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不僅要去猜測別人的身份,還要保證自己的身份不外露,盡可能不讓其他人第一個完成任務。”言惟眯了眯眼,一邊走一邊朝身側的顧淩一說著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聞言,顧淩一的眸光微不可察地一沉。
二人並肩走在村莊小路上,來來往往的村民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沒有一個人上前來主動搭話。
隨著最後一抹餘暉消散,太陽徹底沉入群山,天黑了。
腦海裏的電子音在同一時刻響起——
【天黑請閉眼——】
【身份-狼人技能生效】
【身份-怪盜技能生效】
【剩餘身份牌視野將受到天黑限製,可視範圍大大縮小】
視野範圍縮小?
這一點在先前的規則上沒有被提及,此時突然冒出來,不禁讓言惟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仔細想想也是,如果視野不受限製,那未免對於狼人太過不利,幾乎隨隨便便就會被發現蹤跡。
在腦海裏電子音落下的瞬間,言惟感覺自己的手腕忽然被抓住。
是顧淩一。
擔心視野忽然暗下來,會失去言惟的蹤影,顧淩一第一時間抬手抓住了對方,確認他的安全。
就在言惟愣神的瞬間,規則開始生效,原本目光能夠一直望到遠處的群山,然而此時像是周圍被黑布籠罩,看不見任何事物的影子。
以自身為中心,言惟隻能看見大概十米以內的事物,在遠一些的地方便完全隱沒於黑暗。
雖然看不見了,但是聲音依舊能夠傳遞,言惟還是能夠聽見周圍村民的交談聲。
作為狼人殺的NPC,周邊的村民似乎完全適應這突然受限的視野,繼續自己幹著自己的事情。
見視野裏已經能夠看見言惟的身影,顧淩一微微鬆了一口氣,連帶著抓著對方手腕的力道都鬆了鬆。
但是很快,他又重新抓緊。
“小心狼人。”顧淩一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在言惟耳邊輕聲叮囑。
十米的視野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如果真的對上狼人的突然襲擊,留給他們的反應時間很少。
顧淩一緊緊抓住言惟的手腕,同時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確保危險來臨的第一時間,他能最快地反應過來。
言惟聞言則是眼睛眨了眨,沒有掙脫開顧淩一抓住自己的手,默認了對方的想法。
“我們在原地停留,還是繼續往前走?”在確認周圍隻有村民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和交談聲之後,顧淩一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低頭詢問言惟。
十米的視線範圍很有限,加上對村莊的不熟悉,幾乎很難找到其他玩家。
“繼續走。”然而言惟在思忖片刻後,果斷開口,“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
夜晚的時間不能浪費,狼人在物色他們的目標,言惟也需要排查不可能是狼人的玩家。
無論是女巫還是信徒,或者其他的什麽身份,隻要玩家不主動使用技能,很難分辨出其身份。
隻有狼人和怪盜不一樣,他們的技能到了晚上將會強製性開啟,是最好察覺分辨的身份。
所以就算視野受限,言惟也不可能白白浪費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
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言惟和顧淩一在視野受限的情況下,沒走多久就遇上了另外結伴的二人。
好巧不巧,是永夜會的柳絕和寒漠。
雙方人馬很有默契地撞了個正著,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哇哦,好巧。”柳絕在看見言惟的瞬間,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弧度,“看起來我們之間很有緣分。”
然而視線下移,在看見二人之間緊握雙手的瞬間,柳絕臉上的笑容僵住,呼吸微微停滯。
站在身側的寒漠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家老大周身的氣壓一下低到了極致,颼颼往外冒冷氣。
“哇哦,晦氣。”聽見柳絕開口,言惟臉上神情淡淡的,語氣裏不帶任何情感的回懟,“真是運氣不好,第一波就和你們撞上。”
嘴裏話這麽說著,言惟快速掃了一眼柳絕身後,在看見隻跟著寒漠一個人的時候,挑了挑眉,腦子裏瞬間冒出來好幾種情況的可能性。
柳絕抿了抿唇,血紅的眼眸冷意驚人,但短短一瞬間就被他很好的壓了下去。
“別那麽無情。”柳絕目光落在言惟的臉上一瞬不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道是,相逢即是緣,我真心覺得我們之間的緣分匪淺。”
話裏話外都透露著對言惟的中意,惹得一旁的顧淩一眉心狂跳,眸光不知不覺沉了下來。
隻可惜,柳絕一心想和言惟攀談,然而言惟的眼裏隻有情報與套話。
“胡巧巧他們沒有跟著你走?”言惟觀察著柳絕臉上的神色,語氣試探,“你們當中,有狼人。”
語氣顯出幾分篤定,話音落下的瞬間,言惟緊緊盯著柳絕的臉上神情的變化。
“別緊張啊。”見言惟的注意力明顯在自己身上,柳絕勾唇一笑,血紅色的眸子勾人心魄,“我們隻是分開走了而已,哪有什麽狼人。”
對方臉上神情自若,寒漠的也是一副木然的樣子,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綻。
不過言惟也沒抱著隨隨便便就詐出來的想法,剛剛隻是隨口的一句試探,沒有任何收獲也在情理之中。
顧淩一眼神不善地掃過對麵柳絕二人,手指輕輕在言惟的掌心勾了勾,低聲開口:“別和他們廢話,我們走。”
看見柳絕和寒漠兩個人的身影,已經是很重要的信息,至少排除了他們不是狼人。
眼下繼續在村莊裏閑逛,最好是試試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玩家的身影。
感覺到掌心某人的小動作,言惟眼神微動,正欲開口應下,對麵的柳絕卻再次開口。
“別著急走啊。”柳絕幽幽歎了一口氣,看向言惟的目光中跳動著異樣的光,“你不是想知道身份嗎?問我呀,如果是你想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