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命危在旦夕
“醫生!醫生!”醫院的走廊上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男人急促粗重的喘息。
東方瑾夜懷裏抱著許願,她的身體輕飄飄的,他覺得自己抱著的更像是個布娃娃,而且還是個剛從血水裏撈出來的布娃娃。看著她的白色T恤已經徹底被血染紅,東方瑾夜隻覺腦袋嗡嗡亂響著,向來神鬼不懼的他這會兒連腿都軟了。
幾個醫生護士聞聲趕來,都被眼前的兩個人嚇得不輕,兩個護士隨即反應過來,忙去將移床推過來。東方瑾夜將許願輕放在移**,看護士推著她進了搶救室,他也跟上去,卻被兩個護士在門外攔下:“先生,您現在不能進去。”
東方瑾夜急得不行,一把推開護士的手,剛要衝進去,又被另一個護士扯住胳膊:“先生,您這樣闖進去,會影響醫生手術的。”
東方瑾夜一怔,是啊,他不能影響醫生手術,就算再心焦、再難耐,都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忍著!他低頭看看自己,他胸前的白色襯衫上都是她的血,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也一定好不到哪去。他身體僵硬的一步步後退,慢慢癱坐在搶救室門外的長椅上。
魏雄接到許諾的電話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很快帶人趕到了事發現場。他們到的時候警察還沒到,魏雄命人將地上暈死過去的男人綁走,又讓人迅速打掃了下現場。他檢查了下,發現東方瑾夜的車被人做了手腳,他又命人把東方瑾夜的車拖去修。
搞定了所有事,魏雄給東方瑾夜打電話匯報了下情況,又詢問他在哪家醫院。掛了電話,魏雄剛要上車,卻被一直站在一邊的許諾拉住胳膊,許諾看著魏雄拜托他:“帶我一起去。”
魏雄極其不滿的掃了許諾一眼,雖說他現在對這女人完全沒什麽好印象,可既然東方瑾夜已經交代了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他也不好再說什麽。魏雄不屑的哼了聲,算作同意了,打開車門上了車。反正魏雄對自己的態度向來如此,許諾也沒多想,跟著魏雄上了車。
魏雄和許諾火速趕到醫院的搶救室,見搶救室的燈還亮著,而東方瑾夜就站在搶救室門外。他如同瘋了般,雙手捏著醫生的肩膀使勁搖晃他,他咬牙切齒的吼他:“你說什麽?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血庫的血漿儲備不足?你們醫院到底幹什麽吃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全體陪葬!”
魏雄和許諾忙走過去,將東方瑾夜從醫生身上拉開,勸他冷靜些。醫生終於得到了自由,重重的喘著氣,解釋說:“傷者的血型是稀有的RH陰性AB型血,她現在大量出血,醫院儲備的血漿有限,已經聯係了其他醫院支援,可這種血型的血漿本來就稀有……不過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請您冷靜些。”
“想辦法?嗬,想辦法?”東方瑾夜陰森森的冷笑一聲,如果不是魏雄及時拉住他,他一定會將醫生按在地上狠揍一頓。他衝著他咆哮起來,如同一頭被惹到暴怒的野獸,“她現在在裏麵躺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現在跟我說想辦法?我哪有時間給你想辦法?!”
眼見東方瑾夜這樣,許諾徹底慌亂不安起來,她想不到東方瑾夜已經在乎許願到了這種程度。上次自己用刀割破了手腕上的動脈,東方瑾夜的愧疚和自責她都看到了,原本她還很篤定東方瑾夜會回來自己身邊,可是現在,許願卻是為他擋了一槍啊!
許諾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惡毒的想法,如果她現在就這麽死了,十年前的秘密就再也沒人知道了,如果她現在就這麽死了,那她就再也不用擔心東方瑾夜會離開自己了。許諾回過神,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條,她上前幾步,一臉堅定的對醫生說:“醫生,傷者是我的孿生妹妹,我的血型和她一樣,用我的!”
醫生看了看嬌弱的許諾,一臉為難的說:“可是……那也還是不夠啊!”
東方瑾夜深吸一口氣,他轉過身走了幾步,一拳狠狠砸向牆上的鏡子。伴著“嘩嘩”的碎響,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背蜿蜒下來,“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
幾個人都被東方瑾夜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東方瑾夜拳頭抵在牆上,無力的垂下頭,他狠狠閉了閉眼,一遍遍告訴自己,現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千萬要冷靜。隻有自己冷靜了才能想出辦法,隻有自己冷靜了才能救她。
末了,東方瑾夜腦中靈光一閃,他直起身,將魏雄拉到一邊跟他交代了幾句。魏雄聽得眼都直了,但看東方瑾夜不像鬧著玩的,他重重點了點頭,帶上幾個手下走了。
緊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異常緊迫,在東方瑾夜的交代下,東方國際負責網絡維護的網絡高手全部放下手頭的工作,劈裏啪啦的操縱著鍵盤,開始用黑客身份攻破所有醫院、血站的網絡係統,盜取A市人口的血液信息。
東方瑾夜無力的癱坐在長椅上,他現在縱使再怎麽心焦難耐,也隻能等。許諾走過去在東方瑾夜麵前蹲下,她看到他手背上被鏡子刺破的傷口還在一直往外冒著血,她伸手拉住他的手,一臉心疼的叫他:“夜?”
見東方瑾夜根本沒反應,他的雙眼空洞無神,如同靈魂出竅了般,許諾徹底慌亂起來,哭著求他:“夜,別這麽嚇我。”
東方瑾夜回過些神,抬頭怔怔看了許諾兩眼,見她正拉著自己的手,他的內心本能的產生一種排斥,反射性的將許諾的手一把甩開。
東方瑾夜這奇怪的反應讓許諾吃了一驚,也讓東方瑾夜自己吃了一驚。他知道許諾敏感,他知道許諾喜歡多心,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會讓許諾難過,甚至產生猜疑,可他現在根本顧不上她,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心裏亂的很。
眼前,腦子裏,充斥著的隻有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那樣不顧一切的擋在他前麵,又那樣悄無聲息的墜落,也讓他長久以來強作無謂的偽裝轟然碎裂。他知道她從來不會用腦子想問題,現在才發現原來她根本沒腦子!這一刻,多想逮著她狠狠大罵一頓,卻發現隻剩下滿是無力的心痛!