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不要緊,但是你真的舍得讓你的妹妹為我陪葬嗎?”言惟攤了攤手,含笑看著對麵的三個人。

他的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倒是和之前說的話對應上了。

“姐,別聽他的!”慶晚幸勉強壓下那股想要咳嗽的感覺,“我感覺我什麽事都沒有,他肯定又想耍詐!”

慶晚運死死地皺著眉,袁萱有些著急地上前,捧著慶晚運的臉左右看,想要看看對方的臉色如何。

就在這時,對麵的言惟突然發出一聲嗤笑:“要是我下的藥毒性強烈,瞬間就讓你感受到了,那恐怕我也沒機會跟你們在這裏說話,你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這話也有些道理。

看著對麵俊美男子有恃無恐的樣子,慶晚運抿了抿唇。

難道,真的下毒了?

“你會配置解藥?”長劍直指地方,慶晚運語氣不善。

“自然。”言惟挑了挑眉,神態自若。

“姐……”慶晚幸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姐姐。

慶晚運神色有些動搖,手裏的長劍緩緩放下。

她的妹妹絕對絕對不能有事。

關於毒藥解藥這方麵,她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擅長。

這個遊戲還有十多天,就算毒藥發作得再晚,也不可能讓她們拖到回到現實尋找醫生。

“隻要你們放我走,我會告訴你解藥的製作方法。”看出來了對方的遲疑,言惟趁熱打鐵,繼續開口。

良久,慶晚運緩緩吐出一口氣:“好,我們放你走。”

成功了。

一直懸在心上的巨石總算落了地,但是言惟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

“你們原地等十分鍾,然後順著這條河流往下遊走,我會把解藥留在第五棵樹下。”和昨天一樣,言惟不可能直接把解藥交出去。

慶晚運有些不願意這樣答應,她咬了咬牙:“萬一你撒謊不給我們解藥怎麽辦?”

對麵這家夥的心眼子實在太多,慶晚運有些不敢輕信。

“我覺得我應該在你們那留下來良好的信譽。”言惟意有所指般看向一旁的袁萱,“昨天那人我可是按照要求還給你們了。”

這家夥還好意思講信譽?

偷襲挾持下毒,陰損的事情都做了個遍了,怎麽好意思說自己信譽良好的?

對麵的三人都忍不住磨了磨牙,但是眼下慶晚幸的命掌握在對方手裏,她們沒有資格談條件。

“好。”慶晚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但很快,她又看了一眼身側的慶晚幸,“你這毒,發作應該不會那麽快吧?”

“自然。”言惟提了提背上的鼓鼓囊囊的背包,朝三人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

看著對方的身影順著河流往下遊走,停留在原地的三人心裏都有些憋屈。

又讓人給跑了。

“都怪我。”慶晚幸有些垂頭喪氣,“是我沒注意被他下了毒,不然這次我們是可以把人給留下來的。”

“沒事的沒事的。”見慶晚幸情緒不對,袁萱忙跳出來,嬌小的女子有些著急地想要去抱抱對方,“反正地圖就那麽大,我們一定還有機會遇上的。”

慶晚運也柔和眉眼,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腦袋:“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眼底劃過一抹陰冷,對方最好是按照要求留下了解藥。

不然,無論他跑到天涯海角,慶晚運也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野外沒有及時的工具,三人估摸著十分鍾差不多了,開始順著河流往下遊走。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一邊走,慶晚運一邊關切地看著身旁的慶晚幸。

“應該毒素還沒有發作。”慶晚幸有些遲疑,隨後又不確定地喃喃,“不過好像是有點胸悶。”

慶晚運的心往下一沉,催促幾人:“走快點。”

一路走下來,很快便看見了第五棵河邊的樹。

“讓我看看,解藥寫在哪呢。”袁萱快步跑過去,圍著樹轉起了圈,很快找到了用樹枝在泥土上留下的字跡。

三人湊過去,想要看清楚上麵寫了什麽——

不好意思,下毒是假的,解藥也是假的,謝謝幾位又放我一馬~

這個波浪號用得恰到好處,是光看著就能讓人冒火的程度。

又被騙了。

“神金啊!!”袁萱沒忍住尖叫,嬌俏的小臉氣得通紅,“他又耍我們!”

慶晚運和慶晚幸二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沒想到被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騙了好幾次。

“下次,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他!”慶晚運咬著牙,惡狠狠地發誓。

而此時,言惟已經加快腳步離開了那附近。

因為擔心被那三人找到,言惟甚至不敢停下來歇息,一路跑出去老遠的距離,直到眼前陣陣發黑,腳步才止住。

扶著樹,他大口喘息著,臉上因為劇烈運動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但是盡管這樣,言惟的嘴角還是微微上揚。

他當然不會什麽配製毒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哄騙慶晚運等人,而編製出來的謊言。

剛剛的情況,言惟逃肯定是逃不掉的,麵對武力高超的兩姐妹,言惟根本沒有勝算。

所以言惟隻能賭。

他在賭,賭對麵不敢拿慶晚幸的性命開玩笑,賭對麵會被自己說服。

這是一場心理的博弈,根據這最後的結果來看,言惟成為了真正的贏家。

不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留下了這麽多的物資。

心髒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長時間的跑動,還是因為生死之間徘徊的刺激。

跌坐在地上,背靠一棵樹,言惟抬手揉了揉了眉心,呼吸紊亂。

背著重物長途奔波,還是有點難為這具孱弱的身體,言惟感覺嘴裏泛起了淡淡的鐵鏽味。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喝了好幾口,這才緩緩平複下來。

腿還有些發軟,言惟估摸著一時半會慶晚運幾人應該找不過來,剛打算在這裏休息片刻,一抬頭,卻看見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陰沉了下來。

頭頂的陰雲黑沉沉地壓下來,是要下雨的前兆。

言惟的心咯噔一聲,和慶晚運等人糾纏,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