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芯想要掙脫開身後的鉗製,但江末是什麽人?以他的身手隻怎麽可能讓言芯還有動手的機會。
言惟被顧淩一擋在身後,垂下眼簾,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他舔了舔被打裂流血的嘴角,帶來些許刺痛。
“國家組織的人?”言芯嗤笑一聲,幾乎是怨毒地看著被護在身後的言惟,“就憑他那個死樣子,還配進國家組織?隻怕是折騰兩下就病死了!”
她的言辭激動,手上、耳垂上的珠寶掛飾劇烈晃動,整個人看起來宛如潑婦,絲毫不見剛進門時的端莊。
顧淩一臉上神情冷厲,漆黑的眸子裏似乎強壓著怒氣:“江末,把人送出去!告訴周圍的警衛,不許放這個女人進來!”
聞言,江末扣住言芯的手力道更重了幾分,幾乎是強行拖著對方往門外走。
言芯掙紮不開,絲毫沒有風度地尖叫:“放開我!你們憑什麽對我一個女人動手!我要去告你們!讓你們明天就登上頭條!”
聽見女人這樣說,一直沒有再說話的言惟臉上神情總算是動了動。
江末的耳朵被這尖叫聲震得發疼,磨了磨後槽牙,剛好厲聲嗬斥,餘光瞥見言惟從顧淩一的身後走出來。
見言惟要往言芯的方向走,顧淩一皺了皺眉,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腕。
“讓我跟她說幾句。”言惟淺棕色的眸子暗沉,示意顧淩一放手。
他最清楚不過這個女人什麽樣子,如果今天不解決好,明天山莊裏的事便會在周圍傳開。
那女人可不管什麽國家組織,她隻會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雖然組織那邊可以出手把事情壓下去,但因為遊戲的事一直是保密狀態,事情傳出去總歸是個麻煩。
言惟不想麻煩別人。
顧淩一鬆開了手,眸光沉沉,看著言惟在言芯麵前停下腳步。
由於江末緊緊抓著,言芯隻能惡狠狠盯著麵前的言惟,無法動手:“總算讓我找到你這個死雜種!如果知道你長大後這麽不受管教,我應該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
女人罵罵咧咧,就連江末聽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但是言惟神色淡然,似乎根本不受影響。
他微微俯下身,貼近女人的耳邊,輕聲呢喃:“言女士,你說你今天這麽一副潑婦的樣子傳出去,傳到了你心心念念那個男人的耳中,你還有機會如願以償嫁進豪門嗎?”
打蛇打七寸,言芯最大的弱點便是言惟的生父,葉氏集團的董事長,她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
言芯眼底的怒火幾乎凝聚為實質:“你敢!我能嫁進葉家對你有什麽不好!”
言惟臉上笑容冷冷的,他直起身,抬手指向大門,居高臨下地看著言芯:“滾下去,把這裏的事憋在肚子裏,別再來打擾我。不然,我也不介意把事情做絕。”
像是氣急,言芯的臉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白了又紅,紅了又黑,但是介於言惟的威脅,她隻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江末趁機把人送下山去,客廳裏隻剩下了言惟和顧淩一兩人。
言惟站在原地久久沒動彈,他的眼簾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身側突然投下一片陰影,顧淩一走過來,目光停留在言惟紅腫的臉上。
“疼嗎?”顧淩一眸光沉沉,沒有開口問言惟和他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麽,而是輕輕拉了拉對方垂在身側的手,“我去拿點冰塊敷一敷,不然明天你這臉估計要腫起來。”
拉著明顯不在狀態的言惟做到沙發上,顧淩一轉身去廚房拿冰塊。
然而等他拿著冰塊回到客廳,沙發上的言惟卻不見蹤影。
皺了皺眉,顧淩一抬眼看向樓上,思忖片刻,又回到廚房從盛了點飯菜,這才端著上樓。
走到三樓,顧淩一站在自己房間門口,裏麵空無一人。
他又看了看隔壁緊閉的房門,微微挑了挑眉。
難得一次,言惟主動回了自己的房間。
騰出一隻手來敲了敲隔壁的房門,顧淩一朝門裏麵沉聲開口:“言惟?”
房間裏麵沒有反應,顧淩一等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進來了。”
房門沒有鎖,顧淩一推開門拿著飯菜和冰塊走了進去。
房間裏麵很暗,沒有開燈,隱約能看見**隱隱鼓起一個包。
雖然這個房間言惟幾乎沒怎麽來過,但是家具一應俱全,明明嶄新幹淨,顧淩一卻總覺得少了點人氣。
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顧淩一走到床邊,眼簾微垂,看著將整個身子用被子裹起來的言惟,輕聲開口:“別悶著,起來我幫你上藥。”
被子裏沒有絲毫動靜。
被親生母親如同對待仇人般咒罵扇臉,無論是誰心裏都不會好受。
雖然不明白他們母子之間到底有什麽經曆,但是看今天這架勢,顧淩一在心底暗暗記下,以後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兩人單獨見麵。
“今天怪我,我不該讓江末把人帶上來的。”顧淩一站在床邊上,聲音很輕。
被子裏總算有了動靜。
“不怪你。”言惟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是我讓你把人帶上來的。”
見總算有了回應,顧淩一的心稍稍放了放:“我拿了飯菜和冰塊上來,出來我幫你敷一敷。”
顧淩一抬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窸窸窣窣地響動,言惟探出一個頭來。
他的眼尾泛紅,嘴角處能夠看見隱約的血漬,慘白的皮膚上紅腫一片,落在他那清俊的臉上格外刺目紮眼。
言芯那一巴掌可謂是毫不留情,顧淩一在看見臉上那清晰可辨的巴掌印時,心裏一揪,起身去拿冰塊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顫。
“別動。”顧淩一輕聲提醒,動作輕柔地拿著冰袋貼在言惟紅腫的臉上,冰塊的涼意很快減輕了臉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