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當太陽突出東山,萬丈金光灑滿天地之時,聳立雲端的大殿籠罩在暈染開來的光芒中,顯得生機無比。
手塚被這瞬間的明亮刺得眼睛一緊,不適地眨了眨,才睜開眼。
鬆惺的感覺讓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慵懶地眨了眨,眼中景象才變得清晰起來。
手塚有刹那間的怔忡,隨即眉眼鬆開,笑意染上臉頰。
入眼的,是殺生丸舒展的睡顏,不同於昨晚夜空下陰影斑駁的容顏,此刻這張英俊如斯的臉龐揮灑著金色的陽光,在藍天白雲下的輕紗漂浮間顯得如此沉靜而溫和。
直到那雙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帶著剛剛睡醒的朦朧,手塚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甚至伸出軟被下搭在殺生丸腰間的手,撫上那柔和的臉龐,然後——一掐。
手塚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做,隻是覺得很想這麽做,於是遵循內心的想法,不能深思其中的合適不合適,孩子氣般行動著。
於是殺生丸被扯得一皺眉,但眼底卻笑意連連。
“這麽早就不安分?”
說著環緊手塚腰間的手,將人貼近胸膛,親昵地用鼻尖一點國光的鼻子,兩人之間的呼吸都輕輕地融合在一起。
手塚看著占滿整個視野的殺生丸,也笑了起來,這樣的早晨讓他滿心溫暖。
“天亮了,起床。”
“好。”
殺生丸低沉說罷,在國光嘴角輕輕一吻,然後才掀被起身。
國光看著殺生丸薄薄外衫包裹著的頎長身體,不由得讚歎地一亮眼睛,然後也笑著起身下床。
然而腳剛一落地,就發現不對勁了,除開腰間熟悉的酸痛,自己身上似乎寸縷不著,昨日的記憶頓時潮水湧來,國光霎時紅了耳根。
本在穿櫻花白衫的殺生丸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突然沒了動作的國光,當看到那具布滿自己種下的深色吻痕的身體僅僅用軟被遮住了重要位置露在白羽**時,一股熱氣拂上腦際。
國光被昨夜狂烈的記憶擾得愣神,根本沒注意到此時雙腿頓地坐在床邊的姿勢是多麽誘人。
殺生丸的視線從下往上移,看到那修長有力的白皙雙腿自然垂靠在床邊,吻痕斑駁鋪滿長腿,尤其在大腿內側最為密集。直到那大腿根隱入蓬鬆的羽被中,最隱秘的部位才消失不見。然而在蓬鬆羽被之後,往上便是腹肌隱然的小腹,然後是白皙的胸膛,和那櫻紅的肉珠——因為晨間清風的關係,也許還因為昨夜某人一直照顧的關係,它正精神地腫脹著挺立在空中。再往上,便是咬痕深色的脖頸,冷靜迷離的臉龐,和泛紅的耳根。
殺生丸頓時覺得一股火在沸騰,但是國光下一刻一聲低呼,讓他不得不按壓下那股欲-火。
國光隻是墊著腳尖想要站起來,卻被那縱欲的後果打擊得一晃就要倒地。殺生丸連忙展臂抱住他——這樣的場景同某個撕心裂肺的記憶重合,讓殺生丸目光一冷。
殺生丸驟然抱緊國光,任他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自己身上。聽著國光劃過自己耳際的呼吸,感受著溫暖的體溫,觸撫著跳動的脈搏,此時,殺生丸豁然間有種滄海桑田的錯覺。
“國光……”
殺生丸的聲音帶著顫抖的餘韻,牽動得國光心痛起來。
“我回來了,殺生丸。”
殺生丸頓時將頭深深埋在國光的頸彎中,流長的銀發鋪灑下來,包裹了兩人。
國光抬手緊緊回抱著殺生丸,體會著此刻強大愛人如孩童般的恐懼。
風盤旋在大殿之外,似在無聲地祝福著什麽,祭典著什麽……
也許是神樂不曾實現過的夢吧……
等到兩人穿戴好出現在大殿中時,越前和不二已經等在那兒。不過一見到精神良好的部長,越前就道了句“早安”就去了另一處偏殿。
手塚有些疑惑,朝不二問道:“怎麽了?桃城呢?”
偌大的大殿因為隻有三人而顯得空曠無比,手塚心下有些不安,沉聲道:“我媽媽怎麽樣?”
不二盯著手塚的頸部看了兩眼,最終抿緊了嘴唇,勉強展開一個笑容:“伯母隻是受不住靈魂離體的衝擊,現在還在昏迷。桃城也是,沒想到那麽壯的一個人,現在虛弱得像個久病之人。他們現在正照顧著剛剛複活的琥珀,現在估計正哭作一團呢。”
手塚餘光看到越前依舊拽拽地疾走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我去看看。”
連桃城都受不住的離魂之苦,母親怎麽承受得了!
殺生丸立刻摟緊手塚的腰,阻止他將一邁步就搖晃的錯誤舉動,無視一旁的不二,毫無顧忌地攔腰抱起手塚,宣示他的所有權。
手塚頓時尷尬得想立即跳下來,隻是一動腰就疼得抽筋,無奈之下趕緊抱緊殺生丸的脖子,將臉埋在那厚實的胸膛上,暫作鴕鳥。
不二站在那兒,看著兩人遠遠走開,直到垂紗被風掀動響起“沙沙”聲,才不得不釋然地苦笑。
遙遠天際的西國宮殿正為昏迷的人忙得不可開交,堂堂西國之主卻腳底一溜到了茫茫莽原一尋神出鬼沒的樸仙翁。
遮天蔽日的古木纏繞著粗壯的藤蔓,在密密麻麻的葉片中延展到天盡頭。
瑬姬拖著長長的華貴袍尾,如履平地般在這險惡的森林間行走。那些低級妖怪已察覺到如此強大的妖氣,立刻埋進地底或藏到湖底瑟瑟發抖;高級妖怪縱然被挑起了好鬥的本性,卻戰栗著不敢上前挑釁——這樣的威勢,不是任何妖怪可以不自量力上前找死的。
直到走過蔥蘢的樹之長閣,瑬姬於傾瀉而下的陽光中站立,妖嬈華貴地看著眼前那高大到遮天蔽日的粗莽古木。
“嚓嚓嚓”,幾聲枯皮摩擦的聲音過後,那足有一丈寬的樹幹緩緩出現一張皺紋縱橫的老臉。
瑬姬“嘿嘿”掩嘴笑了起來:“真讓我好找啊,樸仙翁。”
老臉鬆開團團皺紋,眯著狹長成線的眼睛道:“啊,有一百年了吧,瑬姬。”
“樸仙翁,都說你上通古今,下聞秘辛,無所不知。”
“你兒子已經掌控了命運,難道還有讓你過來求助於我的事?”
“啊,是呀。殺生丸好不容易在命運的齒輪中抗爭出了一條路,可身為母親的我又陷入了另一重命運的考驗。”
瑬姬緩緩望天,美豔的臉上是無盡的惆悵。
看著這樣的瑬姬,樸仙翁止不住顫了兩顫,都抖落了好幾片還青綠著的樹葉。
“瑬姬你一生平順,怎會有什麽命運考驗之說……”
瑬姬一轉頭幽怨地看著樸仙翁,立刻讓那句話變成了風中的自言自語。
瑬姬咳嗽兩聲,站正身體莊重地看著樸仙翁。
“不瞞你說,我陷入的命運考驗就是——我兒子愛上了一個男人。”
樸仙翁不做聲,這件事幾百年前他就知道了好不好。
見樸仙翁不為所動,瑬姬眉眼一垮憂愁道:“兒子喜歡上男人沒什麽不好,隻是……”
樸仙翁趕緊鄭重起來,重點來了。
瑬姬先來個殺傷力極大的哀怨眼神,然後泫然欲泣地淒淒說道:“可憐我這快入土的老人,行將就木了卻連個孫子都抱不上——”
樸仙翁臉色一黑,看著瑬姬美豔如花雍容華貴的容顏和身姿,深深為她睜眼說瞎話的強大功力感到自慚形穢。
“你想要孫子?”
瑬姬急忙鄭重點頭,兩眼熱光四射。
樸仙翁趕緊咳嗽兩聲,張開嘴,說道……
殺生丸覺得母親已經瘋了,在她突然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出現的時候。
正幫著彩菜恢複體力的手塚也被突然出現的瑬姬嚇得一跳,尤其是那雙看著他就開始眼冒紅光的眼睛,滲人至極。
實際上恢複良好,隻是受了之前被奈落控製之苦的折騰的彩菜對親家母的詭異目光竟然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彩菜深覺得這樣的感覺莫名其妙,但當每次親家母將熱烈的目光投放到自己兒子身上時,都有種看到自家兒子成了兒媳的謬誤感。
麵對母親的失常,殺生丸決定立刻帶著手塚和嶽母回到那個世界——畢竟那裏就算人多環境陌生,但好歹是手塚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也許那個手塚熟悉的地方,才能讓他更好地恢複。
離別總是預定好了,卻又在來臨時惹得人心中疼痛。
殺生丸要陪著國光去那個世界,就注定了他要拋棄這邊的一切。
邪見和鈴幾乎是拉著殺生丸的袖擺哭得肝腸寸斷,就連阿哞都眼含淚霧。
手塚在此刻頓時心中一窒,有種逼迫殺生丸的錯覺。然而當小球紅腫著眼撲到他懷裏時,他驟然察覺到,自己已經隨著殺生丸在這個世界留下了太多牽掛。
直到那熟悉的蘊藏宇宙星雲的時空裂縫出現在眼前,手塚緊握著殺生丸的手,驀然朝那裂縫外漸漸消失在盈黑星雲中的重重身影喊道:“我們會回來的!”
殺生丸摟緊了手塚的肩,手塚抬頭看向他,輕笑道:“是吧?”
殺生丸一笑,溫柔道:“當然,這可是你的婆家。”
話音一落,就惹來手塚攀上他腰間用力一扭。
緊接著時空裂縫再次出現,同樣的天空不同的大地,驀然盛放在視線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原諒我吧,俺正在拚了老命地實習,早上天黑著起床,晚上天黑著回房,日子那個累那個苦,帝國長征二萬五啊。所以,看在俺辛勤勞動更了一小段的份上,就木用爛蘋果爛雞蛋砸俺了哈——【頂鍋蓋狂風逃走】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