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你有這個擔心,剛剛為什麽要同意他和我們一起進遊戲?”顧淩一在言惟發作之前收回手,並及時轉移了話題。
聞言,言惟微微一頓,眨了眨眼:“自然是因為——相信你啊,就算江末針對我,你總該不會袖手旁觀吧?”
言惟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事實上的原因是,他不認為自己這個才跟顧淩一合作兩次的新人,能比的過江末和顧淩一之間多年的情誼。
與其自討沒趣,不如主動讓出一步。
但是顧淩一在聽到言惟說的話後,眉眼之間明顯多了幾分愉悅:“放心好了,不會有那種事發生。”
蒙混過關。
言惟勾了勾唇角,抬手伸了一個懶腰,動作卻忽然頓住,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臉上神情嚴肅了幾分。
他坐端正,抬眸看向顧淩一:“還有一件事,先前在遊戲裏沒跟你說。”
見言惟身前肅然,顧淩一眉眼間的笑意也收斂起來:“你說。”
言惟手指輕敲桌麵,回想起遊戲裏那個乖戾的少女:“你聽說過——永夜會嗎?”
永夜會?
顧淩一臉上神情瞬間沉下來,眼睛微眯:“你從哪裏聽來這個名字?”
言惟將遊戲裏發生的事,包括那個少女胡巧巧簡單跟顧淩一說了一遍。
“你知道這個名字?”看見顧淩一的反應,言惟心底了然。
沉默片刻後,顧淩一點了點頭:“知道,除了官方組織外,永夜會是最龐大的遊戲組織。他們的人行事張揚狠戾,與其說是通關遊戲以求活命,永夜會的人更像是在享受遊戲。”
享受那種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的刺激緊張。
“這個組織的頭領或許你也有所耳聞。”顧淩一意有所指。
“誰?”言惟皺了皺眉,他在遊戲裏認識的人並不多。
“新手榜排行第一——柳絕。”
……
在郊外,一所幾乎荒廢了的大樓——
“老大,消息我傳到了。”胡巧巧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腰肢,邊開口,便往不遠處男人的方向走。
“很好。”男人留著一頭長發,簡單地束起垂在身後。
聽見胡巧巧的聲音,柳絕微微側頭露出一張陰鬱俊美的臉,桃花眼微微上挑,血紅色的瞳孔勾人心魄。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明明聲音溫文爾雅,聽起來卻讓人莫名後背發涼——
“讓我期待一下,我的同類會做出何種選擇。”
……
“柳絕是永夜會的頭領?”言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關於這個人,他在論壇上倒是看見過相關的評價。
實力強勁,嗜血殘忍,這樣的人手底下居然會有這麽大的一個組織。
“你說,那個叫胡巧巧的女孩想要代表組織拉攏你?”顧淩一神情嚴肅,垂下眼簾思考,喃喃開口,“這隻可能是柳絕親自下的命令。”
胡巧巧雖然年紀小,但卻是組織裏的三把手,能指使她幫忙傳話,隻可能是柳絕。
言惟沒有搭腔,腦海裏浮現當時的情景,那胡巧巧在說完話以後,便向後一仰,直直從窗台上倒了下去。
沒能再找到對方的下落,言惟先前還有些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想來,大概是使用作弊木牌強行脫離遊戲了。
拿保命的道具,就為傳一句話想要拉攏自己,是該說自己魅力太大呢,還是該說對方太奢侈呢?
就在言惟胡思亂想之際,顧淩一重新抬起眼皮,語氣凝重叮囑:“我沒想到這個組織居然能夠精準找到你的所在,這點我會上報組織,接下來的遊戲裏,你要提防著永夜會的人。”
“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秉承著得不到就毀掉,如果你拒絕加入他們,很可能會有人朝你動手。”
言惟蹙了蹙眉:“我就是個新手榜第三,這個榜的水分也不少,柳絕為什麽會想拉攏我?”
“這人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摸不著頭腦。”顧淩一揉了揉眉心,“總而言之,你要小心。”
“就我這樣,有心也無力。”言惟打了一個哈欠,像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還是得靠你。”
他站起身,往顧淩一的床邊走:“我困了,睡覺。”
顧淩一眉心輕挑,沒忍住上前拉住對方,有些不理解:“怎麽?你還睡我這?”
上一次能理解為是體虛走不動路,怎麽這次言惟還不打算走。
言惟無辜的眨眨眼:“可是,你的床舒服誒。”
顧淩一沒克製住嘴角**,回想起那日去商城,為言惟高價買來的那張床,一時不知道怎麽評價。
“那我去你房間睡。”顧淩一鬆開手,轉身便要往門外走。
“別啊。”這次輪到言惟拉住他不讓走。
對上顧淩一的視線,言惟的眼神特別誠懇:“你在我睡得特別安穩,就當是為了我身體考慮。”
這是什麽道理?
對上顧淩一疑惑的視線,言惟豎起三根手指,認真開口:“真的,你身上的氣味聞著特別安心。”
他很難睡個安穩的覺,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夢見自己沉入深海,掙紮絕望。
可自從碰上顧淩一,這種狀況明顯少了很多。
沉默片刻,顧淩一看了看對方蒼白的臉色,無奈點了點頭。
言惟嘴角勾了勾,肉眼可見的愉悅起來,轉身毫不客氣撲在了顧淩一的**。
安心的沉木香包圍上來,言惟安逸地眯了眯眼,困意很快上頭。
自從能安穩睡覺了以後,言惟總感覺自己好像墮落了不少。
看了眼言惟,顧淩一無奈搖了搖頭:“我去洗個澡。”
他轉身進了浴室,等到他帶著滿身水汽出來時,言惟已經睡著了,他站在床邊,沉默看著幾乎占據了整張床的言惟。
對方睡得很熟,似乎對自己的睡姿毫無察覺。
顧淩一忽然覺得頭疼,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答應下來一起睡這回事?
認命般地把言惟塞進被子裏,顧淩一突然有了一種當老父親的操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