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不安的□□

當鬧鈴在清晨響起的時候,國光已經起床了。殺生丸隻是無聲地睜開眼,看著撐著腰慢慢穿著校服的國光的身影。

昨晚的確是有些瘋狂,壓著國光做了好幾次,等到月亮已經深掛在西邊的時候才清理了入睡。但國光的生物鍾一向準時,才清晨六點多就醒了。

殺生丸撐著上身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眉頭不禁一皺。

“怎麽了?”

國光理了理衣領,也看向陰雲密布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了。濃密的陰雲深深壓下,沉悶得讓人心裏不舒服。

“快下雨了。”

國光淡淡地說道,剛要彎腰去收拾書本裝進背包,腰上傳來的酸痛就讓他微蹙了眉。

殺生丸一直笑著看著他,國光被他那調侃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惱,連忙直起身喝道:“昨晚上也太用力了。”

誰知殺生丸一掀被單下床直接走了過來,□□的全身一下子清楚無比地撞進國光的視線中,那白皙的肌膚上還留著自己吮吻造成的紅痕。

國光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卻還是眷戀著不忍全部撇開。看出國光矛盾的目光,殺生丸更顯得滿足,輕笑著摟住他的腰,將全身正裝的人抱住:“我今天和你一起去。”

“要下雨,你還是就在家裏好了。”

國光又看了看窗外的陰雲,平靜而滿足的心裏有些不安開始升起。

“這天氣不尋常,可能會發生什麽事。”

殺生丸說得淡然,但語氣卻有些冷。妖怪的直覺在今天特別敏銳,似乎有什麽邪氣正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蠢蠢欲動,而且,目標極可能就是國光。

殺生丸不等國光回答,走到床邊將雪白櫻花戰袍披上身,迅速地扣好戰甲和腰帶,理好蓬鬆的尾巴,提起天生牙往腰間一插,看著國光,眼底的厲光璀璨又深沉得像刀刃的寒光。

國光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殺生丸都如此警覺起來,恐怕即將發生的又是一場惡戰。他提著背包拉住殺生丸的手,緊緊握住。

無法明白,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回到這個世界,難道奈落已經強大到可以隨意地穿梭時空了嗎?

這幾天平靜又興奮的生活,難道僅僅是風暴前的賞賜?

吃著早飯時,殺生丸和國光都顯得很沉默。

手塚國一皺了皺眉頭,翻著手裏的報紙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孫子有事瞞著,而且估計是件大事,要不然他那冷靜得像塊冰的孫子根本不可能有沉重的表情。而他的孫媳婦——手塚國一抽了抽嘴角,也許他的孫子才是媳婦吧——更是冷靜而警戒,屬於妖怪的強烈氣魄讓他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了。

手塚國晴雖然也覺得兒子和殺生丸兩人的氣息不同往常,但是昨晚上又被老婆攆到外間洗浴室刷牙的他不小心聽到了兒子房間的聲響,就算過了一晚了,到現在他看著兒子和殺生丸都有些不自在。如果殺生丸是女生該多好,他也好抱抱孫子啊!

唉……手塚國晴暗歎口氣,有些惋惜,但是看到殺生丸那樣卓絕的身姿和氣勢,又不由得萬分感歎自家兒子是修福才遇上這樣人中龍鳳的愛人。

彩菜顯得有些疲憊,姣好的雙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昭示著昨晚上的睡眠不足。但是看到兒子和殺生丸不一般的氣氛,不由得打起精神問道:“國光,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國光喝了口清粥,搖搖頭安慰道:“沒什麽,隻是昨天和不二他們說了我和殺生丸的關係。”

國光淡淡的語氣成功地讓手塚國晴噎住了:“什麽……你和不二他們說了?”說著還掃了掃殺生丸,等到對方淩厲的目光回視過來,又噎住了連咳幾聲:“咳咳……沒什麽,該的該的。”

祖父倒是淡定,翻著報紙直接說道:“自己決定了就要有勇氣告訴任何人,這點做得好。”

老爸在一旁心裏腹誹,告訴是告訴了,可是人家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手塚國晴還是有些擔心國光的那些同學和隊員們會因此對兒子產生不好印象。

殺生丸在一旁沒有做聲,隻是凝聚妖力注意著房子周圍的一切動向,但是此時又平靜得仿佛什麽也沒發生,又讓他不解。

窗外的烏雲開始緩緩退去,陽光又將揮灑天際,原本應該變得明朗的心,卻更加沉甸起來。

似乎有什麽忽略的地方,此時卻想不起來。

“爺爺,爸,媽,我和殺生丸先出門了。”

“路上小心,記著帶便當。”

彩菜微笑著提醒道。

“好。”

國光點點頭,和殺生丸關門出去了。

彩菜回到客廳將碗筷收拾了,祖父和老爸已經收拾好正裝準備上班了。彩菜搓了搓沾滿泡沫的手,朝門口的父子倆朗聲道:“路上小心!”

“知道了,我們走了!”

手塚國晴回道,和父親一起出了門。

彩菜洗好碗筷後,又開始收拾一大家子換下的衣物。兒子雖然總是自己獨立地整理房間,但作為母親的彩菜是不大願意兒子這麽早就不依賴媽媽的照顧了,所以在國光上學或出門的時候,總會到他房間看看是不是還需要媽媽做什麽的。更何況現在殺生丸和兒子住在一起,兩個大男人再怎麽細心也比不上操持家務的老媽。彩菜這樣想著,收拾完和老公的臥房後又進了國光的房間。

國光和殺生丸到了學校後,依舊是規律的晨練,之後是自習,然後上課。殺生丸除了晨練的時候和網球部的隊員們見了麵打了招呼,引起仰慕者的群起尖叫後,就一直隱身呆在國光身邊。

太陽又像往常一樣帶著夏日的灼熱出來照曬大地,喧鬧的蟬鳴和帶著熱氣的夏風無一不是清晰地顯示著這個世界一切如常。仿佛早晨的陰雲隻是個幻覺。

不二坐在座位上,教室講台上數學老師正一板一眼地講著上次考試的問題。不二聽得有些煩,心底總是焦躁著。球隊晨練時手塚的表情就不怎麽自然,甚至異常嚴肅,而那殺生丸總是冷淡而無所謂地看著周圍,他卻能感覺到那視線中的警惕——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手塚不會又要遇到什麽危險的事吧?

不二不由得想到了那次眼睜睜看著手塚在莫名的刺目白光中消失不見的情景,太過不可思議而震驚,簡直就是在挑戰他作為人類的承受極限。那種超自然力量奪走手塚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當時他心中是如何的驚痛。

湛藍的眼眸掩在睫毛下,微帶了濕氣。似乎無論他在手塚身邊如何關心,都不可能從朋友的地位上晉級一點,更何況現在他已經和那個異世的妖怪身心俱付。

不二抖了抖睫毛,思緒又回到那個白雪紛飛的冬季。

那個冬天很冷,但也很美。紛紛揚揚的小雪灑落已經銀裝素裹的東京,將整個世界裝點成了童話般的宮殿。那天手塚照例去看主治醫生,被傷到了的左手在冬天總會隱隱作痛。

而他陪著他,共同將所有注意力放在那受傷的左手上,等到得了結果,知道手塚的左手不能再過度用力之後,便出了醫院。

走出醫院的手塚很冷靜,但他能感覺到那挺直的修長身體內裏,有淡淡的痛在裏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網球對手塚的意義,那不僅僅是比賽,更是一種力量和責任的證明。手塚是青學的支柱,這裏麵的重責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擔的。手塚為青學網球部的強盛付出了所有心血和努力,他血液裏所有能沸騰的因子,都是圍繞著“青學網球”而生。

手塚走在前麵,他無聲地落下了幾步。看著穿著黑色校服的手塚的背影,不二心底有些痛,如果不是那些學長嫉妒地揮拍,現在的手塚應當是自已翱翔而睥睨天下的。

打開傘喊著手塚的名字,追上去和他並肩走著,用自己的力量撐著傘避開洋洋灑灑的飛雪,此時的不二,甚至有一種保護一向強大的手塚的錯覺——而這種錯覺,很美好,很溫暖,很幸福……

“不二周助——不二周助!”

帶著黑框眼鏡的數學老師放下手中講解的試卷,不斷放大聲音地喊著班上的“天才少年”,雖然不滿他上自己的課竟然走神,但是怒氣還是壓製在隱現的級別,再怎麽說這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啊?!老師。”

不二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視線一掃黑板,明白講的是什麽後,拿出招牌式微笑看向老師。

立刻,夏日的灼熱被這個少年溫和而燦爛的笑容消釋不少,數學老師笑著推了推眼睛道:“你來解這道題吧。”

“好。”

不二應聲走上講台,拿起粉筆就“刷刷”寫開了。下麵坐著的同學們,不分男女,全都用仰慕的星星眼看著不二的背影。

“唔,不二好厲害。”

“那是,我們的‘天才王子’怎麽可能被數學老妖怪的區區小題給難住!”

座位上的兩位女生小聲地交談著,說出來所有同學的心聲。

幸好數學老師正專注地看著最得意學生如何解題著,要不然“數學老妖怪”這個綽號足夠讓這位衣著樸素到老土的老師留下寬麵淚,也不知道是誰勤勤懇懇廢寢忘食地搜集各類數學題讓學生努力提高數學成績的。

等到不二解完題回到座位時,卻發現窗外的天氣竟然變臉似的陰雲密布。不二有些疑惑,剛才不是才豔陽天嗎?

然而未等他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數學老師的講課上,視野中突然閃過的兩個黑影一下子讓他激動得站了起來!

他沒有看錯,動態視力極佳的他看清楚了那兩個身影,除了手塚和殺生丸還有誰!

“不二周助——”

這下數學老師算是真正生氣了,嚴肅著臉看著不二。

“對不起,老師!”

不二朝數學老師深鞠躬後拉開凳子就飛奔出了教室,留下呆愣的老師和嘰嘰喳喳猜測個不停的同學。

使勁全力地飛奔出教學樓,正要穿過運動場卻被桃城給喊住了。

“不二學長!”

桃城的聲音帶著焦急,正一臉緊張地穿過操場的圍欄跑了過來,顯然他也看到了。而讓不二奇怪的是,桃城身邊還跟著越前——越前和桃城不是兩個年紀嗎,怎麽會在一塊兒?

越前似乎看出了不二學長的疑惑,拉低了帽簷低聲道:“體育課是同一節課。”

不二頓時了然,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手塚。就算不能幫上什麽忙,他也不能躲在看不見的地方無法確定手塚的安全!

三個人身形迅速地飛奔出了學校,一路上桃城大著聲音問道:“不二學長知道手塚部長去哪兒了?”

不二點點頭。從剛才看到的身影消失的方向看,沒有錯,正是手塚的家!

原諒俺,也許今天更了之後又會釣魚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