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有嫉妒的資格
許願走在醫院安靜的走廊上,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手機,猶豫了會兒,走到東方瑾夜的病房推門進去。她將手機放回桌子上,又推門走了出去。
她像隻鬥敗的小公雞,垂喪著頭,走出醫院的大樓,開始圍著門前的花壇轉圈圈,腳下還無聊的踢著小石子。
“該死臭丫頭!你和你那個老爹到底對我大哥做了什麽?!”
耳邊響起一聲大嗓門,許願回過神,抬頭看,發現魏雄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他身邊站著一臉慵懶隨性的延彬,身後還跟著一大群黑衣保鏢。
許願現在根本不想跟人說話,她覺得這胖子在自己耳邊吵吵嚷嚷的好煩,低下頭不理他。
見許願根本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魏雄更惱了,怒目圓瞪,又吼起來:“臭丫頭!我跟你說話呢!”
延彬看著對麵的許願,她耷拉著腦袋,無視魏雄的噴火叫囂,腳尖在一顆小石子上來回碾著。她似乎對小石子情有獨鍾,他記得上次見她踢小石子是在幾天前,然後他就看到了她滿臉淚痕的模樣。
他又仔細看了看她,她低垂著眼睛,長睫像是蝴蝶的薄翼,偶爾輕顫下,看起來甚是楚楚可憐。可憐的小東西,看來她又遇到傷心事了。
延彬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懶的對身邊的魏雄說:“雄哥,你既然這麽關心大哥的安危,幹嘛不趕緊自己上去找,在這兒跟個小女孩急什麽?”
魏雄可是聽出來了,這延彬分明就是在幫著這死女人擠兌自己呢,不過延彬說的也有道理,自己在這耗著幹什麽,還不如趕緊上去找人。
他發誓,要是他大哥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定會帶人鏟平玄武會。魏雄想著已經轉了身,帶領著一幫人“呼啦啦”的上了樓。
延彬幾步走到許願麵前,他什麽話都沒說,隻是伸手將許願輕輕的擁進懷裏,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她很溫順,沒有反抗,沒有推拒,就那樣乖巧的偎依在他懷裏。
延彬覺得,這世上之所以會有這麽個小女人,就是為了契合自己的懷抱,當他抱著她時,他是如此幸福滿足。
被延彬抱在懷裏,臉就貼在他胸前,他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耳邊有他強壯有力的心跳,他的溫度紓解了她身與心的寒意,此刻,這個向來邪妄不羈的男人竟讓她沒來由的覺得心安。
她已經勉力支撐了太久,她真的需要找個什麽靠一靠,而此刻,這個溫暖的懷抱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許願向來討厭矯情的自己,可現在卻不知道怎麽了,隻覺得難過又委屈,眼淚如同決堤了般,一滴滴吧嗒吧嗒掉下來,她也不去擦,就在延彬胸前的白襯衫上蹭蹭。
胸前的襯衫被她的眼淚打濕,肌膚沁涼,她的眼淚讓他心疼,延彬指端插進許願的頭發裏摩挲著,他的聲音輕柔:“告訴我,你在哭什麽?”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知道答案,多怕聽她說是因為東方瑾夜,還好她隻是扁了扁嘴,嘴硬的頂撞他:“誰哭了?隻是沙子跑進眼睛裏了。”
明知道她在說謊,延彬卻不拆穿她,笑著打趣她:“那看來應該是很大一粒沙子。”
許願“唔”了一聲,又小聲說:“謝謝你,這個,可以多借我靠會兒嗎?”
延彬笑笑:“當然,靠多久都可以。”
延彬緊了緊胳膊的力道,將許願抱得更緊,許願將頭深埋在延彬懷裏,任淚水肆虐。
怕打擾許諾休息,東方瑾夜隻在許諾病房裏呆了一會兒便出來了。他一個人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目光不輕易穿過落地玻璃窗投向窗外,腳步隨之頓住。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窗邊,高高俯視著窗外花壇邊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在他們周身鍍上一層靜謐的金色,許願窩蜷在延彬懷裏,延彬伸手將她環住,他們緊緊相擁,俊男靚女,如此相配的組合,如此溫情和諧的一幕,完美的像一幅不真實的畫卷。
東方瑾夜心頭湧上一股酸澀,隨即又勾唇苦笑一聲,他這是在幹什麽呢?嫉妒?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不,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那個資格,以前所有不正常的情緒和行為都是自己糊塗了。這一刻他是多麽清楚的意識到,她從來不是他的誰,他們從來沒有任何關係。
更何況,就這樣看著他們幸福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而自己,也已經決定了從此一心一意對待許諾不是嗎?
東方瑾夜將他的這些想法一遍遍強硬的灌輸給自己,似乎這樣便不會矛盾和痛苦。他轉過身,又一步步朝前走去,將刺痛他眼睛的那一幕遠遠的拋開、忘掉、遠離……
東方瑾夜經過護士站,一眼就看到對著一名小護士叫嚷的魏雄,又或者說,他其實是被魏雄火爆的大嗓門吸引的。東方瑾夜受了傷,身子還有些虛,他用不大的聲音叫他:“雄哥。”
魏雄聽到東方瑾夜叫他,一轉頭就看到離他不遠的東方瑾夜,他走過去,看清眼前的東方瑾夜,心猛一酸,他無所不能如同神般高高在上的大哥怎麽變成了這樣?
魏雄惱了,立刻吼起來:“大哥,許強龍那隻老狐狸太過分了,我帶人去鏟平他的老窩給你報仇!”
東方瑾夜知道,既然許強龍同意了他和許諾的關係,也就是默許了兩幫聯盟,他還要調查當年父親被暗殺的真相,為了將來和仇人抗衡,他還要繼續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他不能讓魏雄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東方瑾夜對魏雄交代道:“雄哥,以後你們誰都不要再找許強龍的麻煩,我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你明白嗎?”
魏雄一怔,這才明白了東方瑾夜的良苦用心。他原以為東方瑾夜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才會不要命的一個人闖了玄武會,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大哥這麽做也是為了幫會。可憐了魏雄堂堂七尺漢子,眼圈竟有些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