,連續使用兩三次後就會斷裂,一旦木軸斷裂,整個投石機就報廢了。
為了解決這個弱點,馬鈞先後用銅軸和鐵軸取代,但因製造工藝問題,銅軸和鐵軸都無法替代木軸,馬鈞隻得尋找更結實耐磨的木頭。
目前他用的是鐵木做軸,可以堅持十幾次不斷,但對於投石機本身而言,這種投石機的成本還是太大了,一架投石機就要耗費數十萬錢,是別的投石機十倍。
盡管這種投石機的耗費成本太大,但為了合肥戰役,劉璟也不顧成本耗費,命令馬鈞製造三百架輪式投石機,趕赴合肥戰場。
就在漢軍主力出現在城南之時,土山上的漢軍工事兵已經在馬鈞及徒弟們的指導下,裝配好了十架重型投石機,這時,北城上響起了警鍾,無數士兵正向北城湧來,曹仁已經意識到了北城的危險。
“王將軍,敵軍已現了我們!”一名士兵急向主將王平稟報。
王平當機立斷令道:“搶占先機,燒毀城內土山!”
十架重型輪式投石機開始吱吱嘎嘎轉動起來,度越來越快,這時馬鈞大喊一聲,“可以了!”
操縱投石機的士兵立刻剪斷了懸繩,十架輪式投石機幾乎是同時射,三百隻裝滿火油的陶罐依次射出,鋪天蓋地地向城內的土山射去。
這時,三隻巨大的火球也騰空而起,在天空劃出三道赤亮的火焰,帶著長長的尾煙,呼嘯著射向城內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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