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一心頭一動,很快明白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想來是韓哲他們也意識到食物的重要性,從廚房偷拿了一袋米,卻被船上的人發現了。
船上食物本來就緊缺,對於他們四人的上船,船員們本就心懷不滿,再撞上偷米這件事,怪不得引起了眾怒。
塞恩斯原本笑容熱情的的臉上,此時陰雲密布。他看著麵前瑟瑟發抖的吳莉莉和韓哲,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你不會想幫他們說話吧?”言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顧淩一身邊,見對方看得出神,語氣淡淡的。
顧淩一回神,瞥了言惟一眼,搖了搖頭。
“那就好。”言惟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愉悅了不少,“有些人可不值得憐憫。”
感受到言惟語氣裏明晃晃的惡意,顧淩一心思一動,壓低了聲音:“是你幹的?”
言惟沒有否認,眼底似笑非笑,看熱鬧般看著最中間的韓哲兩人。
顧淩一皺了皺眉,剛想詢問對方為什麽這麽幹,便聽塞恩斯在這時候開口了。
“我很難過,我親愛的朋友居然做出了這種事。”塞恩斯此時看上去,神情稍緩,語氣聽起來多了幾分惋惜。
周旁的船員大聲抗議:“教授,這種人就不配呆在船上!”
“就是就是!讓他們滾下船!”
“滾下船!”
韓哲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此時他們身處茫茫大海,如果這時候被趕下船,那就是必死無疑。
周圍船員情緒激動,言惟的視線落在塞恩斯的身上,對方臉上神色沒有變化,但是言惟知道,他不會將人趕下船去。
如他所料,塞恩斯重重歎了口氣,聲音沉重:“我知道大家難以接受,這種事情,但這時候把人趕下船,豈不是要了他們的命?”
塞恩斯在船上很有地位,聽他這麽說,船員紛紛安靜下來,麵麵相覷:“那該怎麽辦?”
“就讓他們接下來的時間,一直呆在房間裏,不許出門。”塞恩斯指了指人群中的兩個船員,“你們兩個負責看好人,等船靠岸了,再做處置。”
韓哲此時懊惱萬分,沒想到一袋米卻害得自己被禁足。
雖然命暫時是保住了,但是禁足在房間裏,相當於坐等危險來臨,無法再去獲得新的線索。
可惡,到底是誰向塞恩斯告的密?
兩個船員上前來抓住吳莉莉兩人,韓哲一抬眼,視線恰好對上人群裏,唇角微勾的言惟。
是他!
可能是因為韓哲的視線太過直白,不少船員也注意到了言惟和顧淩一兩人。
周圍的人瞬間散開,在言惟兩人周邊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帶。
“教授,他們和偷米賊好想是一夥的!”有人頓時叫道。
顧淩一神情一肅,身體緊繃起來。
卻聽塞恩斯怒斥:“亂說什麽!這次我們能抓到偷米賊,靠的就是葉言朋友幫忙!”
言惟神情自若,偏頭看見韓哲赤紅的眼睛,還有心思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是你!你這個賤人!”韓哲氣急,視線一轉,看見言惟身側的顧淩一,沒忍住破口大罵,“惡心!對男人都下得去口!兩個奸夫唔……”
後麵的話沒能繼續罵下去,因為有船員上來堵住了他的嘴。
而聽見韓哲罵自己的顧淩一臉上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他在罵我什麽?”
言惟嘴角抽了抽,總算明白韓哲先前為什麽看見自己就罵,原來是因為這個。
顧淩一側眸看了看言惟,眼底流露出思索的神情,想明白的瞬間眉頭皺起:“他以為我和你……”
語氣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言惟摩挲著下巴笑了笑,眼底冷冷的,語氣嘲諷:“是啊,畢竟我這麽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如果不是靠著一副好皮囊依附上了別人,怎麽能夠通關遊戲呢?”
偷米這件事就這麽翻了篇,韓哲和吳莉莉被禁足在二樓的房間,連晚飯也沒有出現。
偌大一個餐廳裏,隻有言惟、顧淩一和塞恩斯三人。
塞恩斯不同於昨天的熱情,一頓飯下來從頭到尾沒開口說過話,飛快地扒著飯。
顧淩一坐在餐桌一側,餘光掃過不遠位置上的言惟。從知道了韓哲的想法開始,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而古怪。
“我吃好了,休息去了。”言惟將碗推開,忽略掉顧淩一欲言又止的目光,自己一人徑直上了樓。
關上房門,躺在**,言惟有些煩躁地吐出一口氣。
他承認,他被韓哲的想法惡心到了。
在現實的時候,言惟就不止遇到過一次心懷歹念的人。出眾的樣貌,加上看起來無力反抗的身體,那些帶著欲望的視線言惟在現實遇到過很多次。
當然,靠著他那便宜老爹的權勢,那些人最後都沒什麽好下場。
言惟靜靜躺在**,頭微側,露出一段光滑白皙的脖頸。
可是現在他身處遊戲裏。
如果再遇上現實那般的事情,他能保護好自己嗎?
煩躁擾亂言惟的心緒,讓他無法思考遊戲的事情。索性在**翻了個身,言惟閉上眼,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
至於顧淩一那邊,言惟這個下午有意疏離著對方。
倒不是害怕對方真做點什麽,而是言惟自己有些不知道如何相處。
明天再去解釋吧。
……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言惟昏昏沉沉地睡著,卻聽房門“砰”地被人一腳踹開。
驚醒地瞬間,言惟腰上一緊,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一把扛起。
“顧淩一?!”言惟聞到熟悉沉木香,頓時冷靜下來,“你發什麽瘋?”
話剛說完,言惟就意識到不對勁。外麵尖叫聲、咒罵聲以及此起彼伏的嘶吼聲清晰傳來。
顧淩一將言惟抗在肩膀上,眼神一掃,看見床頭擺放著的雙肩包,順手拿起。
他大步往房間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語速飛快朝言惟解釋:“艙底那些東西跑出來了,這裏不安全。”
跑出來了?!
言惟呼吸頓時一滯,原本困倦的頭腦頓時像被潑了盆冷水般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